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来，白月魁看向秦明，四目相对。
“我记得你。”
秦明说道，“对我而言，并没有过去多久。”
闻言，白月魁一滞，随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道，“你是上古时代苏醒的人？或者说……神？”
秦明露出笑容，说道，“我记得你应该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才对。”
当初发布会上的发言可是历历在目，说是渎神已经算轻，傲慢更准确一些，身为人类，却对神表示出轻蔑。
白月魁一滞，看着下方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一边是废土末世，一边则是世外净土，说道，“我确实不相信神的存在，但世界已经变成如今这样，似乎除了向神祷告之外，人类已经别无选择。”
秦明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说道，“看来你确实经历了许多。我见过无数人类历史上伟大的学者、哲学家、科学家，他们大多和你一样，年轻的时候都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但到了后来，他们都相信神的存在……他们并非敬畏那虚无缥缈的神，而是学会收起自己的傲慢。”
“……”
白月魁若有所思，想到了许多，微微闭上双眼，然后睁开，呼出一口气。
秦明说的没错，她年轻时一时冲动犯下的错误，不就是因为那目空一切的傲慢么？
她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恩师霍恩·加西亚万劫不复，白月天为了救她也只剩下了一颗半死不活的大脑，久川市也彻底崩塌，上千万人受到波及……
ASh的数据也推动了末日的进程。
白月魁已经不想去回忆这些，时至今日，她的心境已经变得极为坚韧，明白自怨自艾毫无意义。
看向秦明，说道，“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到底是……”
秦明此时却已经走到不远处的一块石头上坐下，身后是巨大的玛娜之花，挥了挥手，示意她坐下，说道，“我曾经将火种交给了第一个走出洞穴的人类，见证了文明从无到有，也看到了人类文明的两次精神跃迁，直到现在，我依旧在寻找生命的起源。”
白月魁走到不远处，有些震惊，但还是坐下说道，“生命是由分子、原子等微观粒子构成的有序系统，所以如果能够用庞大的算力精准推算出每一个原子的活动轨迹，就能够预测……”
“你父亲，不，应该说你父亲的仿生人给过我同样的回答。”
秦明抬手一挥，面前出现一张矮桌，身下也变成了坐垫，桌上的茶壶自动倒上两杯茶水，淡淡的茶香弥漫，沁人心脾。
抬手示意白月魁喝茶，一边解释说道，“如此庞大的算力，如果不是用来做这么无意义的事，这个世界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达到你所说的那一步，掌握这股算力的天体级人工智能本身就足以改变人类这个物种的生命形态，却用来精准预测一些宏观角度只需要用人类的大脑就能简单推测的事情……”
叹了口气，秦明几乎见证了人类的历史，他也不需要什么推演，甚至只凭这些“经验”，他就能推测这个世界接下来的人类文明走向。
人类文明，还没有到彻底消失的地步。
只不过是从100退回到1而已。
这个过程如果操作得当，想要恢复到之前的时代并不难，在他眼中只不过需要大概一千年，甚至几百年的时间。
难的是从0到1，原始人类跨越这一步用了近百万年……
白月魁有些诧异，“我爸爸？”
“嗯。”
秦明微微点头，看出她的想法，说道，“看来你并不知道，白月天应该是没来得及告诉你吧？”
“我哥他……”
白月魁伸手摸向腰间的装置，白月天就剩下这点东西了。
在这个末日世界，她就算想要给白月天进行换脑手术都找不到条件，更别说进行意识上传，或者打造一副完全的机械义体。
见状，秦明挥了挥手，一道生灵释放出来，与物质灵结合，一副身躯逐渐成型，白月天的大脑被植入进去。
“哥！”
啪！
秦明打了个响指，将白月天几乎已经进入休眠状态的大脑唤醒。
“月魁，我这是……”
白月天有些发懵，看着自己的手。
白月魁喜极而泣，好半天才平静下来，深深向秦明鞠了一躬，“谢谢，谢谢你！”
摆了摆手，秦明说道，“我在这个世界已经观察了很久，有些累了，找个人说说话而已，坐下吧。”
自动多了一个位置，兄妹二人坐下。
白月魁迟疑了一下，说道，“请问您……”
秦明提前打断了她的问题，说道，“名字就不用知道了。”
“为什么？”
难道是因为神灵的名字无法被低维生命观测？对了，能够做到这种事，恐怕是另一个维度的存在，高维生命！
白月魁和白月天一下子想到了很多，对视一眼。
哪知秦明摆了摆手，说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是要维持我高深莫测的形象而已。”
白月魁和白月天，“……（汗）”
这不是已经说出来了吗？
秦明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茶，继续说道，“神这种东西，本身并不一定要真实存在，别看如今已经是末日，可如果有一天灾难结束，人类依旧会重蹈覆辙，走到这一步。人类的历史本身就是在不断重复同样的错误罢了。”
兄妹二人想了想，皆是叹了口气，他们想要反驳，因为在他们看来，秦明肯定不可能是人类。
站在人类的角度上，他们自然不可能帮秦明说话。
可事实却不容他们反驳。
不断重复的错误，才是人类的本质。
说到这里，秦明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而是看向白月魁说道，“你练的《归元功法》并不适合这个时代，依靠激发自身生命源质，打开潜能的方式，对这个时代的人类而言很难，你的基因锁应该也只打开了第二阶吧？”
“唔……嗯。”
白月魁后知后觉，点了点头，这才想起秦明这仿佛仿若神灵一般的能力，她根本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秦明随手掏出一个卷轴，微笑道，“教你这个方法的那个人，是来自上古时代，我推测那个时代的人本身远比现在的人类强得多，他们可以用，但并不适合现在的人类，要不要试试我这个？”
目光一震，白月魁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冲动、傲慢的少女，经历了大灾变、末日的洗礼，她已经明白力量对于人类有多么重要。
单纯的依靠更换躯体、器官来延长寿命，目光实在太过短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