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父为子
瞧见自己儿子的狼狈相，还有脸上那几个清晰可见的红印。
季元是又心疼、又心怒。
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那又有什么办法。
见季英被压着缓缓临近，季元也知道现在不是解救的好时候。
他飞快的赶到秦宽身前，季英见到后自然是心花怒放。
然而他却抢在自己儿子开口之前，便跪在地上磕头行礼。
“王爷，臣有罪，还请王爷海涵！”
之前他都是对秦宽执拱手礼，但眼下为了救自己的儿子，他也顾不得什么面子。
虽然知道秦宽不会动手杀人，可这儿子说的话实在是太过骇人。
别说是个王爷，假如是自己被人这么骂，不动手杀了也要打上个几百棍泄愤。
此时他理亏，又没有接口给季英求情，若是真被打出个什么好歹，那他家中岂不是会断了香火。
抱着这样的想法，索性演一出伸手不打笑脸人。
秦宽见他跪在地上，赶忙伸手扶起，被两人按住的季英顿时没了火气。
“什……什么……？？”
“他？？他是王爷？？”
秦宽装作不知他俩关系，脸上还带着意外惊喜的模样。
“季大人，快起来、快起来。”
“你又有什么罪？”
见季英又要呼喊，季元赶忙用袖子挡在脸前，装作一副愧疚掩面的模样。
背地里却是在暗中对着儿子使眼色。
“微臣方才一时冲动，冒犯了王爷。”
“虽然您宽宏大度、不计前嫌，可臣怎么想怎么觉得心中难受。”
“求王爷饶恕臣的冒犯之罪，无论任打任罚，微臣绝无半句怨言！”
样子做完，季元心中暗暗祈祷。
“英儿啊，你可千万别看不懂为父啊。”
秦宽继续装作宽宏大量的模样，口中十分热情的安抚。
可忽然话锋一转，转头指着季英说道。
“季大人，这名狂徒便是殴打衙役的罪魁祸首。”
“你说，本王该如何处置为好？”
这话听的季元心中一凉，转头看了一眼王姓官员，还以为他将儿子的身份告诉了秦宽。
他看到季元短暂的目光后，登时连连摇头，仿佛是在说，自己可没有泄露半点。
那时候秦宽正在气头上，打了衙役不就是在打他的脸？
王姓官员又不是傻子，他哪敢那时候说出季英身份，这岂不是火上浇油？
季元看他摇头，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
“王爷，殴打衙役实在是胆大妄为，该怎么罚就得怎么罚。”
“而衙役们的抚恤，也得让他出两倍。”
“不，十倍！！”
“这么小年纪便惹出这般祸事，肯定要大罚特罚，让他长长记性。”
季元故意在抚恤金上着重提及，为的就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自己只要先装作秉公处置，不提及丝毫辱骂之事，到时候身份揭露，他也能顺势求情。
毕竟刚才都已经在“大义灭亲”了，这点面子总会要给吧？
至于事后的补偿道歉，那自然是秦宽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年轻人，无非是喜好面子、女人、钱财。
给足了他面子，再奉上点利益，最后把秦宽再带到风月之地，找几个漂亮姑娘让其潇洒一番。
这事儿啊，那也就过去了。
若真来个普通的王室贵族，这几套组合拳下来，那也就真的没事儿了。
指不定还能称兄道弟，日后还有狼狈为奸的可能。
秦宽强憋着笑意陪他演戏，听着季元打的好一手如意算盘，算珠敲得噼里啪啦直响。
“不错，季大人说的即是。”
“此等罪大恶极之人，确实需要重罚。”
“但打人之事暂且搁置，本王还有话要问他。”
县衙再度升堂，季元也是抹了一把汗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惊堂木再度敲响，秦宽是越来越喜欢这个东西了。
本想说堂下何人报上名来，但转念一想，这么早揭穿两人身份，那岂不是太无趣？
转头看向原告与他的妻子，登时问道：“你俩可认识他？”
原告连连点头，他妻子却眼神闪烁。
“对，就是他，那日就是他送衣过来。”
“民妇……认得……”
秦宽转头再问季英：“这手帕，可是你赠与她之物？”
季英送出去的东西多如牛毛，在他眼里，这手帕就如同可以随意丢弃之物，又哪里会有半点印象。
见他迷茫的摇了摇头，秦宽又再问那妇人。
“钱氏，这手帕是不是他送你的？你可要如实招来。”
钱氏吓的心肝直颤，言语慌乱无比，一时承认一时又开口否认。
“到底是还不是！！”
“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跟本王说的，怎么看到他的人便躲躲闪闪。”
“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隐情？”
秦宽这话说的十分模糊，一下子让三个人面色大变。
自己的妻子跟别的男人有隐情，让他又羞又怒。
季元虽然不记得手帕，可他却记得钱氏这么个人，登时便以为两人的事暴露。
钱氏想的最少，只是害怕秦宽的威吓，仅此而已。
三人同时色变，秦宽也将矛头再度指向季英。
“此妇你是否认得，可别逼本王动刑！”
季英似一梦惊醒，见自己父亲朝着他连连使眼色，他急忙开口承认。
“回……回王爷的话，是我送的。”
秦宽再问：“她与你素不相识，你为何送她如此礼物？”
“我……我……”季英支支吾吾，就在他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一旁的钱氏忽然迎头撞向旁边柱子，嗡嗡响声瞬时传出。
她似是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下子更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额头上鲜血涌出，整个人瞬间瘫软下去。
突如其来的一幕就连秦宽也吓了一跳，赶忙命人将其抬下，更下了死命令说什么都要将她救活。
插曲过后，秦宽再度厉声呵斥季英，甚至刀都架在他脖子上。
没了之前那股嚣张气，他不过也就是个不到二十的小子。
更没了父亲的庇佑，仿佛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王……王爷，我想起来了。”
“那……那是我跟她来往的信物。”
“来往？”秦宽再问道：“你跟她有什么可来往的？”
季英白着脸，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
“我跟她说，只要她好好服侍我。”
“我就……”
“我就将他家的碎银，折成一比一的官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