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中。
那位金仙的妖物看着这漫天的魂光,血泪都快流了出来:
“这是我妖族的未来啊,我妖族千万年的积累啊!”
“这群人逃出去,我妖族的帝后,究竟还能恢复多少,究竟还能拥有怎样的状态,就犹未可知了呀!”
他悲痛,捶打着墙壁,目眦欲裂:
“天命人,赵祥!”
“这一切都是你的算计吗?这一切都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口水如利剑般打落在了地上,将土地腐蚀出了一个个碗口粗的大洞。
“当然!”
赵祥拢着袖子,将身体靠在墙壁上,十分的淡然:
“我是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做事之前,若没有十成的把握,那和送死又有什么区别?”
“所以在来之前,就已经提前规划好了!”
说着,他吐出了在嘴上叼着的野草,笑出了声:
“嘿,你们大约也不知道吧?”
“女儿国这个地方,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知道了,在成就仙人之前,在还是一方诸侯之时,就已经知道了这里的事!”
“我一直按兵不动,只是在等待!”
“我花了近十年的时间,用了一群的名臣武将,联合了许多人,才在你们已有的计划上找到了一些漏洞!”
赵祥笑笑的看看他:
”怎么样?还不错吧!”
女儿国,最初和唐三藏见面论道的时候,就在隔壁那个信奉邪神的村落。
那时候的赵祥才刚从人间界回来,连渡劫的修为都没有,自然也救不了这些人。
但是说句实话,他是真讨厌这群谜语人!
有什么话你当面说不就好了,还踏马给你拉到一个地方让你自己悟,这要是没悟出来,那女儿国整个国家,可真就白死了!
“你……那你待在牢里,一直不出去,也是既定好的计划吗?”
妖物喘着粗气,用一种瘆人至极的目光看着他,那模样仿佛是要将他咬碎嚼烂,将其打成一团烂泥。
“显而易见啊!”
赵祥耸了耸肩,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我要不躲起来,女儿国怎么会乱起来呢?”
“那丞相不登基,我又怎么会看清谁是我的敌人?谁是我的朋友呢?”
赵祥问道:
“现在,不是一览无余了吗?”
“与我亲近的还承认自己是人族的,被超脱带了出去,那些愿意当妖的,自己行的,被留了下来!”
“毕竟,人这东西是复杂的,往往会干出左脑攻击右脑的蠢事儿,但唯有死亡是清晰的,古代以殉国为最高,愿意陪女皇赴死的,纵然她有些缺陷,有些嘴臭,有些脑子不好,我都可以说服自己原谅她们!”
个人的意志不能凌驾于种族之上,对于赵祥来说,骂他的人多了,他也不在乎。
但只要这些人还承认自己是人族,屁股还坐在人族这一边,他都愿意伸出援助之手。
而且,再烂,能有人皇殿的那群老鬼们烂?
“你……竟然敢利用妖族,竟然敢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中!该死!真的该死!”
轰!法相骤起!
这位妖王陷入到了暴怒,整个人显化出了本体,仿佛一座深山一样直入云层,他怒吼道:
“赵祥,你算计来算计去,算计的那么多,你算计到自己了吗?”
“你有算到,自己的神通被破,自己面对金仙时,该如何对抗吗?”
轰!
拳头挥舞着,刮起了狂烈至极的罡风,鳞甲微微灼伤,泛起了红色的赤芒。
空气被抽离被压缩,整个空间发出了悲鸣,仿佛要被打爆了。
“你既然不愿意让别人死,那就自己死在这里吧!”
“月神祭将至,拿你的命来补流失的能量,纵然不够,也凑得七七八八了!”
妖皇嘶吼着,将自身的能量汇聚于一点,发出了最为璀璨的一击。
“啊?你问我有没有算计到啊?”
赵祥挠了挠头,有些懒洋懒洋的问道:
“啊,眼前的景象,大约似乎好像,是想到了呀!”
他眼睛一眯,身体陡然弯曲,单手压在了腰上,青色的木质法则浮现,一个松枝悄然出现在了掌中:
“我觉得我,翅膀有些硬了,杀个金仙,应该没什么了不起的!”
唰!
长剑出鞘,宛如惊鸿一般,一道透体的亮光,从天牢拔地而起,无比的璀璨,无比的锐利。
下一刻,他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这尊大妖的身后。
暗绿色晶莹的血液在松枝上凝结成珠,滴落在了地上。
赵祥十分嫌弃的甩了甩,而后又将其重新放回了腰间,头也不回的说道:
“嘁……畜牲就是畜牲,纵然是得了些修行,有了些道行,也依旧是脏的让人恶心!”
“咳!天命人,你在说什么呢?同为金仙,你不会是想在侮辱我吧?!”
身后,传来了那位大妖极为沉闷的叫声。
他扯动着嘴唇,心中有了极为不好的预感,但依旧还是嘴硬道。
“嗯!孩子,低下头,看看你的身子吧!浑身上下,也就剩了这张嘴!”
赵祥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
“咳,咳,咳,不甘啊,我好不甘,我真的好不甘!”
这位大妖并没有看,反而像是一个小孩般痛哭了出来:
“修行千万载,一朝毁于今!”
“我为何要掺和这般事,金仙逍遥世间不好吗?为何合着上古妖族搅和在一起?”
“我恨啊!恨啊!”
他哀嚎着,头颅仿佛那流失的沙,风儿一吹,就飘散的无影无踪!
他哪里还有躯体?
他已经没有躯体了!
赵祥刚才的那一剑,从上而下,已经将他的肉身尽数斩灭,只剩下了一个头颅。
他不愿意看,也只是寄托于执念可以自欺欺人,以保全自己不死!
但,诛仙剑意,杀的就是仙!
同境界打斗之下,他没有同层次的法宝,又是有心算无心,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之抗衡!
这位妖皇死了!就这么十分草率的死了!
而与此同时,归墟之地外的那位阿修罗将却是感应到了什么,用力的握紧了胸口:
“该死,又是这股剑意!”
”不仅杀了我的那具分身,竟然还透过了因果,斩到了我的本体之上,如那附骨之蛆一般!”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天命人不是云中子转世吗?全盛时期也不过是准圣教主,怎么会拥有如此可怕的剑意?”
“难道……!”
他眼中明灭不定,心头升起了一种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