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她为什么死遁，他那个姑姑为什么恨她至死，他这个父亲明明是一国之主，却连这样的关系都处理不了？
“你不懂，当年的情况很复杂，我们别无选择，是我和你母亲都对不起你。”
“一句对不起能抵消我这二十年来的怨恨吗？”韩亦枫面上的冷笑十分陌生和疏离。
韩正深心口一颤，怨恨？
他一直以为他这个儿子成熟稳重，即便从小没有母亲的爱护，也会很好的控制，但是他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这个儿子一直在怨恨着他们。
“我不介意我没有母亲，也不介意你从小就忽视我，因为我知道不管怎么样，我都是你唯一的儿子，但是在阿爵出现后，我就知道，我原来的想法多么可笑？”他看着韩正深，不像在看一个父亲，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一般：“你不是不愿意付诸你的感情，只不过那个人不是我而已。”
在阿爵被送来总统府的时候，韩亦枫才知道他这个父亲也不是那么冷血的，他会抱阿爵，会带他打枪，也会教他写字，曾经他所奢望的那些，都在阿爵身上一一实现了。
从那时起，他就开始怨恨了。
即便到了今天，他的心里也是有怨的。
只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但是就在刚才他那个父亲说出那句话后，他就控制不住了。
对不起？
区区三个字而已，一国总统所说的三个字多么值钱，将他这二十多年的怨恨都化作了一场笑话。
他本以为，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所以父亲才迁怒他，不亲近他。
原来都是一场笑话。
一场活生生的笑话。
看着这样的韩亦枫，韩正深甚是无力，言语已经表达不出他的愧疚了。
他疼爱阿爵，除了血脉亲情外，更多的是愧疚。
如果阿枫知道当年他母亲对阿枫的母亲和父亲造成了多么大的伤害，或许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阿爵之所以会被送来华国寄养，更多是因为阿枫母亲的缘故。
可是这些事情，韩正深又怎么能说出来呢？
这样的结果不该是韩亦枫该承担的。
也不该是阿爵该承担的。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好父亲，但是事情已经过去了，即便他现在有心想弥补这个儿子，恐怕他也不需要了吧。
韩亦枫确实不需要了，小时候渴求不到的东西，即便现在能拥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又何必呢。
“阿枫，很多事情，我无法向你解释，但是请你相信，你母亲和我都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我今天来也不是想要追究这些前尘往事的，我只想要知道，她出事是不是和二十多年的事情有关。”
如果是这样，韩亦枫就没有必要查了。
当年的恩恩怨怨是他们上一辈子的事情，他也不想插手。
但是如果不是，韩亦枫就不会坐视不理。
韩正深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若说是，那么出手之人，对他来说已经昭然若揭了，起码韩亦枫心里会有怀疑对象。
可若说不是，韩正深也欺骗不了自己。
他很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