睁开眼，莫羽看向眼前这位，正兴奋炫耀自己杀人艺术的跳梁小丑，眼中没有一丝色彩！
“你可以闭嘴了！”
正说的自嗨，被莫羽生生打断，这让屠嚣感到一万个不爽。
“真没礼貌！你可知道，以前那个被我弄死的老大爷，就是因为打断了我的话。”屠嚣显得有些暴躁，看向莫羽的眼神非常不善。
莫羽讥笑一声：“礼貌，是对人讲的。你一沐猴而冠的畜生，配吗？”
屠嚣不仅不怒，反而很快变得平静，他笑中带着几分挑衅：“我就喜欢你明明极其看不惯我却又干不掉我的样子。我想说的是，在这个世界，我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说话间，他五指于胸前缓缓收拢紧握，就仿佛将世界尽握手中一般。
嚣张！
变态的嚣张！
这是莫羽从出生记事以来，历经两世，见过的最嚣张之人，没有之一。哪怕是上一世，他所亲眼见到过的元婴期修真大佬，都没有他这般嚣张。
“你一天不直播自杀，这世上每天就会有随机一人因你而死，并在其身刻上血染‘莫’字以此留念。我很好奇，长此以往，究竟是你于心不忍或精神崩溃自杀求死，还是世人经受不了这般随时可能面临死亡的惶恐而将狠心你送上黄泉呢？啧啧，想想都觉得刺激！莫羽，你让我找到了杀手艺术的新方向，此生我不会忘记你的。哈哈。反正我有的是时间，慢慢陪你耗下去。”
屠嚣说完，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望向莫羽的眼神，就如同在观摩一件闪闪发光的艺术品一般。
莫羽咧嘴一笑，突然问道：“作为杀手，你觉得自己和屠仁相比，谁更厉害一点呢？”
这句话，如同踩到了猫的尾巴一样，令躺椅上晒太阳的屠嚣陡然后仰栽了个跟头。
只是，屠嚣再也笑不出来，顾不得摔得灰头土脸，他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莫羽，满脸充满了难以置信。
这是他最深的秘密，是他最大的依仗，同时也是他能够成为杀手界令人闻风丧胆笑面死神的主要原因所在。
他与屠仁就如同本体和影子一般，一明一暗，明于有恃无恐，暗在诡异莫测，二者相得益彰。明里暗里，所有人都只知道他的存在，就连雇主都不知晓这个隐秘。
再加上他们双胞胎兄弟二人手段各异，又心有灵犀，配合起来作案，简直天衣无缝又无孔不入，制造了许多无头迷案，向来以诡异的未知可怕着称，震慑八方！
可是，如今却被眼前的莫羽给一语道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转眼间，屠嚣面色便恢复如常，犹如刚才的一切反应只是幻觉一般。这般反应，不得不让莫羽感慨他的心理素质强大！
“不愧是修炼过古老法门相心诀的人，内心够强大的！”
如果说莫羽吐露屠仁的名字，是让黑暗中的屠嚣处于阳光笼罩之下，那么这一句，便如同一下扯掉了他的遮羞布，令他丑态百出，再也无所遁形！
第一次，莫羽在屠嚣脸上看到了惊恐！
“原来，你也会有害怕的一天！先前为所欲为嚣张不可一世的姿态哪里去了？”
这一刻，莫羽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在让他以死赎罪之前，先将其最引以为傲的依仗彻底敲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屠嚣抱头颓然，喃喃不休。
突如其来的大揭秘，让屠嚣一时间六神无主，心神有些失守紊乱。
莫羽乘胜追击：“你弟弟屠仁不过才炼气期低阶的修为，无人知晓的情况下，偷偷杀人越货倒是神不知鬼不觉。可一旦我有了准备，提前在青天医院布下天罗地网，你觉得你弟弟屠仁，这次全身而退的把握有多大？”
恍惚中，听到莫羽如此说，屠嚣下意识嗤笑：“呵呵，他明明去了那所中学，你却在青天医院布下……”
话音忽然戛然而止，屠嚣猛然间反应过来，顿时闭口不言，对于莫羽对他的套话又惊又怒！
能够套出这些信息来，已经是意外收获了，莫羽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别再有人因为他而丧命了。
屠嚣心念一转，不再像刚才那般惊慌失措：“险些着了你的道！你既然出言诈我，说明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我不知你是如何得知这些秘密，但想让我乖乖就范，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吧。”
说到这里，屠嚣替莫羽感到几分惋惜：“假如不是你急于诈出我弟弟的所在，而是对我徐徐施压，我恐怕最终真的会全盘落败。仅有的一次大好机会，着实可惜了。你就是心太善，为了一些与你非亲非故的人顾前顾后，值得吗？”
屠嚣确实聪明，他一眼便看出莫羽这愚笨的一举，是为了试图挽救下一个即将被他弟弟屠仁杀掉之人。
“像你这种视人命为草芥的畜生，哪里会懂得生命的美好。临别在即，后会无期。毕竟同为死敌一场，握手留个纪念吧。”
莫羽急于告辞，却在走之前，做出这样一个令人看不懂的举动。
不过，莫羽的提议，却正好符合了屠嚣一贯寻求仪式感的心理。
于是，远处门前的众人眼前，出现了令人大跌眼镜的一幕。
一门心思要弄死对方的两人，如同朋友一般，两只手紧紧握在了一起。
场面，有着极度说不出来的怪异。
至于握手的两人，相视而笑，起码看上去温馨而又和谐。
屠嚣的笑，代表着对于猎物的高看一眼。
莫羽的笑，则透着几分永别的决绝味道。
两人同时抽手，莫羽再也不瞧屠嚣一眼，转身快速走向门口。
背后，传来屠嚣阴笑的话语。
“没用的，我弟弟杀人，同样从未失手。今天这个幸运儿，你无论如何都救不了，非死不可了。你是个有趣的猎物，希望你好好活着，咱们来日方长！即便你知道我的一些秘密，可知道是一回事，向世人公开证明治我的死罪又是一回事，短时间内，你恐难如愿！还有，你的女儿很可爱。有机会，我会去看看她。哈哈哈……”
莫羽脚步不停，眼中涌现出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决绝。
没错，正如屠嚣所言，莫羽如果想要通过正常途径搜集证据，再以高调的姿态将之揭于大众，让其为自己犯下的滔滔罪行受到应有的惩罚和大众的唾弃，虽说解气，但着实太难，一天一条命，他莫羽耗不起！
可，谁说他莫羽非要如此呢？
只要他确定了屠嚣的确罪无可恕，当死，便足够了，又何须一定要向世人证明呢！
今晚的盛宴，是为你一人精心准备！
只希望你这个笑面死神，届时还能再笑得出来。
黄泉路上，滚好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