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或许是霍青灵最愿意跟玉锦做的事情了,她真的一点都不后悔失去青鸾之力,只想跟他长相厮守,一辈子足够了。
“玉锦的银发是不是也变不回来了?”
“我不知道,应该吧,但我们都不会在意的,我的青鸾印记也会慢慢消退。”霍青灵顿了下回答。
“那你们现在变成了普通人,以后要是还有坏蛋怎么办?”江南担心。
她给家人吃定心丸:
“老妈,我们只是失去了灵力,不是失去了能力,我天师的本事还是有的,至于玉锦,只会比二十年前更厉害。”
“那就好。”霍云州江南相视一笑。
霍枭眼神深沉地看着妹妹:“试问,谁不想拥有毁天灭地,永生不死的能力,你们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值得。”门口倏然传来清冷的声音。
玉锦推着轮椅,出现在了门口,雪白的长发松散地扎在脑后,阳光从他身后漫进来,在地上投下修长的影子。
“玉锦……”霍青灵见到他,眼眶一热。
这个男人为了她,为了她的家人付出太多太多了,多得她一辈子都还不清……
霍家人也对眼前这个活了几百年的男人,从心底敬佩,感恩!
他来到床前,握住了她的手,两人指尖相触的瞬间,一缕微弱的金光与青芒交织闪现,双生契还在,只是力量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
他们四目相对,一眼万年,完全不避讳在场的所有人……
霍青灵止不住的羞涩。
江南赶紧扯了下老公的衣角,对他挤眉弄眼,霍云州嘴角狂抽,没说话。
玉锦看向霍家众人,淡然解释:
“从她当年走进锁魂塔的那一刻,我们之间的宿命就注定了,如今我们虽然失去了强大的灵力,但也彻底恢复了自由身。
我们可以一起慢慢变老,直到死亡,这样算起来,是我们赚到了。”
“是的!”霍青灵轻笑附和。
霍云州突然起身,郑重地向玉锦伸出手:“玉锦,谢谢你照顾我女儿……不管是三百年前还是现在。”
“……”玉锦怔了怔,伸手相握,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某种无言的承诺就此达成。
“等等!那你们接下来是不是打算结婚生娃……”江南盯着他们坏笑。
霍青灵偷瞄了玉锦一眼,耳尖悄悄红了:“老妈,我们才刚开始呢……”
“咳……你们还是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吧!”霍云州轻咳了声表态。
“嗯!”玉锦点头应允。
江南深意瞟了眼老公,也不知道谁前两天还在想方设法拆散两人了,这变卦也太快了吧!
不过她没故意让霍云州难堪,也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原因,现在小女儿有玉锦,大儿子也有了淼淼,想想都开心。
就剩下她引以为傲,继承衣钵的律师儿子了……
一旁听故事的霍哲突然感觉一道目光射向自己,嘴角扯了下:“老妈,你盯着我干嘛?”
“你说呢?”江南似笑非笑反问。
“我又不是没女朋友,只是现在工作……”
她哼哼:“你少骗我们,你根本没女朋友是不是?”
“什么?”霍哲还没急了呢,霍云州霍枭急了,霍青灵更是瞪大了眸子,她也一直以为二哥真有女人呢!
霍哲被一道道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你们别听老妈乱说,我真有女朋友,到时带回来给你们看看!”
“好啊,对方姓氏名谁?什么背景?多大了?你们怎么认识的?现在到哪一步了?什么时候带回家?”
江南才没有那么好忽悠,立马噼里啪啦问了一大堆。
“到时带回来,你再问也不迟是吧,对了,美琪情况怎样了?”霍哲打死不承认,赶紧转移话题。
“对哦,美琪呢?”霍青灵明白二哥是在骗人了,避免他难堪,也附和问。
玉锦淡然解释:“她目前身体还很虚弱,灵魂也没有稳固,每天会长时间陷入沉睡,但现在一次比一次清醒的时间长。”
“嗯,霍白和江茜轮流守着她,你三爷爷也调了南方局最好的医疗团队过来。”霍云州补充道。
“那我们能去看看她吗?”她蹙眉。
“当然,我们走吧!”玉锦点头。
“你们俩现在情况也差不多,都需要静养,我去给青灵准备轮椅。”霍哲说完赶紧走了出去。
江南懊恼瞪了眼儿子,只能暂时作罢……
一家人刚准备离开,走廊突然传来骚动,接着是江茜惊慌喊声:“医生!快来人啊!”
玉锦霍青灵愣了下,赶紧推着轮椅,冲出门外,其他人紧随其后。
美琪的病房外围满了人,他们赶紧霍青灵看到妹妹正在病床上剧烈抽搐,嘴角溢出带着黑丝的血沫。
“怎么会这样?明明已经好转了啊!”江茜抓着医生哭喊。
主治医师检查监护仪,微微摇头:“是神经系统异常放电,暂时还没清楚……”
玉锦突然出现说:“是噬心蛊的残留影响……不要惊慌,等身体排毒完成就会好的。”
“真的吗玉锦?”江茜听见他这么说,还是有点不放心。
“嗯,没事的。”他点了点头。
江茜这才拍了拍胸口,霍云州江南见没事了,都走了进去,赶紧安慰起妹妹来。
霍青灵没动,眼神深意的看向了玉锦,而玉锦也深意的看了眼她,两人都没说话……
与此同时,此刻医院对面的咖啡厅里。
那个神秘女人沈清荷,再次出现,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小口啜饮着一杯红茶。
她穿着米色高领毛衣和深灰色西装裤,齐肩的黑发别在耳后,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都市白领。
窗外的雨滴顺着玻璃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对面医院大楼里忙碌的人影。
但沈清荷不需要看清,三百年的等待让她学会了用其他方式感知。
她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上的平板电脑,节奏与对面医院心电监护仪的滴滴声同步,突然……
“又失败了吗?”她对着空气低语,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