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工部尚书段纶派人转告老奴,煤球灶已烧制成型。”
“特来询问侯爷是否前往一观!”
未时三刻许(下午一点四十几分),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午休尚未出寝。
苏尘、长乐公主和两个小家伙下着玻璃跳棋,场面如同吵架一般。
小兕子无奈的表情,看向争吵不休,像是孩童一般的两个人。
小丫头眼看只差三颗玻璃球归位,便可赢得此局胜利。
苏尘和长乐公主恰到好处,发生了争吵,不小心将棋盘中的几颗玻璃球移了位。
使得小兕子孤零零的三颗玻璃球,再也无法顺利跳到指定位置。
小兕子迷糊眼神看向苏尘和长乐公主,总感觉两人是在故意耍赖。
“哟,老李来了啊!”苏尘伸手在棋盘上乱摸一把,起身拍了拍手。
“老奴见过几位殿下!”老李向长乐公主三人恭敬一礼,而后将来意再次复述。
“行,我去看看!”苏尘看了一下手表,记得昨日段纶曾说今日午时之前必能制作好。
苏尘估计工部匠人,是将煤球灶内部做了填充。
“小五,你们要不要一起去?”
长乐公主想了想,摆手道:“我不去了,你去吧!”
“好,我一会就回来!”
“侯爷,请!”老李躬身上前引路。
“走着!”
“诶?”离开后宫范围十几米之外,苏尘忽然停下脚步。
“侯爷何事,尽管吩咐!”走在前方带路的李德闻声疑惑转身,来到苏尘跟前微微躬身。
“老李啊,工部我认识路我自己去就好!”
“麻烦你帮我去朱雀门转告王朝和马汉,让他们回庄园抓……两头猪崽来皇宫!”
“顺便告诉锦儿和李佑那小子,傍晚六点之前回皇宫!”
上午从太极殿返回时,苏尘发现了王朝和马汉,在朱雀门内侧旁和侍卫聊天。
“喏!”李德躬身应喏,道:“老奴这就去办!”
老李办事不含糊,应答完转身便走。
“哈哈哈,老李,晚上弄烧烤的时候你记得到场,到时候我给你整两块烤乳猪!”
闻言,李德驻足转身向苏尘恭敬一拜,“老奴多谢侯爷!”
苏尘摆了摆手,自顾朝工部将作监而去。
……
工部陶瓷坊间,工棚内摆放了二十几个煤球灶,一半是烧制出窑的成品。
其他则是今日上午制成的陶坯,颜色明显不同。
“侯爷!”
“段尚书!”
有工匠场,苏尘按照正常称呼相称段纶。
“侯爷且看煤球炉,是否如侯爷预想那般!”段纶将苏尘领至成品煤球灶。
“好嘞,我看看哈!”
“咦~都抹上水泥了!”苏尘走近才发现,炉口顶部架锅凹陷处已用水泥封面。
水泥凹面边缘处,做了三个突起方块。以防止锅底太过贴合炉口,造成空气不通火力不旺。
难怪将做好的煤球灶放在工棚阴凉处,而不是放在外面晒太阳。
工匠已熟知水泥特性,气温高时太阳底下暴晒会导致水泥失水严重,不利凝固且有开裂风险。
自然阴干最好!
“很好,很好!”苏尘朝炉芯内部看去,三根筷子粗细铁条横在炉心底部。
水泥看上去刚完工不久,苏尘不敢贸然上手端起煤球灶。
目测单芯煤球灶重量三十五斤上下,双芯灶体积大些将近六十斤。
美中不足,煤球灶底部通风口是竹筒做的。
时间用久了可能需要频繁更换,好在底部通风口离炉芯位置偏离很多,不至于承受太多热气烘烤。
“段尚书,煤球灶暂时只做这些就好!
最迟明天下午,会有预制好的通风铁皮管送到长安,到时再批量烧制!”
“侯爷说的是,下官正有此打算!”段纶拱手一礼回道。
若非如此,一个上午十几名制陶匠人,至少能做三十几个煤球灶陶坯。
“哈哈,那就好!”苏尘四周看了看,向段纶拱手一礼道:“段尚书,我随便转转哈!”
“侯爷请自便,若有吩咐尽管开口!”
“不用,不用,我就是去看看金属拉丝!”苏尘摆了摆手,打算去昨天工匠拉金条的地方转转。
段纶闻言轻拧眉头,细细领悟苏尘之言,“金属拉丝……侯爷所言是指金银平脱,鎏金之术?”
“呃~就是制作穿铠甲鳞片的铜线制作工艺!”
昨晚李承乾说的金银拉丝,同样是行外话,只是为了方便苏尘理解。
匠人将拉丝工艺称为平脱或鎏金。
地域不同,也称作抽丝拔丝。
段纶点点头,微笑道:“侯爷,今日不巧,未有金银器匠人制作上工!”
“这样啊,没事,有机会我再过来看看!”苏尘没有太多失望之色,本为临时起意。
“对了段尚书,我问一下哈!两毫米直径的铜线,最多可以拉到多长?”
段纶笑了笑,拱手说道:“呵呵,侯爷或许不知,金银铜皆可镕接!故此铜线长度可照需求制作,不必一次成型!”
“镕接过后铜线与整出平脱并无差别!”
“哦,可以熔接啊!”苏尘点点头,想起之前制作铜制的热水管之时,就有听说铜器可热熔接。
两人说的熔接不是同一个词,意思却是一样。
苏尘想了想,再问道:“我再问一下哈,比如我想把一条很长的铜钱包裹起来,要做到防水防腐,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苏尘不能说绝缘,在大唐说绝缘没人能听得懂。
“嗯?”段纶再次皱起眉头,疑惑的眼神看向苏尘。“敢问侯爷,将铜线包裹且使其防水,不知侯爷欲用于何处?”
段纶首先想到便是以兽皮缠绕,但不清楚防水铜线的用途,段纶不好作答。
“这个啊……”苏尘挠头想了想,试探问道:“段尚书听过电线么?”
毫无疑问,段纶摇头。
“是这样,铜线包裹严密能做到防水,且经久耐用就叫电线。”
“每一根电线差不多一百米,有时可以随意剪断截取需要的长度。”
苏尘说完,期待的眼神看向段纶。
“哦?”段纶否定了之前以兽皮缠绕铜线的想法。
段纶思索片刻,问道:“侯爷可曾听过生漆?”
“听过,听过!很牛逼的一种漆料,取材一种很奇怪的漆树上,据说人碰到漆树会很痒!”
“那啥,生漆可以涂在铜线上防水吗?”
段纶笑着摇了摇头。
“生漆不能直接附着于铜线,还需事先在铜线周身编织缠绕丝帜或细麻线,而后涂刷两遍生漆。”
段纶的想法来自于生漆涂刷工艺,采用生漆光面的家具,通常铺就一层丝帜面料增加生漆附着力。
生漆干透面如镜,雨水不浸!
苏尘思考几秒,问道:“生漆涂在麻线上,能抗弯折不掉漆?”
“这……”段纶当场被苏尘的问题难住了。
“哈哈哈,没事,这个以后再说!”
苏尘见段纶无法答复,很不在意摆手笑了笑。
心里有了铜线绝缘解决方案。
用兽皮缠绕包裹铜线,外层编织丝线或细麻绳。
“段尚书,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哈!”
段纶心不正焉拱手相送,心里却想着生漆抗弯折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