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多余的思考，李无天抬头，双眼中满含坚定。
“我选武修！”
呼~
这个答案，尽管在场没人觉得意外，却依然不免唏嘘。
跟手握重权的权威修真总部以及刘老左膀右臂相比，武修协会似乎显得那么微不足道，有着蚍蜉大树的天壤之别。
换做其他任何人，百分百都会选择前途无量又荣耀加身的前者。
只可惜，谁让他是李无天，注定为武而生。
李无天当众表了态，众人又齐齐看向平静如水的刘老。
是否会挽留？
“就这样吧。有梦，今晚你就负责起草一下相关文件，明天八点准时发布公告！”
竟然是一锤定音。
说完，刘老轻轻摆摆手，示意大家可以散了。
大厅里，多数人眼中不禁闪过一抹意外，金沈两家老族长相视一眼，瞳孔微缩，均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一丝凝重。
等众人离去，大厅里，只剩下刘老和李无天两人。
“刘老，对不起。”
李无天是个极其重情重义的人，刘老对他恩重如山，而且他深知自己只要还留在修真总部，就能够对四大古老修真家族形成一种威慑和掣肘，这对于刘老，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
可他为了个人追求，却辜负了刘老的一番苦心和栽培，难免心生愧疚。
刘老却是和蔼一笑：“你的心在武修那边，离开修真总部是迟早的事，只是提前了一些罢了。你也不必心怀歉意，这个时候抽身，于我而言，未必就是什么坏事。”
见刘老话里有话，李无天心头一动：“刘老，您是想？”
“没错。凭借你的强大武力，继续留在修真总部，固然可以震慑宵。但也只是一时震慑，无法真正消除隐患。修真总部鱼龙混杂，在这里你很难发展自己的绝对势力。武修协会，或许就是个不错的选择和机会，你要好好把握。你不在，那些幕后野心家才会浮出水面，蠢蠢欲动。比起压制，我更喜欢抹杀威胁，永绝后患！只是这样一来，实力受损的终归是咱们华国。”
别看刘老平日里人前都是一副和事佬的和蔼可亲模样，可大是大非上，有着来自骨子里的杀伐果断。
李无天沉吟片刻，迟疑道：“今天看来，金沈两家那两个老家伙似乎不怎么安分。要不，趁我走之前，来一场杀鸡儆猴，好搓一搓他们的膨胀锐气？”
刘老摇头，轻叹道：“不必。你走的节骨眼上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形势远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不仅金沈两家，哪怕是一直相对安分且亲近我们的雷周两家，其实也不似表面这般安分守己。灵气复苏，强者为尊。天下角逐，财势动人。这等于是给了天下重新洗牌的机会。如此良机，千年难遇。谁不想趁机争做霸主，谁又肯屈居人后呢？内忧外患，一切才刚刚开始。想要定国安民，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听得出刘老话语中的疲惫与不易，李无天重重保证道：“刘老放心。我会闯出一番新天地，将会是你最强助力。”
闻言，刘老欣慰笑了笑：“我一向最放心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我将是你最坚实的后盾。对了，莫羽这个人，你怎么看？”
见话题突然转到莫羽身上，李无天稍感意外，如实回道。
“此子有情有义，嫉恶如仇，年少有为，却又心性绝佳，倘若顺利成长下去，将来必成气候。”
如此之高的评价从李无天嘴里说出，整个京都年轻一代中，怕是都难有几人可有此殊荣。
近来所发生的桩桩件件大事，大多都与莫羽脱不了干系。能够成为搅动风云的人物，自是不凡。
对于李无天的高看，刘老并无多少意外。
“你和周家那二丫头有过不少接触，应该知道她一向冷傲十足，不然也不会因不满家族安排而负气离家独闯。可以说，以前她的眼光之高之挑剔，绝对远在你之上。最近，她却和莫羽走的极近，关系亲密到甚至时不时传出一些绯闻出来。对此，你怎么看？”
一时间，李无天眉目紧皱，陷入沉思当中。如果不是突然拿出来说事，还就真被当成了理所当然。
如今被提起，细细想来，确实有些不同寻常。
“其实，从莫羽同吴家相斗那时起，我就开始关注这位少年了。之所以安排他从一名学生，直接空降为一修真学院校长，也是存在几分试探考验之意。他的行事作风，让我意外的同时又很满意。身份一分为二，以高调的学生身份，来掩饰自己低调校长的身份，确实高明。后面每一件事，他的所作所为，都无不令我刮目相看，甚至叹为观止。但你可知，最令我对他产生浓厚兴趣的，却并非这些。”
说到这里，刘老呼吸都为之凝重了几分，语气难掩几许激动莫名。
连常年居于高位的刘老都忍不住失态，李无天心思急转，似乎隐隐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不久前，第二次灵气复苏，因为某神秘人的原因，我们都受到了强大灵气洗礼的恩泽。周家二丫头不愿吐露那人身份，只说是一位神秘高人。可你想过没有，这个传说中的神秘高人，会不会就是莫羽本人呢？”
什么？？
刘老一语惊人，饶是李无天心性坚韧如铁，乍一听到，也不免大吃一惊。
这个推断，实在有些惊世骇俗了。
“怎么可能？”
刘老眼中闪过睿智的光芒：“我大致查过莫羽的过往，足以用平平二字来形容。突然间逆袭，变得如此惊人，而这几件大手笔事情背后，又都有他的影子在。无巧不成书。我在想，这背后神秘之人即便不是他，也很可能和他有关。”
李无天若有所思：“刘老，您是有什么打算？”
刘老轻笑一声：“我知你看好他，又与他交好，心中自然不愿掺杂一些涉及利益的关系。你放心，我与你说这些，可不是要你去向他抛橄榄枝或者私下调查他的根底。毕竟，他既然对我们表达了善意，如果我们表现太明显和功利，反而可能引起他的反感。一切顺其自然就好。”
听刘老如此说，李无天暗自松了口气。
虽然他与莫羽自南济市一面之后，再无相见。但在不少事情上，尤其是在武修一道上，两人却是表现出特别的默契。打心底，李无天将莫羽视为莫逆之交。
而对待朋友，一旦掺杂私心的事，他很难做得来。
“那您老是想？”
刘老看向李无天：“既然我能瞧出些许蛛丝马迹，产生质疑，那么你觉得那几个老家伙会没有一丝察觉吗？为赶超压制我们，我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直接选择对莫羽下死手，从而扫除威胁。而昨天的袭杀事件，或许只是一个开胃菜。”
李无天双目凛然，同时面露担忧：“我去南济或者把他从南济接到京都来，怕是都有不妥。”
刘老沉吟：“没错。你的身份本就太敏感，你亲自出马等于告诉全世界他不是简单之人，反而会将他暴露立于危机之地。而武修协会自立之初，你怕更是分身乏术。所以保护莫羽这个事，你不适合，但却有一个人适合。”
“谁？”
“李小妹。”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疯人魔李无天，冷不丁地打了个激灵，脸上立刻出现了十分不自然的僵硬。
不仅秒变成一幅苦瓜脸，隐隐还有几分罕见的惧色，只因为听到一个名字。
“您老，刚刚说的是谁？”
李无天宁愿相信是自己产生了幻听，他深吸一口气，再次确认道。
望着李无天目瞪口呆的苦逼模样，刘老难得笑出声来。
“哈哈。你没有听错，就是你的小师妹，李小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