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送公子！”
公孙绿萼开口说。
“多谢姑娘。”
杨过走着，公孙绿萼也走着。
待到谷外已远。
众人纷纷上马辞别。
公孙绿萼也只得依依惜别。
“驾！”
白马过河。
杨过刚要翻山越岭，却听得身后有马儿疾驰而来
“杨公子！”
公孙绿萼单薄身影纵马。
“我送公子！”
她又是这般说着，除此之外不多说一个字。
二人相视一笑。
再次纵马。
待到翻了几座山。
绝情谷的人马已在此接应公孙绿萼，这才终于停下，如果算送人已是情谊深重。
杨过与公孙绿萼行礼辞别。
白马刚翻过了这座山。
就听得身后的马蹄声声。
公孙绿萼面颊如雪，却是红晕微染。
她眼中泪光闪闪，依旧是拽马站在山巅对杨过道。
“杨公子！”
待到马近人前，依旧是不变的四个字。
“我送公子！”
公孙绿萼这一次却没有驰骋千里马。
只是与杨过对望。
这一步真不知何年再能相见，怪只怪相遇太早，皆处年少。
再送还能送到哪去？
众人都知道是公孙绿萼舍不得杨过，却又更说不出其他话。
“公孙姑娘。”
杨过摘下一朵绿萼梅。
“秋凉将过，风雪将近，不可再千里万里相送。”
“我听闻绝情谷有种情花毒，只有断肠可解，但天下之大总有些毒解不掉。”
“杨过向来不遵礼法，坏了这人间的规矩，今日只与姑娘道一句谢。”
“他日若相遇，此梅为青帝。”
杨过将绿萼梅放在公孙绿萼温柔软腻的手心。
目光若秋水般对视之后方才转身纵马。
“杨公子！”
“我终有一日踏遍江湖也要寻到你！”
公孙绿萼难忘这一切。
只在山巅挽住缰绳，看着那马队远去天际。
年少时终究不能遇到太惊艳之人，否则终其一生该如何忘掉。
娘，我愿意。
杨公子，我送公子。
已是温婉至此的女子能说出最至极的情话。
这一日。
没有人身刺情花，却有人中了断肠也难解的情花毒。
山高路远。
这一路上又是几番周折。
襄阳城时。
鲁有脚就与杨过惜别，多次说要将来再痛饮美酒，引荐杨过给天下英雄认识。
对于这位难得一见的江湖老实人，杨过也与其指点了一番其丐帮学得武功。
待到洛阳城外五十里。
一灯大师与杨过告辞，带着终于释怀破解心魔的裘千仞南下救世。
“杨兄弟当真是武学奇才，一阳指造诣已然在这些时日里与老衲并肩齐驱。”
“不过十三四岁的一品一阳指，若是在老衲出家之前，那位祖父都定当心动传你世外绝学！”
“若有缘，他日还请杨兄弟到天龙寺一会！”
一灯大师与裘千仞各自都与杨过告别。
“大理天龙寺乃江湖宝刹，杨过了却终南山之行后定当前往天龙寺一叙！”
杨过能学到一阳指，尤其是短时间内突破一品，全都是多亏了南帝的教导。
如此一来。
一阳指本就能修炼内力，更让杨过内力深厚了几重。
学武之人其实说到底都必须有深厚至极的内力，否则任何精妙武学都无法发挥出最大威力。
如今南帝，西毒，东邪的武功都已被杨过学成。
一人兼具武学之所长全然不是问题。
其实就连中神通王重阳留下的全真教许多心法和剑法，北丐洪七公的打狗棒法，也已是杨过早早领悟的武学。
只是这二位的看家本领还没有学成。
分别是唯一能让真气后天返先天，威力倍增的先天功。
以及号称天下第一掌，刚猛无双，攻伐第一的降龙十八掌。
唯有这两门武功也一并学会才能称得上真正学成了所有五绝的绝学。
洛阳城。
黄蓉也曾在书上看到过昔日的东都有多繁华。
只是如今经历过历朝历代的更迭早已不比从前。
唯有老旧城墙还能依稀见得曾经的辉煌。
“过儿，我们在洛阳待一日，便可前往长安，届时离终南山也不过是稍许的功夫。”
说起要惜别之时。
黄蓉不禁黯然神伤。
“郭伯母。”
“洛阳城倒多了些胭脂，你要不挑选一些？”
杨过侧目看去，黄蓉哪还有心思买这些东西。
“你郭伯母怕不是想郭大侠的很，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李莫愁冷言一句，抬起拂尘便看向这络绎不绝的街道。
在她眼里任何世间繁华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从陆展元弃他而去开始，世上所有都是易碎该死的物与人。
“洪凌波！去为我们找一家旅店歇脚，别理杨过这个呆子。”
李莫愁昂首从杨过身边走过。
以寒冰冷眸盯着杨过道：“五毒秘传对你这一身武功来说算不得什么，只是你要拿来手上就得传我玉女心经！”
“好。”
“只怕你学到了又后悔莫及。”
杨过此番话让本来忧心忡忡的黄蓉当即破涕而笑。
“赤练仙子，小心过儿的狡猾。”
黄蓉住进旅店，却见这二楼的门墙之下就有丐帮弟子的眼线。
一封书信投来当即将其折开。
“西毒欧阳锋现，于江湖之中追寻老帮主身影，望兄弟们入今丐帮十八代帮主之时，务必以死相护。”
哎。
黄蓉惊扰，揉了揉额头。
心想这群丐帮分舵弟子大多都没有见过洪七公，更不知道欧阳锋长什么样子。
他们只是听闻过些江湖传说，知道二人样貌上的一点特征。
如果是在大街上遇到，多半以为是个精气神很好的老头。
欧阳锋不上蹿下跳，洪七公不露出九指的话，怕是一百年也分不清身份。
天子二号客房。
李莫愁让洪凌波守门，专心致志的要修行玉女心经。
“全真武功？我才不要学那些牛鼻子的心法！”
赤练仙子听到修炼玉女心经必须的一步已是气恼。
“你早年有古墓派武功打基础，所以才避过了第一步能直接学第二步。”
“要想学玉女心经，必须先学会了全真古墓派的武功，不要不想练就算了，反正我也能不会还你五毒秘传。”
杨过捧着一本五毒秘传的秘籍看得津津有味。
也将赤练神掌，三无三不手，冰魄银针学了个纯粹，更将其他篇章也一并学会。
“好！学就学！”
李莫愁也知道古墓石壁刻有各种全真教武功，只是缺少心法。
当年她就不爱学，结果被她师父逐出师门之后更是嗤之以鼻。
有了五毒秘传之后杀人轻而易举，全然没有了这门心思学进展极慢的全真武功。
现在又不得不重新学起，却反而进步飞快。
也许是这许多年来内力深厚了许多，武学造诣也不可同日而语。
更奇怪的是。
李莫愁发现古墓派武功似乎和全真派武功相互克制，又有所弥补。
夜渐深。
李莫愁才学到玉女心经的第二步，也就是先行修炼全真教武功。
杨过已是将五毒秘传翻了个滚瓜烂熟，一个人就琢磨出了几十根冰魄银针。
只可惜没有养殖玉峰，否则再来一大把的玉峰针才是顶配暗器。
“以毒和狠辣为主的秘传，如果能再加上星宿老怪的化功大法那才是完美组合。”
杨过转眼已到大成境界。
起身之际。
耳尖微微动，已听得有人在楼下墙根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老帮主在长白山追着一群江湖恶人已到了长安城。”
“那飞鸽传书里的西毒岂不是也会出现？”
“江湖这么大，他们俩能遇到的机会太少了吧。”
“你说得倒轻巧，这些绝顶高手都是日行千里，夜行八百里，两个人说不定在半路上飞来飞去都能遇得到！在天上就打起来！”
丐帮四袋弟子与六袋弟子说得跟天神打架一样。
殊不知。
就算是五绝也没法飞，更不能在天上打架。
只能说对普通江湖中人而言。
五绝就是不可思议，就是天上仙人。
“长安城？”
杨过一思索就觉得不对。
长安往南用轻功无需多久就是终南山。
往北要一段时日才能到华山。
之前周伯通和欧阳锋打完之后虽然去了不同的地方，但大方向没变。
只是一个先去了终南山，另一个就是长安城方向。
如果洪七公真去了长安。
还真有可能与欧阳锋相遇！
“遭了，义父有难。”
杨过起身取剑。
李莫愁将拂尘一收，手里是她的五毒秘传。
“别告诉我你已经用这一天的功夫学会了五毒秘传，我可连玉女心经的影都没有见到，全学牛鼻子的武功了。”
不悦的李莫愁刚想发作。
杨过已是推门而出。
门口却也刚巧站着一个人。
“过儿！”
黄蓉也闻声而动，推测出了洪七公和欧阳锋将有可能相遇的可能性。
“事不宜迟，我们夜间赶路还有可能找到他们两位。”
杨过之行已刻不容缓。
“西毒和北丐要拼命不是正好为江湖除去五绝，再换几个人当。”
李莫愁腹诽，却也只能敲醒洪凌波一同前往。
洛阳城禁。
反而成了阻碍。
杨过众人手拿长绳。
先行将马匹安置在马厩之中，以银钱让小二多管些时日。
城墙破旧是被蒙古攻城之后的残留。
“何人胆敢擅闯城墙！”
城墙上有人拔刀而出。
只可惜他们还没有出刀的机会。
所有兵器就已被杨过的玄铁重剑一扫飞了出去。
长绳翻墙落地。
黄蓉，李莫愁，洪凌波先行翻过。
“放箭！”
杨过顺绳而下。
脚踏城墙，玄铁重剑横扫而过好似一个圆弧将所有飞箭全部摧毁。
“太冒险了，过儿你这计划当真少有！”
黄蓉施展轻功闪开地上的箭矢。
众人皆前往长安城方向。
此刻。
月下长安。
一个老叫花子正在另一头安然入睡，全然不知一个疯老汉在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