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桌上
乾隆坐在主位,身旁是笑意盈盈的萧云。
他的目光始终在萧云身上徘徊,带着旁人难以忽视的温柔。
那“龙凤呈祥”刚被端上桌,乾隆便率先拿起银筷。
小心翼翼地从龙趸鱼最鲜嫩的鱼腩处,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肉,轻轻放在萧云的玉碟中。
他还贴心地叮嘱:“云儿,这鱼腩最是嫩滑,你尝尝。”
萧云眼中满是甜蜜,浅尝一口,鲜嫩的鱼肉入口即化,引得她不住点头,“嗯,果然鲜美,弘历,你也快尝尝。”
说着,也夹起一块乌鸡肉,递到乾隆嘴边,乾隆笑着张嘴,顺势吃下,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爱意流转。
永珩坐在杜雪吟身旁,正对着眼前精致的“金玉满堂酥”垂涎欲滴。
小眼神时不时瞟向那块甜点,却又因桌上长辈众多,有些拘谨。
杜雪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温柔地笑了笑,拿起小勺,挖了一小口酥,递到永珩嘴边:“永珩,来,尝尝这个,可甜啦。”
永珩眼睛一亮,开心地张开嘴巴,一口吞下,脸上瞬间绽放出满足的笑容,含糊不清地说:“太好吃啦,谢谢外婆!”
逗得周围人一阵轻笑。
愉亲王看着这温馨又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心中满是感慨。
以往在朝堂上,他所见的乾隆是威严庄重的帝王。
而此刻,在这小小的膳桌前,他只是一个满心满眼都是爱人与家人的寻常男子。
愉亲王不禁低声跟身旁的福晋小声低语,“没想到皇上,还有这般柔情的一面,真是让人开了眼界。”
福晋轻轻点头,眼中也满是羡慕。
吕四娘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她手中的玉筷轻轻拨弄着碗里的“瑞彩盈庭羹”,却没怎么吃。
眼前这阖家欢乐的场景,对她来说既陌生又温暖。
以往的岁月里,她大多在江湖漂泊,过着刀光剑影的日子,从未感受过这般温馨的家庭氛围。
此刻,她心中泛起一丝酸涩,又夹杂着些许欣慰。
她看着乾隆与萧云的互动,又忍不住想起自己与雍正。
若时光能倒流,她是否也能拥有这样的幸福呢?
正想着,萧云突然看向她,“四娘,你多吃点,这些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吕四娘回过神,连忙点头,脸上露出一抹真挚的笑容,“好,好,都很好吃。”
膳桌上,众人你来我往,温馨的互动从未间断。
有人分享着今日的趣事,有人夸赞着菜肴的美味,欢声笑语在屋内回荡。
在长寿宫用过膳食之后,夕阳的余晖温柔地洒落在宫殿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众人陆续走出长寿宫,只见宫外的空地上,已经搭起了一座精致的亭子。
乾隆特意命人请来了京城中有名的戏班子,只因朱婉清向来对戏曲情有独钟。
众人依次坐定,亭子内摆放着雕花木椅,桌上还放着精致的茶点和水果。
小路子满脸堆笑,一路小跑着来到朱婉清面前。
他双手毕恭毕敬地将画本子和剧目单递上,声音尖细却又透着几分讨好,“老夫人,您亲自点戏。
今儿个这些戏班子。
可都是皇上特意挑来的,个个儿都是顶好的角儿,就盼着能合您的心意。”
朱婉清接过,也没多客气,眼神在剧目单上扫了一圈,随后轻轻点了点,“就来个杨家将的故事吧!”
她的声音虽带着岁月的沧桑,却依旧沉稳有力。
话音刚落,戏班子的演员们便迅速就位,锣鼓声、弦乐声瞬间响起。
戏台上,演员们粉墨登场,穿着色彩斑斓的戏服,画着精致的脸谱,咿咿呀呀地唱起了杨家将保家卫国、战死疆场的悲壮故事。
永珩坐在一旁,一开始还强打精神,可没过多久,眼皮便开始打架。
这戏曲的唱腔婉转悠长,他一句也听不明白。
只觉得那咿咿呀呀的声音像催眠曲一般,困意越来越浓,脑袋时不时就往下耷拉一下。
萧云坐在位置上,心思却全然不在戏上。
她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杜文焕身上。
犹豫片刻后,她轻轻起身,动作很轻,生怕惊扰到旁人。
随后,她走到杜文焕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袖,刻意压低声音,轻声说道:“外公,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要问你。”
杜文焕抬眼看了看萧云,见她一脸认真,便起身跟着她离开了听戏的台子。
两人沿着一条幽静的石子路,来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四周绿树成荫,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更显静谧。
杜文焕嘴角微微上扬,眼里带着一丝打趣的意味,“怎么,又想要提升武艺的秘籍啦?”
在他看来,萧云找他,十有八九又是为了那些练武的事儿。
可萧云却难得一本正经,神色严肃,她的目光紧紧盯着杜文焕,“外公,我是想向你打听一下延恩侯府。”
杜文焕一听这话,原本轻松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戒备,眼神也锐利起来。
他看着萧云,“所以,他们一家有问题,是吗?”
萧云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愉亲王调查到,屠龙帮帮主可能就出自延恩侯府,可具体是谁,还不清楚。”
杜文焕听后,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
他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在努力回忆着什么,片刻后说道:“我们跟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但延恩侯府确确实实是明朝皇族后裔,是正统。”
说着,他摇了摇头,“他们家有几个孩子?我也记不太清了。
只记得大概十几年前的时候,他们曾来过杜家寨一趟。
但也只那一次,从那以后便再没有交集。
老夫记得当时,上一任延恩侯朱震带了两个儿子去杜家寨。”
萧云听后若有所思。
她下意识地伸手轻轻捋了捋耳边的发丝,眼眸低垂,脑海中各种念头飞速闪过。
过了片刻,她抬眼望向杜文焕,目光中满是探寻与思索,“外公。”
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压低,仿佛生怕旁人听见这个隐秘的话题,“那你可记得延恩候府的两位公子的姓名跟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