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这段时间我究竟下落了多高的距离，我只知道最后狠狠砸在地上的时候，我体内的五脏六腑差一点就震成了浆糊，全身的骨骼仿佛散架了一般。
我觉得，如果不是因为通天道体诀加强了我肉身的强度，我很可能就直接一命呜呼了。
但就算是这样，我也能感觉到全身有多处骨折，内腑也被震伤，躺在地上动都动不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心里无比的焦急，头顶上方的碧绿色漩涡开始缩小，我知道这是入口要消失了，但现在的我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直到漩涡彻底消失在了我的视线之中。
我知道，仙府已经彻底关闭了。
我躺在地上缓了好一阵子，然后用积攒的所有力气大声呼喊道：“如歌！小白！你们在哪儿？”
没有任何的回应。
我完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四周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安静的可怕，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心跳声。
一阵阴风吹来，我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冷。
特别的冷。
这是一种冷到骨子里的刺骨冰寒，就像有千万枚尖针不断扎在你的身上一般，在这股刺骨的冰寒中，我的意识也开始慢慢涣散。
“如歌...小白...”
我不断的呼喊着她们的名字，我的心被恐惧包围着，她们在进来之前，为了保护我硬抗了顶级玄祖强者的攻击，身受重伤的她们还要承受急速坠落产生的撞击伤害。
我真的恨害怕，害怕那件恐怖的事情。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就在我马上就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阴风忽然停了下来，刺骨的寒气从我体内慢慢的抽离，我顿时感觉舒服了很多，这口气也彻底缓了过来。
“你是谁？”
忽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微微一怔，这是白若寒的声音，但是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我是谁？
更让我奇怪的是她的语气，以前的白若寒的行为举止看上去就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但现在她的语气，却显得格外的沉稳且内敛。
“小白？”我犹豫了一会，轻声唤道。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黑暗中传来了白若寒不悦的声音。
我心里一沉，瞬间意识到现在的白若寒已经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小白了，似乎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让她找回了生前的记忆。
但是让我不能理解的是，身为僵尸的她，三魂七魄早就已经不在了，甚至有可能已经重入轮回，理论上是不可能想起生前的事情才对。
可是这种不可能却还是发生了，而且白若寒似乎不记得与我相识的这段记忆了，这让我的心情有些低落。
“白小姐，很抱歉，是我唐突了。”我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请问一下，你在附近有看见另外一名女子吗？”
周围很黑，我什么都看不清，但是白若寒不一样，她是僵尸，黑暗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
“女子？”白若寒自言自语道：“这里没有其他人了，除了我们之外，唯一的活物只有一只白色的小狐狸。”
“小狐狸？没错，她就是我的妻子秦如歌，请你帮我把她带过来，谢谢了。”我惊喜的说道，心里却在庆幸秦如歌还活着。
“妻子？你一个人族，妻子却是妖族？”白若寒微微一愣道：“而且这狐狸还只是一只聚灵境界的狐妖，你没搞错吧？”
我闻言心里一沉，聚灵境界？
妖族的境界依次为聚灵、化形、大妖、巫妖、祖妖、不灭妖圣，聚灵是妖族中最底层的存在！
忽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秦如歌被姬瑾一掌拍中腹部妖丹的场景，难道是因为妖丹受损，这才让原本拥有巫妖修为的秦如歌，修为一下子跌落到了聚灵境界？
我强忍着心痛，沉声道：“没错，她就是我的妻子，麻烦你帮我带过来。”
“好吧。”白若寒应了一声，过了一会，我就感觉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放在了我的胸口，我第一时间抱住了她，灵力迅速在她体内游走了一圈。
下一刻，我的眼眶就红了。
秦如歌的修为真的跌到了聚灵层次，并且她的妖丹出现了很严重的破损，几乎就要彻底毁掉了，而她之所有会有这样的下场，完全是为了保护我。
秦如歌趴在我的怀里，没有任何声音，她不能说话，但似乎感受到了我自责的心情，竟然伸出小舌在我的脸颊上舔了舔，似乎是在安慰我，让我不要担心。
我的泪水顿时夺眶而出，这个傻姑娘，你几乎就要被打回原形了，居然还有心情来安慰我？
我默默的留着泪，为了不让秦如歌担心，我装作若无其事的微笑道：“如歌，我们都活下来了，这是最好的消息，不是吗？”
秦如歌又舔了舔我的脸颊，算是给我回应，但我知道，她舔到了我脸颊上的泪水。
“休...休息一下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的声音越来越小，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得知了秦如歌和白若寒都还活着，这让我一直紧绷着的心弦彻底放松下来，全身的剧痛如潮水般袭来，我再也坚持不住，彻底晕厥了过去。
......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当我的意识渐渐回到我的脑海之中时，我第一时间就想起了怀里的秦如歌，手上微微用力，立刻传来毛茸茸且柔软的触感，我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还在。
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这个未知的空间竟然已经有了亮光，空气中隐隐有一股腐木的味道，左右前后都被木板挡住，我瞬间就反应了过来，自己这是在一副棺材里面。
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我试着动了动四肢，发现没有任何不妥，这才伸手推开上面的棺材盖，抱着怀里的秦如歌从棺材里站了起来。
这是一个并不算很大的石室里，一盏盏长明灯分布在石室的各个角落，石室内很简陋，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除了我躺着的这副棺材，就只有石室中央的案台了。
在这个案台上放着一堆竹简和玉简，案台后面还坐着一具白骨，白骨身上的衣物已经严重腐化了，原本的眼色已经彻底看不出来了。
这具骸骨的怀里还抱着一只渔鼓，这是华夏传统乐器，一般由竹筒制作而成。
但这只渔鼓似乎由某种玉质打造而成，色泽光润，隐隐还能看见上面有流光闪过，看上去就跟新的一样，一点都不像深埋地下千年的东西。
而传说中，张果老的法器就是一件渔鼓！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具骸骨应该就是张果老本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