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压下去，萧天洛起身：“我去给你们弄吃的，上次让史大人尝了鲜，这次正好再试几道新菜，等到春闱结束咱们就跟着上。”
考前考后的流量都要抓住，这就是萧天洛的想法。
另一头，柳絮和柳叶正看着小郡王等人在院子里玩耍，经过私塾时听到里面比平时还要清朗的读书声，姐妹二人相视一笑，两位小公子科举也激励了同窗，这比从前更刻苦了。
看着他们一日日成长起来，她们也是极为欣慰，柳叶突然说道：“姐姐怎么不心急？”
“心急甚至？”
“春闱以后才要成亲。”柳叶吐吐舌头道：“沈大人也是占了天大的便宜，咱们身份低是低，可他比姐姐大呢，就差老夫少妻了。”
柳絮失笑，沈渡也就三十来岁，倒让她说得跟五六十似的。
“姑爷说过，女子三十五岁前生产都容易，男子则更无所谓了。”柳絮冷不丁地说道。
柳叶噗地笑出来，看来沈大人是不声不响地就用行动打动了姐姐，这两年多来柳叶也被这位未来的姐夫收服，觉得真情难得，值得柳絮冒一次险。
再说了，有侯府作为靠山呢，大小姐说过了，若是她们二人婚后过得不自在，随时都能回来，侯府永远是她二人的家，既然如此，还怕什么？
“从前觉得我们姐妹俩命苦，小小年纪就要入府为奴为婢，现在想想，真是庆幸啊。”
庆幸她们被买进侯府，遇到了这么好的大小姐。
姐妹俩相视一笑，送走公主母子，待到天黑时，沈渡大摇大摆地进了侯府，看着这位把侯府当成自家一样的义妹夫，萧天洛一整个无语，不过照样还是让他蹭饭，
“沈大人，您这隔三岔五地就过来，让外人知道了不太好吧？”萧天洛忍无可忍。
看一眼在边上抱着祝倾慈正温柔说着什么的柳絮，沈渡严正道：“我是来找你的。”
呵，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把谁当傻子呢。
“我是说正经的。”沈渡问道：“你可还记得那黄归？”
已经人头落地的黄归，萧天洛一顿：“可是找到那帮人的下落了？”
那所谓的黄家乡幸存之人，还有他的一帮同伙全部在事情结束后消失无踪，好像从未来到过都城，就连大理寺与金吾卫共同探查也不得要领。
沈渡最终无奈，对方是苦主，又非犯事之人，本就没有什么立场去追找他们，被迫放弃。
“大理寺最近差人出去查案，去了一个叫林县的地方，”沈渡有备而来，取出地图：“林县在此地，距离西南边关不远，就在那里，我的属下发现了他们的踪迹。”
听到西南二字，萧天洛的眼皮子狂跳，这么巧？
“我这属下从前就与那位黄家乡的乡民打过交道，当初在纵火现场押解此人的就有他。”
“一眼认出？对方是何反应？”萧天洛有些汗毛竖起的感觉。
“对方不闪不避，也认出他，还过来与他打了个招呼，与他同行的还有两位男子，据我的属下说均是生脸，未曾见过，属下与他有简单的攀谈，问及现状，说是在走商。”
“走商这个说法倒是妙，本就是天南地北地去，人可以在任何地方，他这是告诉你们他不会固定待在林县了。”萧天洛摇头道：“这帮人总让我觉得古怪。”
“怎么说？”
“第一次现身就是挑在我的天香楼，而且极为招摇，当时我以为他们就是冲着要把黄归拉下水的目的来的，结果之后却又没有什么动静。”
“相隔了几乎半年，他们再度出现，那一次与之前不一样的是坚定了许多，日复一日地在人流最多的时间散布当年的真相，这第二次现身，却是团伙行为，人多了。”
“后面纵火烧黄家，状告黄家，都让我觉得结果是对的，但过程不对，如果是冲着要将黄归拉下马来的，第一次就可以击鼓鸣冤了，何必要等那么久。”
“还有，他一个幸存的乡民，哪来的团伙？还能如此有组织地谋划，更在事情成功以后又一起消失于都城，还能撇开你们大理寺的人，这是有反侦查能力啊。”
萧天洛说了一个新词，但沈渡不费劲地就理解了，更没有追问，面容严肃，的确如此！
结果符合，过程不对！
他手底下的人训练有素，平时跟个普通人根本不会被察觉，更不要说被甩开了。
但那幸存的乡民却办到了，那对方还能是普通的百姓吗？定然不是！
这次是误打误撞地在林县发现， 属下也是大为震惊，连忙写信回来告知，沈渡已经回信，让他们在当地查案的同时也顺便查下那帮人是否真的走商，信已经送走了。
现在就是在等属下在林县进一步的调查结果，沈渡反正是要来侯府，就顺便通知一声。
萧天洛不去揭穿他更多，反正最近半年他跑得越来越勤，全府上下没有一个不知道他心思的，现在更是连演都不演了。
“两年多没有出现，却出现在林县，说是走商，那还有什么地方比都城的商业更发达的？”萧天洛撇撇嘴道：“也没见他们出现在都城，江南江北不知道去不去。”
“那西南是什么地方，距离南疆也没有多远了，确实有些商贩从北部带些商品过去售卖，但正如你所说，没有比都城商品种类更多的地方了，却未见过他们踪迹。”
当初程武也是帮忙找过人的，相关的画像金吾卫都见过，现在乌云其接手金吾卫，也是关系交好之人，萧天洛也与他说过，若在城中发现劳烦告之。
结果没有一点信息，他们走商却放过最繁华的都城？不合理的事情又多了一桩。
“的确如萧公子所说，这帮人不合理的点越来越多，这次难得撞上，必定要查个水落石出。”沈渡说完，拿起烤好的羊腿啃上了。
不是萧天洛吹，大概是沈渡来侯府蹭饭的次数太多，肉眼可见地看着长了些肉，脸上有肉后就看着要年轻许多，和柳絮娇美的模样倒是般配多了，从前嘛，太糙了。
萧天洛眼尖，发现沈渡腰上系着一块玉佩，这不算啥，上面的穗子一看就是柳絮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