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伤势严重，急诊科开辟了绿色通道。
半小时后，医生帮他处理完伤口，叮嘱一些注意事项。
云汐在旁边认真记录下每一项。
很快，她将封少霆扶出门。
封少霆有些无奈，“我只是手上缝了针，又不是残了，不用你扶。”
云汐再次瞪了他一眼，松开他打手势。
【为什么要冲上来？你不要命了？？】
“当时没想那么多。”封少霆如实道，“而且，假如我是为了救老婆而死，我也可以名垂千古不是？”
云汐：“……”
【即使没有你，我也可以躲过去。你知道我的水平。】
事实上在范姗拿起刀冲上来的那一刻，她脑海里已经划过了一百种制服她的方式，可她唯独没想到，封少霆会冲上来。
封少霆说：“知道是一回事，身体反应又是另一回事。上回那次车祸，你不是也不假思索地垫在我下面了？”
他搬出那事情，云汐便无话可说了。
可当时是因为她对封少霆抱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愫，面对喜欢的人，她自然会奋不顾身去救。
那封少霆呢？他为她奋不顾身的时候，可曾想过另一个女人的身影？
一想到李琳琅，云汐心头涌动着的热血轰然退散。
“怎么了？”封少霆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以为她是为他的擅自做主而不高兴，“别生气了汐汐，下次不会了。”
【我没有生气。】云汐抬眸看他，【我只是觉得，你这种行为对我而言是负担。】
“什么？”
封少霆怔愣。
云汐深吸一口气，无比冷静地打出那些会一瞬撕碎此刻温情的话。
【我原本打算马上出去旅游，可你现在擅自来挡刀，那么我必定会因为愧疚留下来照顾你，这是其一。
其二，我们迟早是要离婚的，你不必出于任何情感来保护我。下次遇到这种事情，我希望你可以直接把我当成一个死人。】
“……”
封少霆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知道云汐现在的心肠冷硬，却没想到能狠到这种程度。
从她身上，他看不到一点紧张、担忧，取而代之的是精明、算计以及利己。
“所以，你是在怪我打乱了你的计划。”
【对。】云汐毫不犹豫点头。
封少霆垂在身侧、完好的那只手轻微地颤了颤。
仅仅片刻，他眼底的所有情绪尽数消失，不辨喜怒道：“抱歉，下次不会了。如果你想旅游，那就去吧，我不用因为我的事情，改变你的计划。”
【谢谢。】云汐打完这两个生硬的字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甚至不关心他该如何回去。
封少霆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仍然感觉到不可思议。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能做到如此冷血。
即便是两个陌生人，在一个人为另一个流了血后，对方也不该是这种冷漠又自私的反应吧？
这是他第一次深刻而清醒地意识到，他们两个，甚至算不上是陌生人了。
他盯着女人的背影直到她消失，薄唇勾出一丝自嘲的笑。
强扭的瓜不甜，也许从一开始就就是错的，他不该自私地把她强留在身边。
……
云汐快步走出医院后，靠在路边大树缓了很久。
今天下了雨，路边的积水清晰地映照出了她的脸。
冷漠又自私。
连她自己都忍不住心生厌恶。
她别开头，摸出手机翻了翻通讯录。
为了隐藏身份，她以前的好友全都断联了。
如今想出去找人喝酒，竟然只剩下一个人——肖景然。
她犹豫片刻，长指一翻，目光落在戚柏薇三个字上。
四十分钟后，酒吧。
戚柏薇风风火火地闯进了云汐预定好的卡座里。
到达的时候，云汐桌上摆着无数种美酒，她正在用眼神逼退一个想来蹭酒的小混混。
女人虽不能说话，但眼神里的杀伤力十足，小混混很快落荒而逃。
“噗。”
戚柏薇忍俊不禁，乐呵呵地坐到云汐身边。
【你最近怎么样了？】云汐喝的有些多，打起字来慢悠悠的。
“我和可欣最近都还好，倒是你那个姐姐云柔，前几天在一个重要表演上失误，被你妈妈很生气地带回去了，我听说你家里好像不想再让她走这条路了，准备让她嫁人。”
云汐虽脸上表现出醉意，但脑子还是清醒的。
【我父亲这一支在云家并不突出，张婉蓉把所有的宝都压在了云柔身上，一旦给过云柔机会但是她没有抓住的话，张婉蓉自然会顺着云老太太的意思，让云柔去联姻。】
戚柏薇啧了一声，“要我说你这位妈妈也是够奇葩的，放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不管，去疼爱一个养女。”
【毕竟在她眼里，我一无是处。】云汐委婉道。
“哈哈，赶明她要是知道你是个天才少女，估计肠子都悔青咯。”
戚柏薇嘻嘻哈哈地来挽云汐的脖子，“不说她了，说说你吧，我听说你和你亲爱的老公又没有离婚成功？这是打算过一辈子了？”
提起那人，云汐眸色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