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得知儿子回来,就道:“去让他过来,告诉他大姐也回来了。”
顾宝珠开口道:“娘,不必让他过来了,晋弟要是公事就别打扰他。”
赵氏就笑了笑,“没事,你弟从来不在府里处理公务。”
顾宝珠也不阻拦,这次回来她也想见见晋弟。
毕竟姜维谭能成为邙县的知县,她知道自己这个兄弟,可是出了不少力。
不多时,顾晋便走了进来。他一身官服还未来得及换下,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
看到顾宝珠时,露出了笑容。“大姐,你回来了。”
顾宝珠起身微笑道:“晋弟,瞧你这累的,可得注意身子。”
顾晋笑了笑,说道:“大姐,你放心,我心中有数,今日你怎么过来了?”
顾行晋可是知道,这几日姜维谭要启程前往邙县,姜家应该挺忙碌的这几日。
一听就明白他是什么意思,顾宝珠便给他解释道:“你姐夫他今日已经出发了,家里也就没什么事,我就回来瞧瞧大家。”
“他已经出发了?”顾行晋真有点惊讶,竟然这么早就有了。
顾宝珠点点头,“嗯,他已经走了,是今天早上走的,说时间比较紧,路上怕耽误事了,赶不上赴任的时间。”
“原来如此,邙县确实比较缺人,姐夫去那儿,前面会辛苦一点,在邙县是大有可为的。”顾行晋顺便给了个解释,免得产生了误会。
顾宝珠一听就笑了,“他那个能力,能好好当知县就不错了。而且,他不过是区区举人,这朝中可有不少同进士还等着排队。他能当上知县,还是多亏了有你的帮忙。”
对于这点,顾宝珠是很感激,同时又愧疚,她这些年没帮上娘家,反倒是一直给娘家添麻烦。
“晋弟,对不起,姐这次又给你添麻烦了!”
“大姐,你我是血脉相连的人,这些只是举手之劳不算啥。当初我不在家的时候,娘和奶奶可都是你照顾的,我才能无后顾之忧,去做我想做的事。”顾行晋也念着大姐当年的情份。
“那都是我应该做的,不必你这么一直帮我……”顾宝珠压下心头的酸涩回道。
顾行晋不想再提这些了,至于姜维谭能不能坐稳知县的位置,就看他的能力了。
“大姐,这事举手之劳,就到此为止,咱们不提这些了。”
赵氏也跟着出声道:“明谨说的对,你们别说这些了!”
顾宝珠很感动,一切她都记在心中,以后尽量不给娘家人添麻烦。“是,娘。”
接着顾宝珠拿出礼物,交给顾行晋,“对了,这是你姐夫给你准备的谢礼。”
面对这样的情况,顾行晋一时都有点反应不过来。
“大姐,你这是……”
顾宝珠笑着道:“这次你姐夫能当上知县,多亏了你的帮忙。不然他不知要在户部等到何时,才能安排到职位。所以,这是他给你准备的谢礼。”
顾行晋打开盒子一看,里头赫然是一块羊脂白玉的玉佩,“大姐,这玉佩贵重了,你还是拿回去吧。”
姜家的家境不算太富裕,这块玉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是一块玉佩,但是,对于姜家来说,还是有点贵的。
因为还没分家,姜维谭还能动一动家里的资源,以后分家了作为老二,姜家不可能分他太多的财产。
顾宝珠当初也看了玉佩的成色,觉得姜维谭还是有几分良心的。
“你姐夫的心意,你就收下吧,这么多年我们可麻烦你不少。哪里是一块玉佩能抵得上的,何况他还是你姐夫,玉佩给你是应该的。”
顾行晋还是没有收下,“大姐,这个留给外甥吧,我玉佩挺多的,都是自家人,不必和外人一样,帮姐夫一把,也是想着你们日子能过顺了,两个外甥以后能有个倚仗。”
“不行,这是给你的……”顾宝珠拒绝道。
“宝珠,你就拿回去吧,都是自家人。何必客套,就当他这个舅舅的,给外甥的东西好了。”
赵氏见此就拿起盒子,放到顾宝珠手中。
顾宝珠赶紧解释道:“娘,这……这不行的,也是我们一点心意……”
赵氏和善的笑道:“你们的心意我们收了,这块玉佩就留给外孙了,不必再推来推去了。”
顾行晋也附和道:“大姐收回去吧,我不缺这些,拿了也是放着,不如留着外甥。”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收下了!”顾宝珠见他执意不收,只能同意了。
将盒子收了起来,眼睛微微有些红,“我替两个孩子,谢谢你这个舅舅了。”
“谢啥,这是应该的。”顾行晋也知道大姐这些年不容易,曾经提过一次让大姐和离,没一个人同意他的想法。
所以,他也只能帮衬一点,让顾宝珠的日子好过一点。
一家人又聊了一会儿家常,顾行晋便起身说道:“大姐,娘,我先回房,换一身衣裳。”
“那你快去吧!”赵氏笑着点头。
顾行晋离开后,顾宝珠陪着赵氏和刘氏,又说了会儿贴心话。
“娘,如今晋弟在官场上顺遂,您心里也能踏实些了。”
赵氏微笑着并传授经验给她:“是啊,能有今日这样的好日子,还是多亏了他足够努力。女人嘛,就是好好培养儿子,只要儿子出息了,未来才稳。”
“嗯,娘我明白的。“顾宝珠点点头。
……
就在顾家一家人温情团聚时,姜维谭带着小妾出了京城。
“爷,咱们这次要去的是哪儿。”花姨娘温柔的给他倒了一杯茶。
“邙县。”姜维谭回了一句。
“爷这邙县在哪儿,要多久呢?”花姨娘继续打听道。
姜维谭神情露出一丝不耐,对着花姨娘就是一顿呵斥。
“你一直问做什么,邙县爷都没过去,爷清楚吗?”
“爷,妾不知道当然只能问您这个夫主了,您不知道也别吼妾,妾又没有让您不开心,您就会欺负人,呜呜……”说着花姨娘梨花带雨的哭了起来。
花姨娘这副模样,让姜维谭有些心虚,轻咳了一下道:“爷也不是故意的,也就是心情不好,所以才吼你,等到了地方给你买几件首饰。”
花姨娘也见好就收,知道爷之前因为太太的原因不高兴,她可不当出气筒。
“爷,果然您是最疼妾的。”
得了一番恭维,姜维谭搂着花姨娘心情略微好转了些。
就这样一行人走走停停,五日后,顺利抵达邙县,在一座山前停了下来休息。
墨原将镖头说的情况,汇报给姜魏谭。
“爷,镖局的林镖头说,翻过这座山的山头,下去了就是邙县了,今日天晚了不如在山下扎营过夜。”
“今天不能翻过那座山?”姜维谭皱眉道。
墨原恭敬的回道:“爷,这山里有猛虎,野猪之类的,这座山怕是要翻大半天,所以林镖头说最好明日早晨出发。”
“行,那就这么办吧。”姜维谭也不想死,他还没活够。
“是!”
花姨娘本想抱怨几句,这一路风尘仆仆让她很不舒服,一看爷同意了顿时就闭嘴了。
翌日清晨
天色大亮姜维谭启程出发,走了一段后,一股腐烂的臭味飘了过来,让一行人都直接吐了。
“怎么这么臭?”
林镖头这时出声道:“姜爷,拿布包着口鼻。这里是柿子林,柿子长年累月腐烂堆积在地下,所以才会发出恶臭,咱们还是快点过去,闻多了会身体不适。”
众人只能听话的拿着布包口鼻,实在是一路过来太臭了,闻着那味道就让人作呕。
面罩下姜维谭脸色更是很难看,他从来没想到邙县竟然如此差劲,原以为穷现在是又穷又臭。
“爷,咱们出发了,您可还要布?”墨原包了一层感觉还是臭的不行。
“拿来!”姜维谭声音阴沉道。
一路上都飘着臭味,一行人都巴不得赶紧离开,可偏偏路还不好走,不仅道路难行,还要翻山越岭,实在是为难人。
有几次姜维谭都差点摔倒,这一路的经历,让姜维谭内心的怒火越发高涨。
就这样闷头走了小半个时辰,一行人狼狈的走出柿子林。
“爷,咱们出来了!”墨原从臭味里掏出来,只觉得要哭了!
姜维谭浑身上下闻着都臭,身上的衣裳更是狼狈,他一刻都不想穿了。
姜维谭面色煞白,接着一阵风吹过来,顿时泛起一阵恶心感,可惜方才吐过了现在只能干呕了几声。
“林镖头,大家伙先停下来歇会,找个水源,先清理干净了再出发。”
林镖头自认硬汉,也吃不消这样的,“既然姜老爷您发话了,大家都停下来,天色也不早了,今日只能安营扎寨了,明日再出发了。”
“嗯,就这么安排吧。”姜维谭对此没有意见。
等姜维谭换了身干净的衣裳,看到外头不少人围着火堆。
“姜老爷,请坐。”林镖头看到他就打招呼道。
“和向导打听下邙县的消息!”
姜维谭见此也直接问道:“那此处到邙县,还需要多久!”
向导回道:“姜老爷,明日再走上半天就能到了!”
姜维谭听完后,皱了下眉头。
翌日
一行人早早出发
好不容易抵达了邙县,姜维谭看着眼前这座破败的县城,让姜维谭的心都凉了。
“怎如此荒凉?”墨原都惊呆了。
姜维谭想到此地挺差的,没想到竟然这么差。
邙县就一块残破的匾额,甚至连不远处的城墙,都倒塌了一小半。
墨原在一旁宽慰道:“爷,等您上任了,肯定能让邙县富起来的。”
姜维谭瞪了他一眼,“你觉得爷有这个本事吗?”
墨原顿时闭嘴,不敢再多言了。
姜维谭脸色一片暗沉,神情凝重。“怎么连城墙倒了,都没人修吗?”
向导见这位老爷这么问,便解释道:“老爷,邙县当地土地贫瘠,所以的百姓生活很困苦。大家每日都为吃食发愁,自然没钱修城墙。而且县太爷也不管事,不过,此地民风也淳朴,大家日子也能过的下去。”
姜维谭听后,脸色很难看,他从来没想到,邙县竟然会如此的穷困。
墨原心底有些忐忑,“爷,咱们先进城,其他的之后再看看。”
姜维谭望着眼前破败的景象,心中五味杂陈。
他深吸一口气,带着众人缓缓走进了邙县。
“走,先进城再说!”林镖头随后就招呼人进城。
一行人走进城门,看到城门守卫,都懒懒散散的,看到进来的一队马车立刻精神了。
“站住!”
听到这声,车队就停了下来。
“你们是干什么的,路引拿出来!”守守卫打量他们,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紧接着就有一名守卫,随即就上了城墙。
姜维谭自然是看着,将这一幕尽收眼底。
“这是我们的路引。”墨原从包袱里拿出路引。
那守卫满不在乎的接过路引,然后翻阅了一番,顿时就怒喝道:“竟敢假造路引,他们定是朝廷钦犯。来人,拿下他们!”
墨原顿时怒不可遏:“放肆!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路引怎会是假的!”
“我说假的,那就是假的!”守卫仿佛看见傻子一般冷笑了一下。
随后就张口捏造了一个罪名,“将他们抓起来,这些人都是他国的奸细!”
“放肆!”墨原呵斥道。
“大胆,我们爷可是朝廷命官!”
墨原话音刚落,那城门守卫先是一愣,随后却放肆大笑起来:
“朝廷命官?邙县自从上个县令想办法调走,这里已经两年没有县令了!朝廷早就忘记这里了,就你们这副模样?我看是扯谎也不打打草稿!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姜维谭面色阴沉,他没想到刚到邙县就遭遇这等荒唐事。
就在二人剑拔弩张的时候,这时邙县的守备出声了。
“等等!”
“见过常大人,卑职逮住了假冒朝廷命官的。“
常守备微微抬头,看向姜维谭,打量了他一会儿,道:“你可知道,假冒朝廷命官,可是死罪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