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西莲山（12）
道袍老人敢怒不敢言，只好等张纯风验完货再说。
张纯风查看一下纳戒，果然有个水瓶在里面。他取出来，那水瓶也不大，和葫芦差不多。
拔开塞子，喝了一口，凌冽清甜，精神大振，倒也没有错。
“没有错吧？”道袍老人问道。
张纯风将它收好，回道：“没错，这回总算对了。”
“那就赶紧放了我吧！”
张纯风笑笑，放出飞刀，意味深长地看着对方。
“你想干什么？你不是答应过不杀我的吗？”道袍老人满脸恐惧。
“我确实答应过不杀你，我会遵守这个诺言。”张纯风回道。
道袍老人松了一口气，问道：“那你放出飞刀干什么？”
“我不杀你，不等于我不能废了你。”
道袍老人又惧又怒：“你……你凭什么废了我？”
“凭什么？就凭一头牛！”张纯风火气上来了，“像你这样人，一旦有了爪子，到处都是灾难。我不拔了你爪子，周围的人就没有安生的日子可以过！”
“不，你不能拿了长生露就翻脸不认人。”道袍老人嘶吼道。
“我没有违背我的承诺，算什么翻脸不认人？”
“反正你不能伤害我，这不符合道义！”
“我不伤害你，这才不符合道义。”
道袍老人大吼一声，冲破穴位，一个瞬移，一拳砸向张纯风的太阳穴。
然而，没有任何意外，他又被一股力量撞了回去，尚未落地，一把飞刀已绕着他身体旋转一圈，废了他的修为。
他掉落地面，气息暴跌，精神萎靡，瘫坐在地板上，一副生不如死的神情。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杀了我不就一了百了吗？”道袍老人突然咆哮道。
“我遵守我的承诺，何况我并不喜欢杀人。”张纯风收回飞刀，淡淡说道。
“你废了我，不比杀了我更残忍吗？”
“你现在想到残忍了？之前对待别人的时候，你怎么就不觉得自己残忍呢？”
道袍老人无言以对。
此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他一个弱肉强食的信奉者，怎么会觉得自己残忍？”
正是四师妹。她手持长刀，走进来，看着道袍老人，眼里寒光闪烁。道袍老人一看，本能地觉得害怕：“你要干什么？”
“你连自己的弟子都要杀害，还活着干什么？你不是经常说，弱者不配活着吗？你现在怎么还活着？”四师妹嘲讽道。
“你要杀我吗？”道袍老人笑了起来，“来吧，杀了我吧！”
四师妹摇摇头，将长刀扔在地上：“你自杀吧！”
“你连杀我都不敢吗？”
“你不配，我怕脏了我的手。”
道袍老人哭笑着，拿起长刀，摸了摸刀刃，架在脖子上，犹豫片刻，又放了下来。
四师妹嗤笑一声：“你连自杀的勇气都没有了？你连最后的尊严都荡然无存！”
道袍老人将长刀扔在地上，低下头去，嚎啕大哭起来。
张纯风皱了皱眉，转身出了石门。南宫珠双手交叉抱胸，站在门外，见他出来，问道：“你饿了吗？我们去吃一顿？”
“你想吃什么？”张纯风边走边问。
“吃煎饼好不好？”
“今天那家伙吃了半天煎饼，把你馋了？”
“看破别说破嘛！”
张纯风笑了起来，不自觉想起何老二，说道：“那家伙复杂得很，我也看不透。”
南宫珠不以为然：“连自己师妹都杀的人，能有多复杂，不就恶人一个吗？”
“确实是恶人一个。”
“那你还说复杂？”
“我说他复杂，有另一个原因，他看不惯他师父的所作所为，似乎能和周围的普通人共情。”
南宫珠想了想，脑袋一团乱麻：“他能和普通人共情，对自己同门又那么狠辣，这……你是瞎掰的吧？”
“我看起来像瞎掰吗？”
“像极了。”
“严肃点，这位南宫珠同学。我可是有理有据的。”
南宫珠咯咯笑起来：“你说。”
张纯风清了清嗓子，说道：“何老二在追程伍艺的时候，程伍艺其实是跑不掉的，但何老二放水了。”
“他放水了？他不想抓程伍艺？”
“可能性很大，反正我对他印象不是很差。”
南宫珠摇摇头：“我对他印象倒不好，他为了当掌门，杀了那斜眼师妹，还想杀他师父和另外两个师弟师妹，太冷血了！”
“所以，他是个很复杂的人，但他想当掌门未必就是为了掌握权力。”
“你瞎猜的吧？”
“那自然是瞎猜，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那你说，他当掌门是为了什么？”
“我猜他估计是为了改变他师父不人道的做法，让周围的人活得轻松一点。”
南宫珠又摇摇头：“可是，那个戴红花的家伙不是说他虚伪吗？你是不是太高看他了？”
张纯风一听，这才想起那红花汉子，赶紧上了地面，赶到山下来。
可惜，出现在两人面前的，却是一具尸体。红花汉子的心口插了一把匕首。
张纯风叹口气，收了反心锁，眉头又皱了起来。
“会是谁下的手？”南宫珠问道。
“谁知道呢？也许是何老二，也许是程伍艺，也许是……我们还是走吧，吃煎饼要紧！”
说着，他便向前走了起来。
“你就知道吃！”南宫珠和他并肩而行。
“你现在好像比我能吃哦！”
“不可能，我也就吃那一点点，比你差远了！”
“一点点？你重新定义了一点点。”
“屁，像我们这种淑女，每餐就那么几口。”
“你又重新定义了淑女。”
“什么意思？你敢否认我的淑女风格？小心我扁你啊！”
张纯风哈哈大笑起来：“不敢不敢，你的淑女风格独树一帜，放眼天下，绝对惊心动魄！”
南宫珠也哈哈大笑起来，随后自嘲道：“我怕天下那些真淑女会向我扔菜叶！”
“算你有自知之明。”
“我一向有自知之明啊，开个玩笑而已！”
两人走着说着，钻进一处灌木丛，张纯风放出流光珠，便和南宫珠瞬间消失，出现在北望山下。
天已经全黑了，山下有座小城，灯光闪烁。两人走在街道上，寻了个客栈，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