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对你们救了月儿，感到万分的感激。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只要我赫目成办得到的，我就一定帮。”
话落，场面一度寂静无声。
说实在的，衡止不知道这个五王子赫目成是如何成为众王子里最有可能继承赫目王位的人选的，可能是他的脾性狠辣做事果决，比较符合赫目王的品味，也有可能单单只是他的天赋不错。
不过，他一遇上月儿的事就理性全无、胡乱猜疑，让衡止不敢苟同。
“我们先不说这个，”衡止慢条斯理地抻了抻袖子，然后掀眸看他，“我们从一些细节开始讲吧。”
赫目成长呼一口气，点点头：“好。”
他这一生甘愿奉献所有去挽回月儿的性命，既然他们能够让月儿好起来，并且不用那么痛苦地就帮她解决了身上的病痛，那么回答一些问题又何妨呢。
“像你方才带我们进的通往上部空间的通道房间，洞里到底有多少个？各自又通往哪里？”这个问题是刚刚才冒出来的，不妨先问。
“据我所知，像这样的通道，中山上大概就有六十个，下三层三十个，中三层二十个，而上三层只有十个，都是零散分布的。”赫目成微微回想了一下，然后答道，“但我对于其他的通道并不熟悉，只有上三层的十个通道了解一些，但具体通向洞内的哪个方位我并不知晓。而且这六十个通道里也就仅仅我这个通道口藏于一个房间内，可以掩人耳目。
六十个，没想到一个中山，就有六十个通道阵法分散在不为人知的各个角落。
是不是，这样就能够方便赫目王室或者血盟会的人进出呢？
衡止的眉头紧锁，跳过这个话题，继续问：“你可知道，许多房间门口的红色牌子是做什么用的？”
“知道。”
他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牌子只是为了标记简单一点，上面的内容分别是地域、血兽品类以及号码。”他一点也不扭捏，衡止问一句，他就答一句。
此时青瞻插过话头来：“西山蓝狐七十七号，你知道吗？”
两人看到赫目成的表情明显在一瞬间凝固，身上一闪而过的杀气被他很快地压制下去：“怎么？”
青瞻和衡止两人对视一眼，直觉这个牌子有信息可挖。
她牵起一抹笑来：“如果我们猜的没错，红色牌子是用各种血兽的血给浸染成血红色的，所以每个牌子的味道才不一样。但是你知道吗，那块蓝狐七十七号的牌子所带气息，和月儿身上的血脉气息虽有不同，但极为相近。”
而在青瞻的猜测中，补充给月儿的血液就是靠这些蓝狐的血。
“你们两个还真是剥丝抽茧，一点也不放过。”赫目成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目光中的东西是两人所不太懂的，“红色牌子上写的东西，就是每个拥有该种血兽血脉的人的标号，而他们存在的意义，只是给我的月儿提供能让她身体有所好转的术法所需要的血液。”
赫目成说到后面几个字，声音越来越激昂，神情也越扭曲狰狞。
他指的那个能让月儿好起来的术法，大抵是之前他们看到的，通过一个小井，不断喷涌而出血气的法术吧。
“被你们关起来的是吸收了血兽血脉的人，而月儿，只是一只每日都需要吸收人血的蓝狐血兽罢。”衡止平淡的声音，陡然传遍整个书房。
话问得直接，指向明确，连给赫目成反应的时间都没，就已经抛出在他面前了。
“你们……”赫目成想说什么。
不过……
“你瞒着我们没什么好处，不管是第一次我在赫目王宫、也就是这个成月宫给五王妃看病，还是这一次，我都能察觉到她和你们这些人不一样。”衡止打断他，“尤其是这一次，我特别真切地感受到五王妃月儿体内的血液气息和那块蓝狐牌子上的气息相似。”
“所以，目前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五王妃月儿本是血兽，还是只能够化人的蓝狐。”
赫目成没有想到他们从红色牌子的话题能够转到月儿的身上，除了愣神之外，心里还有一丝慌乱。
“月儿她……她确实是一只蓝狐所化……”赫目成艰难出声。不过既然他们已经把秘密给戳破，想必应该有所察觉，对于这两个救命恩人，他再继续隐瞒下去也是没有必要的。
“因此你就把具有蓝狐血脉的人给抓起来了，就是为了要让他们提供给月儿充足的血液……”青瞻倒是没有想到衡止能够想到这一层，也没想到他的猜想竟然获得了证实，得到了确切的回答，她的头皮不禁一阵发麻。
“月儿是蓝狐血兽化形，而要补充她身体内的血，那最主要的就是用蓝狐的血液，但除此之外还不够，还需要其他的血液相辅，才能助她吸收。”到了这个份上，赫目成也就不打算再瞒着了，索性把一切都说出来。
按照他的意思，曾经有人告诉他，血兽的血液污秽，直接输入人体会对人造成一定的损害，而要选用吸收了血兽血脉的人血，才比较适宜。
他接下来所说的个中原委让两人找到了关键突破口。
月儿和赫目成一开始相遇时，她还是只未化形的蓝狐，相伴了几年之后才化为人形，不过化为人形不久，赫目成就发现月儿的身子每况愈下，到了后来竟到了不可转圜的地步。
可是，父王身边的一个隐匿的谋士曾告诉他，这样做才能保月儿一命。那时的他只求救回月儿，于是忽视了平民的意愿和性命，而滥抓人来为月儿充当血库。
“告诉你这样做的谋士，是谁？”衡止对他说的与月儿一路走来的点点滴滴不感兴趣，“那么多年过去，你到了今天应该知道，你这种做法，并不能对月儿的身体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她身体的病根儿不出于此，你最终只能治标而不治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