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啊啊啊——”
这一次,有着苏合香丸的芬芳buff加持,皇上并没有被敌人的恶臭debuff熏晕过去,成功攀爬鸡山。
可谓是踏出了万里征程的第一步。
但很快,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他的眼前——鸡山目前的人流量分布,大致是呈现金字塔的形状。
即,高出人少竞争力度小,低处人多竞争力度大。
皇上固然有修为在身,可总归没有完成量变到质变的转变,再加上攀登鸡山的丐帮弟子,在第一轮冲锋未果后,也学会了合作。
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战斗力翻了不止一倍。
相较之下,皇上就只能孤军奋战,原本就不明显的修为优势,此刻就更加不足道哉。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局面。
皇上一拳朝着身旁的丐帮弟子打去,三五只黝黑的拳脚朝他打来。
皇上只能被迫躲闪,却不曾想在另外一边,也有丐帮弟子发现了形单影只的皇上,本着人多欺负人少,尽可能减少竞争对手的原则。
另外一队的丐帮弟子,趁着皇上不备,果断伸出了拳脚。
这些人虽是偷袭,却没有丝毫隐藏自己的想法,因此即便是皇上也听到了身后袭来的拳风。
然并卵,他本就是为躲避正面袭来的拳脚攻势,从而向后躲闪,如今旧力已去新力未生,再想闪开背后的攻击,就算是他反应及时,也没有那个时间。
便只能用手臂挡住后脑勺。
试图将伤害降到最低。
同时,他一脚朝后面踢去。
然而令皇上诧异的事情发生了,他想象中的攻击并未到来,反倒是自己向后踢出的那一脚,正好命中了身后乞丐的腹部,将他踢飞出去。
皇上倍感疑惑,正这时,他又见到身前的两个乞丐动作僵硬,脸上的肌肉抽搐着,像是中风了一样。
虽然疑惑,但他可不会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当即又是一掌朝前拍去。
那两个乞丐竟是不躲不闪,硬挨了这一掌,随即失去平衡,向下坠去。
直到跌落至一半的时候,两个乞丐才仿佛恢复了行动能力,可此刻二人伸出空中,没有丝毫可以借力的地方,便只是下意识伸手乱抓。
却不曾想抓在了同伴的腿上。
两个人的重量叠加在一起,牵连得那同伴也跟着一起向下坠去。
再然后,便像是起了连锁反应,你抓我我抓你,很快鸡山上就被清理出了一小片空白区域。
“啊这......”
皇上看到这一幕,不免有些唏嘘。
不用想也知道,这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他。
场外援助算作弊吗?
正常来讲是算的。
但问题是,这一场抢鸡大会,本就没有所谓的公平,各凭本事罢了。
一念至此,皇上继续朝上攀爬。
与此同时,跌落到地面上的乞丐,也像是被拓宽了思路,自知无法夺魁升袋,本着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的理念,纷纷从地上捡起碎土块,或是小石子,朝着仍在鸡山上的人打去。
他们虽然没有零零发那种指穴打穴的技巧,用得又都是小石子、碎土块,成效微乎其微。
但攀登鸡山的过程中,本就充满了尔虞我诈,在这种情下,任何细微的影响,都会被放大无数倍。
一时间,鸡山上的丐帮弟子们苦不堪言。
皇上倒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因为零零发将袭向皇上的石子土块,也纳为了打击目标。
就这样,皇上在零零发的协助下,奋起直追,很快就超越了一个又一个丐帮弟子,爬到了鸡山的半山腰处。
而这样一位‘后起之秀’,自然瞒不过恭长张的眼睛。
但相较于之前那位丐帮弟子,对于这位靠外力帮助,才名列前茅的‘后起之秀’,恭长张并未给予过多的关注。
一旁的林平之,在看到那‘后起之秀’的面容时,却是一愣:“是他?”
“林师弟,你认识那个人?”
张志雄听到了林平之的声音,疑惑问道。
林平之苦笑着点点头。
他怎么会忘记,尽管和对方只有一面之缘,可那就是发生在不久之前的事情,对方一身锦绣华服,却想来参加丐帮的抢鸡大会,又着实给他留下了不浅的印象。
不过林平之原以为,他话都说到那个份上了,对方怎么的也会放弃参加抢鸡大会的想法。
可没想到,对方竟然只是换了身衣服。
恭长张听到了林平之所说的事情,眉头就是一皱:“胡闹!”
他能够接受场外协助的行为,是因为丐帮本就是需要抱团取暖的帮派。
可这人不是丐帮弟子,却混入丐帮弟子的盛会,甚至隐隐有夺魁的意思,若真让他抢到了鸡王,此事传扬出去,丐帮岂不是要颜面扫地?
念及至此,恭长张就要叫停,可这时,林平之却出声劝道:“师父且慢。”
“怎么?”
恭长张朝林平之看去,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子是热心肠,是能够贯彻丐帮仁义之道的人。
可若是对方为一个不相干的人,来忤逆自己这个师父,那恭长张可就要说道说道了。
“林师弟......”
张志雄也看出了自家师父面容上的不悦之色,隐晦地拉了拉林平之的衣角。
林平之却摇了摇头:“师父您放心,我不是要帮他求情。”
他自问是个好人,近来更是在江湖上闯出了玉面侠丐的美名,但也不是滥好人。
只是林平之觉得,若是此时叫停,势必有人会觉得不公平,然后要求重新来过,如此一来,自家师父陷入两难之地都是其次,就怕掀起不正之风。
若是以后的抢鸡大会,有丐帮弟子自知真本事不如人,有样学样,以这次的事件为先例,搞些小手段要求重新来过,岂不是因小失大?
林平之将自己的担忧说了,恭长张听闻后也陷入了沉默。
虽然他是丐帮的长老,本应向着丐帮,帮着丐帮弟子说话,但他不得不承认,林平之的担忧不无道理。
乞丐就是乞丐,即便是丐帮弟子,有着帮规约束,但不可否认,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是奸懒馋滑之辈。
说起努力奋进,他们置若罔闻。
可若论及偷奸耍滑,搞一些下作手段,他们却是不需人教,不点就通。
这是乞丐的天性,即便是恭长张也无法改变,当下不免有些头疼:“那你说该如何是好?”
林平之想了想,道:“若依弟子之见,师父不妨出手将那人从鸡山之上震落,再以擒龙功,状似救援将其接住。”
“妙极!”
张志雄眼前一亮。
若按林师弟所说,避免那富家公子夺魁是好处之一,不被其余丐帮弟子发觉异样是好处之二,为自家师父扭转风评是好处之三。
一举三得!一箭三雕!
恭长张是个粗人,搞不明白这里面的弯弯绕,直白道:“总得来说,就是要把那小子打下来,还不让人发现是吧?”
想了想,林平之又道:“如若可以,最好不要伤他性命,我看那富家公子也只是不涉世事,并无冒犯之意。”
恭长张点点头,他本就没有节外生枝的打算。
随后,便见他摆出了架势,左手划个半圆,右手一掌推出,正是丐帮降龙十八掌的第一式,亢龙有悔。
这一招掌法的精要不在 ‘亢’字而在‘悔’字。
讲求攻敌三分,自留七分。
再配合上丐帮传承至今的擒龙功,即便是打出去的掌力,也可操控自如。
无形无色的掌力,在恭长张的操控下,很自然的顺着缝隙钻入鸡山之内,而后一路攀高,最终来到了皇上的落脚点处。
接着,恭长张猛地将手掌向后一拉,掌力被牵引而出。
皇上只觉得一股磅礴无俦,却又柔和绵密的掌力,由内向外,要将他推下鸡山。
可就在这时,一阵‘咔嚓’的碎裂声响起。
自王四两和司马西掏出来的缺口处,裂痕蜿蜒向上,遍布在鸡山表面。
一根根细麻绳崩裂开来。
原本坚固结实的鸡山,顷刻间变得摇摇欲倒。
不给人反应的机会,只听得‘哗啦’的一声。
鸡山轰然崩塌。
正在攀爬的丐帮弟子,以及被绵柔掌力朝外推去的皇上,全都失去了立足之处,向下坠去。
恭长张:“???”
林平之:“!!!”
林平之忍不住看向自家师父的方向。
什么情况,师父今天火气这么大的吗?
这一掌打塌了鸡山,下一掌该不会要打他吧?
恭长张也愣住了。
不是,他也没用力啊。
在他原本的预想中,这一掌的力道应该是正正好好能将那小子给震下来,而鸡山本身充其量只会晃动一下。
怎么就直接塌了?
难不成是手底下负责堆砌鸡山的弟子中饱私囊,修建豆腐渣工程了?
没时间让他细想,见那一个个从鸡山上跌落下来的丐帮弟子,恭长张忙又挥出一掌。
见龙在田。
龙吟声响起,却不见半点肃杀之感,只因这一掌是纯粹的防御,他操控着掌力,将碎石木屑隔绝在外,将丐帮弟子包裹其中。
张志雄和林平之见到这一幕,也纷纷前去救援。
......
......
另一边,零零发正‘咻咻咻’射得起劲,忽见到鸡山崩塌,皇上从高处跌落,不免为之一惊。
“黄公子!!”
司马西和王四两各自抓着一只叫花鸡,正吃得满嘴流油,同样见到了鸡山崩塌的一幕,也不由瞪大了双眼。
塌,塌了?!
两人看到裂痕蔓延的起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看了眼手里的叫花鸡,又相视一眼。
该不会,这也是他们的锅?
“轰轰——”
思索之际,无数组成鸡山的叫花鸡已然坠落在地,泥壳破裂,显露出里面香气扑鼻的鸡肉。
若是换做平时,别说是鲜嫩可口的鸡肉,就是半个凉馒头掉在地上,都会有无数的乞丐上前争抢。
但此刻,无数的丐帮弟子围拢过来,却只是为了抢救那些从高处掉落下来,摔伤砸伤的同伴。
零零发三人也连忙上前。
在废墟当中挖掘着,试图找到皇上的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一面护身法器撑起来的屏障,出现在了三人眼前。
屏障里面,是一个脑袋嵌进了硕大叫花鸡鸡身的青年身影。
“是黄公子的护身法器!”
零零发一眼就认出来,那是苏木为皇上炼制的定制款法器,具备自充能和危险检测功能。
一旦持有者遭遇危险,无需激活,便会自主撑起防护屏障。
法器在这人的身上,此人的身份便不言而喻。
屏障闪烁了两秒,似乎是认为危机已经过去,便消失不见。
王四两和司马西两个人做贼心虚,看见周围围了那么多的乞丐,生怕被发现自己就是鸡山崩塌的罪魁祸首,怎敢多做停留?
当即,一人抬肩膀一人抬大腿,将那脑袋嵌入叫花鸡里面的青年打横抱起,就向着外面跑去。
零零发也算半个土木人,想到刚刚二人手中的叫花鸡,又见到这俩人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哪里还反应不过来。
心中骂了两人一句坑货后,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自己,也朝外跑去。
不过这仨的担心纯属多余。
且不说恭长张并不了解事情的原委,还以为这次的事故,是自己的降龙掌没收住力导致的。
就说恭长张此刻正忙着救援丐帮弟子,也分不开身去管他们。
只不过,零零发三人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们向外跑去的时候,鸡山废墟当中,石块木材被丐帮弟子挪走,又有一人被救了出来。
这人的面容浸染着灰尘泥水,看不太清楚,可若是熟悉的人在旁,绝对能认出来,他才是皇上!
皇上看了看,远去的零零发,又低头看了看脏兮兮的自己,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表情又转为了茫然,左右看了看后,见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便朝着破庙之外行去。
......
......
远在千里之外。
篝火熊熊燃烧,长慈郡主坐在不远处的平整树桩上面,任由火光将她的脸颊映照得通红。
她的手中拿着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一篇简短的日记。
跟着皇兄偷跑出宫的第一天(划掉)跟着师父在野外生存的第一天。
刚被变到这里的时候,我是有一点慌张的,只觉得喘不上来气,又没有人能跟我说话。
好在没多久,师父就找到了我。
师父他懂得真的好多,告诉我要维持龟息术来让内息达到自循环......后面忘了。
我试了一下,果然不难受了。
但又有一个问题摆在了我面前,以我的内力,根本无法像师父那样长时间维持龟息术的状态,而且,夜晚睡觉的时候,又该怎么办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