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阅轻咬下唇，“算是后者吧，其实当初的我。He现在那些小白鼠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我拥有更大的自主性，双方的地位也更加平等。
很多东西，只要我不愿意就不会在我身上用。
像什么脱毛啊，放血啊，基本上不会在我身上体现，最多是配合实验，提供实验主体。”
这番话，应阅说的很平静，路时白却听出不一样的意味。
什么叫做和小白鼠差不多？说白了，无非是给那些肮脏的实验，套上了一层光鲜亮丽的保护壳。
一旦失去那层漂亮的保护壳，那些所谓的研究，将一文不值。
哦，不。
还可以给那些闲来无事的人，砸砸臭鸡蛋，烂菜叶，发泄一下压力。
“你……还好吧？”
闻言，应阅愣了一下，这话，真是该死的熟悉，熟悉到他一听到这句话，就会生理性反胃。
捂住胸口强压下那股不舒服的感觉。
“胡思乱想什么呢。我怎么会不好，我要是不好，你还能看见我阿？既然我能出现在你面前，就表示一切都好。”
“是吗？”路时白不信，要是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刚才的反应就不该那么激烈了。
最大的挣扎不是歇斯底里，而是我人站在你面前，心却死了。
一个没有心的人，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他叹息一声，很是真诚的鞠了个躬，应阅去往旁边挪了几步并没有接受他的道歉。
“你不用在我面前这样。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都还是孩子，就算有错，也是开启这个项目的人有错。
除了当年的主导者，我谁也不怪，谁也不怨。”
“既然如此，那我能抱抱你吗？以一个朋友的角度，抱抱你。”
应阅摇头，往后退了几步，路时白有些失落，这反应，明显就是没有原谅。
不过想想也是，易地而处，他也做不到坦然。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烟消云散的。
更多，会铭刻在记忆里，留下永久的伤疤。
“不说这些不开心的啦。”应阅伸出手，“把东西交给我吧，我想知道当年的真相究竟是什么。”
“这里边，不全。”
“我知道不全，也不可能全。”应阅接过资料，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谁也看不出她此刻心中究竟在想什么。
“实际上，你能弄到这个东西，对我来说已经是惊喜啦。毕竟当初的事情，不正常。”
闻言，路时白心里咯噔一下。
原来她也觉得当初的事情不正常吗？
他还以为，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当初的事情不正常。
哗啦啦……
空气中除了翻动纸张发出的细微响声外，在没有任何声音响起，一切都是那么安静。
安静到，让人浮想联翩。
良久应阅合上资料，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果然，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这上边记载的东西不说全对，八分钟对，还是有的。
只是在这些对的资料里，001的人，全都是恶魔。
只要是他们弄出来的成果，无一例外都被打上不干净的标签。
显得那些成果是那样的肮脏令人恐惧。
恨不得一辈子都不提提及那个东西，才能维持住自己的纯洁。
可实际上呢？
在没有什么地方比001实验室更加干净，可就是这么一个干净到，像白纸一样的地方，变成了最肮脏的存在。
还真是有够讽刺。
“这份东西有什么问题吗？”路时白皱眉，这份东西他也是看过的。
只是当时并没有发现特别要紧的地方，还以为是身边的调查员级别不够。
可现在看来，貌似不是这样的。
想要上前问个清楚，可在临门一脚时还是退缩了。
他害怕，他恐惧。
担心听到的东西，不是他想要知道的。
“这么忧郁做什么？我不过是有感而发，没必要这么紧张。”
“再说了，就算这个东西有问题也不会影响你现在的生活。咱们做人，最重要的还是当下。
至于过去发生的那些事情，你当做废气，把它放掉就好。”
“说得好听，那你自己呢，你做得到吗？”
“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而是非做不可。”
很多时候事态的发展并不是人的主观意愿，更多的是社会需求。
很多事情不是你愿不愿意，而是这个社会需不需要。
人都是群体性动物，想要好好走下去，当然得听大方向的需求。
一个劲唱反调的，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路时白气的不行，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发泄。
急得他，长了一嘴燎泡。
看的扬子涛目瞪口呆，一度怀疑，某人半夜三更，少儿不宜的东西看太多。
身边又没有可以帮助放松的小伙伴，这才变成……
“眼睛乱看什么，再看，我就把你送到实验室当实验体。
对了，我今天比较忙，就不陪你们了，你们自己好好呆着，没什么事不要出去。”
说完，路时白起身拿起他的工具箱，就往外走。
“姐，他这是怎么了，阴阳怪气的？”
扬子涛瞥了他一眼，“没什么，只是和当初的你一样，走进死胡同了。等他清醒过来就没事了。”
“阿？”扬子涛一时间跟不上节拍，完全不知道这话是几个意思。
应阅又不愿解释，这个事情就搁着了。
说起来也是幸运，路时白身边有个助手比较大嘴巴。
扬子涛又是个自来熟的拿着好东西往人家宿舍一串。
什么东西弄不到手？
“砰！”
这天，应阅正看着书，扬子涛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不等应阅开口，就砸了一句话下来。
“日出计划重启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是觉得我年纪小，还是觉得我没担当？”
扬子涛眼中满是悲伤，这么重要的消息，他居然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亏他自诩自己的情报网有多厉害。
到头来还不如一个打杂的。
去事情，还真是要多讽刺就有多讽刺。
“告诉你有用吗？”应阅神色淡淡，眼角眉梢没有半点愧疚。
扬子涛一噎，貌似，大概，真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