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这短暂片刻的想象,刘能便被色欲冲昏了头脑,毕竟他只是一个凡人,是凡人就会犯凡人都会犯的错误。
丝毫不权衡自己的条件和做法的利弊,毫无顾忌的为这天下所有的声色犬马买单。
凡人自然是胆大包天的,他们的眼界也就井口那么大,那自然是胆大包天的。
“拆!拆了龙王庙!”刘能也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就开始说胡话了。
一排利剑竖在当空,在情绪焦灼的气氛中晃动。
一把把利刃中的剑魂也是看了不少的好戏了,他们从异世穿越而来,刚一落稳便看了场好戏。可惜,这一堆魂魄都没有了肉身,就算他们真的产生了欲念,也无法行动。
龙王的人形,威武挺拔,威风八面。
蛇妖的人形,妩媚动人,媚骨天成。
仙妖结合的场景过于离经叛道,显得这场禁忌的结合更加的隐秘又糜烂。这种糜烂的味道,是没头苍蝇最爱闻的东西。
“那女人是我的。”刘能气得眼眶发红,也不知道他是哪里得来的底气。好像但凡能痴心妄想的,他就都能得到。
蛇妖的身体软瘫在角落,她正在吸收体内充盈的精元,一层半透明的蛇皮从她身上蜕下来,新鲜血肉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之中。
刘能闻到了这一股蛊惑人心的味道,他单手强行撑起身体,顺着气味的方向挪过去。
“我的!这个他妈是我的!”
正缘总是遭人觊觎的。
“哎哎哎,回来,大人您这是去哪儿啊。”
刘能才刚爬出去一段距离,紧接着又被钱甲拽了回去。
“别他妈妨碍我!”刘能心中已经被蛇妖种下了欲念的种子,手掌气得在地上胡乱的抓握,身上的疼痛都不在乎了。
他有一条腿使不上力气,钱甲抓住其中一条,他便很难再反抗什么。
现在蛇妖功力大增,她的吸引力也是进一步的提升。
蜕皮之后,普通凡人更难抗拒这种诱惑。
若是有一大群人中了蛊,不是一堆人自相残杀,那就是一堆人自投罗网,结局都是被蛇妖吞下,并且前赴后继。
“大人,让美人好好在那里躺着,你就不要多事了。好好欣赏美人不好吗,你看那惑人的姿色,你个猪头就不要上去破坏气氛了。”
刘能气愤,“你骂我是猪头,我是朝…”
“我朝你老母啊。”钱甲压住对方的话头。
刘能气蒙了,停顿了一下。
“你爱是什么是什么,别破坏气氛好不好,你妨碍我看美人了你知不知道。”钱甲莫名其妙脾气上来了,“美人最动人的瞬间就那么几个,你这个猪头要是敢凑过去,我他妈就阉了你!”
钱甲向来都是以看戏为主的。
“你…”刘能被钱甲唬住,但是心中的欲念并没有灭。
“你什么你,你以为你多了不起,你就是个虚构人物,你掌握的权力也就是一张草纸那么大。”
钱甲开始进行降维打击。
“你觉得自己有什么能耐呢,你也不过是一个被操控的角色而已,你能写自己的命运吗?你敢写吗?若是这命运是你自己写的,你怎么会把自己的命写的这么惨?为什么不放屁一些做皇帝呢,是不想吗?”
钱甲的表情变得凶狠起来。
“写啊!你他妈的你是男人吗?有本事就他妈的给老子站起来写啊,你不是很能吗?”钱甲的精神突然就亢奋了起来。
“每天就为了那点裤裆上的事情要死要活,为了各种杂七杂八的心思要死要活,今天当鸡,明天当鸭,后天当狗,你他妈什么时候能当个人!”
刘能虽然说心中还有欲念,但是这一团污秽不堪的欲念正在被另一些更加纷乱的情绪覆盖。
他被钱甲这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改变了心情。
好像贱人就是如此心志不坚,总是会因为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改变心情。
刘能决定骂回去。
“你还想不想要人了?啊?我是朝廷派下来的赈济大臣!”刘能突然想起了此行的目的,他想起了自己的职位,并且以此相要挟。
“什么写不写命,朝廷就是我的命!你哪来的刁民,还想改朝廷的命!”
不知是不是贱人都喜欢狐假虎威,卑鄙的人都喜欢依靠着一个巨大的东西耀武扬威。
别说是一个名头了,只要是能压死人,就算是一根阳具,他们也会贴上去。
“哈哈哈哈。”
钱甲突然发出一阵大笑,“这里的任何东西都是假的,包括我。这里的任何组织都是虚构的,包括朝廷。你相信朝廷是你的命,哈哈哈哈,那你真是个假的不能再假的假人。”
蠢货听不懂真话,就算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会觉得事实是假的。
刘能的脑子绕不过这么多弯,所以通通当做钱甲在说谎,钱甲是疯子。
“你在疯言疯语什么啊?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你怎么证明,什么话都让你说了,你是谁啊。”
“不重要。”
“不重要你在这饶舌!”刘能理直气壮。
“没必要告诉你,你不重要。”
钱甲笑着打了一个响指,一个眨眼,赈济大臣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没有任何征兆,同时也无声无息。一个朝廷一品官就这么没了,似乎他从来没有存在过。
钱甲脖子上的金刚圈再次紧缩一圈。直接抹除一个人的存在,再次破坏了轮回因果。
钱甲再次处于窒息状态,瘫倒在地上。
他抹除了一个人的存在时,想起了自己所有人生中,所有至暗时刻的总和。
他自己,很多个自己,无数个自己都痛倒在地上,浑身痉挛,肌肉紧绷到蜷缩成一团。
他大声呼喊着救命,但是根本无人应答。
他的脑海中往复放映着各种被挚爱亲朋背叛的画面。
无数句谎言编织成了他的生活,无数遍的训诫成为了他性格成因,无数条命令成为了他的行事准则,无数的期待成为了他无法放松的责任,无限的道德让他在世俗中难以脱身。
他遭遇的一切都在背叛他,他所救的一切都在背刺他,让他存在的所有都在否定他,所有让他生不如死的,都是他发自真心爱得最深的脆弱。
钱甲沦陷在这种痛苦中难以自拔,他又开始享受这种无法承受的折磨,以此来感受自己的存在。
就像窒息的感觉,要死又死不了,要活又没得活,就只能等着肺里的氧气一点点耗空,把全身血管里的也都消耗完,最后什么都不剩下了。
钱甲从中感受到了别样的幸福,痛苦到了极致就是幸福。
所有人都渴望得到幸福,他也一样。所有人都达不到的顶端就是幸福。
他想幸福的活着,也想幸福的死掉。
于是他便在这种窒息的状态中挣扎,体验着这种生与死的极端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