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答案，并不意外。
事实上，她也没有想过让肖钦煜爱上她，她一直在想的是另一种可能。
云层一点点散去，天还是灰蒙蒙的，但离日出已经没有多久了，不远处的海面浮现一个影子，目光牢牢地锁定站在船上的叶棠身上。
叶棠也感受到了，看过去与玄瑜的目光对上。
说完那句话肖钦煜就沉默了下来愁眉紧锁在纠结在想无数的可能，最后轻叹一声像是认了命，抬眸看着叶棠纯粹无辜的眼眸。
“当初那场灾难如果不是你救了我我不可能活到现在，说到底你变成如今这般都是因为我的缘故。”
“如果杀了我你能够重新回到海里，那么你动手吧。”
肖钦煜不舍的看了眼船舱的方向又看看天色，动了动唇终究是一个字都没说。
叶棠知道，他舍不得叶笀音。
她其实挺讨厌那种把救命之恩当成爱情的故事，那样算是纯粹的爱吗？他爱的是所谓救命之恩吧。
所以此刻，叶棠甚至觉得很欣慰。
不得不说，在岸上的这段时间他们对她确实是极好的，所以啊……
叶棠低声言语，“我想试一个可能性，所以我这回暂且不杀你。那次的绑架确实是玄瑜不理智之下做的举动，可是你伤了他，我还是要讨回来的。”
叶棠拿起黑色尖刃刺向肖钦煜的左肩，他闷哼一声踉跄两步。
“这就算相抵了吧。”
晨曦踏破云层，圣洁的光芒照在叶棠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光。
叶棠眸底跳跃着碎金，她笑了声跃入海中。
“小棠！”肖钦煜着急的看过去。
那远处的身影快速的游过来，长长的灰黑色鱼尾和手肘处锐利的鳍在晨曦的映照下也变得温柔了。
他带着喜悦去拥抱叶棠，叶棠的双腿被淡蓝色的光芒所笼罩，那条属于她的鱼尾重新回归。
“棠棠！”
玄瑜高兴的拥她入怀笑得像个少年，眼底久久不散的阴鸷和深沉此刻都被霞光所驱散。
他抱住她的腰将她托举出水面沐浴晨光，真实的触碰让他悬了这么久的心终于彻底的落下了。
叶棠双手攀在他的肩膀上，看他笑成这样脸上不自觉的带了笑容。
之前还那么欺负她，现在又这么高兴，真是分裂！
阳光照在海面上，粼粼波光，野性与温柔的碰撞，这一幕比画卷还要美丽。
高兴之后玄瑜这才看到站在船上欣慰的看着他们的肖钦煜，他脸上的笑容微敛，他刚才分明看到她把尖刃刺进了他的身体，为什么他还活着？
“棠棠？”他疑惑的看着叶棠。
他自己的魔法他最清楚不过，他没有欺骗她。
肖钦煜若是不爱她，那就只能以他给的黑色尖刃刺进他的心脏，以他的死亡来换去活下来的机会。
可现在肖钦煜没死，她也好好的。
难道……
他猛地看向肖钦煜。
难道是因为他爱上了小人鱼？
他周身温暖的气息散去冰冷的感觉又浮现了出来，看着肖钦煜的眼神甚至带上了杀气。
他要杀了他！
叶棠看出他的想法双手捧住他的脸颊让她看着自己，“你是不思考的吗？如果他爱上了我我就会永远是双腿了再也回不到海里，明白吗？”
“自己想清楚再来和我说！”
叶棠挣开玄瑜跃走，长长的鱼尾漂亮磷光闪烁。
玄瑜瞪了眼肖钦煜不解的快速追了上去。
叶棠很快，但玄瑜更快。
一蓝一灰两条鱼尾并排而游，叶棠带着笑问：“想明白了？”
“没有。”
“那你再想想！”
玄瑜在脑海里又过了一遍可能，想要让她重新变成人鱼只有两个可能。
一，让她爱的人爱上她。
二，亲手刺破不爱她的心爱之人的心脏。
现在的情况……难道是！
他一把扣住叶棠的手腕将她揽入怀中，“你爱的人不是肖钦煜？”
因为不是肖钦煜所以肖钦煜死不死和她就没关系了。
可……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双眸放轻呼吸满心期艾的问：“那你爱的人是谁？”
叶棠和她对视着。
其实她也只是试试。
原本的故事里她是真的取了肖钦煜的心脏才换来活下来的机会，只是如今的她不是原本的朝棠。
她想试试现在的一切是遵循她的心还是原本的设定。
现在看来，是她。
难道是因为她是尊贵的作者的原因？
可是……她也没有真正爱的人吧，还是因为玄瑜是程慕瑜在这个世界的投身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想要试探的是做到了，但是还有些也确实是不明确。
系统欠欠的声音在脑海里想起，【主人，有没有可能你确实动了那么一两分心呢。】
是这样吗？
第一次觉得这摆烂的系统说的话还有点可能性。
“棠棠！”
见她一直在出神玄瑜忍不住加大了音量伸手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着他眼里只有他。
“告诉我，你喜欢的人是谁？”
她喜欢的……
叶棠笑了下勾起唇，“我喜欢的人当然是……”
“是我！”
突如其来的一道浑厚的声音打断了叶棠的话，两人同时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一条深蓝色鱼尾的人鱼拿着武器对准了玄瑜，长得倒是不差，星眸剑眉眼神带着忌惮和关切。
“小公主，你没事吧？”
这个称呼……
叶棠想起来了。
在这个故事里玄瑜是喜欢她的，而她利用他的喜欢不断的从他那里拿走珍宝把他弄得遍体鳞伤。
一次次的背叛让玄瑜因为幼时遭遇而生出的怨气更甚。
彻底击垮他的是她在他面前和眼前这条叫斯烨的人鱼在他面前亲热，她亲口承认对玄瑜只有利用，她真正喜欢的是斯烨。
然后……
玄瑜疯了，他倾尽一切成为海王让欺辱过他的人全都俯首称臣，将斯烨撕成了碎片，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过最后玄瑜还是死了，故事里的朝棠被放出来毁了他的尸体成为了海王。
她的故事里本来善良可爱的小人鱼实则是朵有毒的黑莲花，总之就是不做人事就对了。
现在……
还没到那情节，但情节已然发生了变化。
作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