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了寒冰阁，眼前正是一片迷雾，莫菀好看的秀眉微微皱起，懒懒地挥手，迷雾顷刻间就散去，她刚往青草丛中走了几步，身后方才还是山洞的地方便消失了踪迹。
漫无边际的草地，随处可见的花草，在莫菀落脚之时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她漫不经心地在这草地中走着，看着无边无际的花海。
忽然，她走过的地方渐渐消失，从她背后草原不见了，花海不见了，而他她的眼前已经出现了一座典雅古致的宫殿，她往台阶上走，身后才变幻出狭长的宫道，几位神女手捧玉质果盘从远处走来，看到她时全都惊讶地愣住了，带头的神女最先反应过来，慌忙行礼。
莫菀不紧不慢地扭头看她们，喉咙里慢慢吐出一个嗯来，随后视线瞟过站在最后边的两个仙女，皱眉：“紫云宫有天仙？”
两位仙女全都颤了颤身，不敢揣测她这话里的意思。
为首的神女恭敬地答道：“回神尊的话，是彩蝶姑姑有意为紫云宫挑选新的神女，这几位尚未通过考核。”
莫菀轻声啧了一下，“让她们打哪来回哪去吧，东云不需要她们。”
神女应了一声，还没转身就听见身后噗通跪地的声音，是其中的一个仙女，她此时已经泪流满面，一边抹眼泪一边哭诉道：“求神尊不要赶小仙走，小仙来时已经与族人保证过，若是不能在东云待下去，便无法为族人扬眉吐气，小仙没脸回去还不如死了算了。”
莫菀懒懒地靠在一棵树上，阳光下，她眨了眨眼睛，忽然有一丝莫名的困意。
“是你要见你族人，与我何干？”说完，她柔柔地笑了一声，“如果没什么事情，两位便走吧。”
小仙女一边抽泣，一边拼命地朝着莫菀的方向磕头，嘴里说着求饶的话。
莫菀已经放在门上的手又放了下来：“我东云不是你想留就能留下来的。”
小仙女绝望地瘫软在地，倒是另一个仙女仰着头看她：“神尊闭关刚刚出来就要赶我们走，总要给我们一个理由吧？若是您说东云是神界属地，我们只是天仙尚且够不到留下来的资格，那么当初是彩蝶姑姑带我们进来的，是不是彩蝶姑姑有错在先？
再者，这段时间神尊一直都没有露过面，怎知我们不佩待在东云？”
莫菀挑眉：“你叫什么名字？”
仙女还以为自己是已经成功引起了神尊的注意，神尊一定会很欣赏自己的，她高兴地勾唇露出一丝笑容来，“小仙名叫静荷。”
谁知她期望中的赞赏并没有如期而至，而是换来了莫菀的一声冷哼。
“我东云确实很少有仙界中人踏足，只不过问题并不在此，而是……”莫菀看了她们一眼，说道，“在东云从来没有下跪的习惯，你们这么久了还没有改掉，本尊看了心里不快，没别的理由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推门进去，她莫菀做事情何时需要向别人解释了？多说了这几句已经是她足够仁慈了。
*
门内的四人早就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们在里面听了半天外面的动静。见到这个日夜期盼，等了好久终于出现的莫菀，四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齐唰唰朝她行礼。
莫菀黑着脸走到内室的小方桌前，给自己倒了杯酒，闭上眼慢慢享受的同时，突然皱眉：“你们喝了我多少百花酿？”
别看他们酒壶小小的，其实这酒壶极能装酒的，轻轻巧巧的个儿，里面装的百花酿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四人面对她的质问，有心有灵犀地低了头不回答。
“嗯？鲲鹏，你说。”
鲲鹏躲到了温华上神的身后，温华上神便缩着脖子躲到了彩蝶的身后。彩蝶和无心天尊无奈的扯了个嘴角，心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神尊还有心思在乎她的酒。
莫菀生气了，一只手握着酒杯，一只手紧紧握着酒壶的弯柄，慢慢地倒了一杯又一杯。
“寒蚩在东云撒野，你们可真行，还都被他关起来了。”她故意看了眼温华和无心天尊，然后边摇头边叹气，“得亏我只是离开一千年，如今且已经回来了，否则你们岂不是还要再等？”
她细长的眉毛像是微微跳动，有一股人间的烟火气息：“许久不见外面的世界，你们也该是闷够了，此刻先出去转转吧。”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无心天尊一眼，说道：“天尊尚且先留一步。”
温华上神同情地看了无心天尊一眼，便拉着鲲鹏和彩蝶出门。莫菀已出现，寒蚩想在东云动手脚想都别想，是故莫菀手一挥便足够撤去他在仙宫布下的阵法。
其他三个人都已经离开了，无心天尊慢慢坐回到方桌边上，与莫菀面对面坐着。
莫菀单指敲击着桌面，没有规律可言。她半撑着头，一条腿曲着，一副懒散的模样，缓缓开口道：“特地找您是有些话想问您。”
莫菀不急着问，她还没想好要怎么开口，无心天尊在一旁静静地等着她。
“我这人间一遭，本来是为了去寻找默沉，可是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真的找到了他，有些问题想要找您再行确认。”
无心天尊听她提起正事，当即也坐正了身子：“神尊想问什么？”
她抿了一口酒：“我想问沉暮笙。你是何时何地见到他的，你遇到他时他已有多少修为？”
无心天尊听他说了前半句，心中惊讶不已，后来脸上的表情便渐渐凝固，说不出是什么想法了。
“我遇到他是在一万一千年前那场大战之后，当时我是在幽云山见到他的，他对于过去的记忆全然不记得了。至于他的修为，我记得他的修为至少已经有两三万年了。”
看莫菀陷入了静默，无心天尊说道：“神尊是因为修为的时间不符，所以心中怀疑，以为出错？”
莫菀点点头，垂眸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