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阳台上传来的高傲声音，张不凡先是精神一振，而后很快又颓靡了下去。
起初他还因为雾尼回来了而高兴，但转念一想，答应雾尼的报酬给搞忘了。
今天的训练强度实在是太大了，他连回来到脱衣服上床都是全权由师父李纯华完成的。
别说去买牛肉了，他连起来喝口水都够呛能做到。
况且训练完都已经十二点了，哪家超市这个点还开着门啊。
“完了完了，这小心眼的乌鸦指不定要怎么蛐蛐我。算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大不了明天再多买两块牛肉得了。唉，可怜我那点微薄的银行存款啊，这哪是找了两个保镖，分明是两个上门的大爷！”
简单的做了个心理建设后，他还是决定先问问雾尼在养老院的发生的事。
只是他屁股一上一下的，在床上蛄蛹了老半天，也没见往前挪多少距离。
雾尼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张不凡才堪堪摸到玻璃门的门把手。
“门会自己开。”
雾尼实在是懒得看他像条蛆一样磨磨蹭蹭的，直接用真言术让门自己开了。
“嚯嚓，你丫能自己开门还用得着我？”
张不凡把五官抽搐的脸埋在被子里，于心底疯狂吐槽着。
果不其然，雾尼一进门就开始问牛肉的事：“人类，答应本大人的神户牛肉呢，快端上来，本大人饿了。”
他努力的扭过头，满脸堆笑的说道：“嘿嘿，那个，雾尼大人，和你商量个事，能不能先赊账啊。明天中午，不，明天早上我就给你去买，双倍的，如何？”
雾尼漆黑瞳孔中的期待顿时烟消云散，“什么意思？人类，你不讲信用啊？”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训练脱力了嘛，不然我肯定会买的，你看看我这样子就知道没有说谎了。”
它打量着趴在床上撅着腚的张不凡，乌黑的眼睛里闪烁着思考的光泽。
几秒后它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行吧，你自己说的嗷，明天早上双倍，不然本大人可饶不了你。来吧，养老院出现的那家伙我给你抓回来了。”
闻言，张不凡瞬间来了兴趣，挤出最后一丝力气，把自己拖到了椅子上半躺着。
“哪呢哪呢？”
雾尼这个时候却露出了一个邪魅的笑容，翅膀上两根羽毛十分人性化的搓了搓，“想看啊？得加钱~”
“嗯？加钱？你一乌鸦你要钱干啥？”
张不凡是一头雾水，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雾尼的意思。
这乌鸦摆明了是想趁机报复自己啊，坐地起价是吧。
好好好，也不知道这乌鸦平时都看些什么玩意儿，得加钱也说得出来，还演绎得如此惟妙惟肖。
“呃，加多少？”他试探性的问道。
雾尼翅膀伸出三根羽毛，“在刚才的基础上，再加三份，不然没得谈。”
“多少？！再加三份？！我靠你知不知道得多少钱啊，小几千啊，你当我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啊！”
他紧咬牙关，势必要与黑恶乌鸦斗争到底，但坚持了还没半秒钟就泄了气，比许泽楷还不持久。
没办法，谁让最关键的线索掌握在它手里呢，张不凡是想不屈服都不行。
“哼，不就是多买几份牛肉么，小钱，都是小钱！”
张不凡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流下了无声的泪水。
绝对不是因为心疼钱嗷，单纯只是为作为肉食的牛牛感到悲痛。
“成交！”
当他喊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九份神户牛肉，还得是A5级的，少说也要100块一斤了。
这使唤一次，小几千就莫得了。
算了，他也懒得计较了，都怪自己累过头搞忘了，自作孽不可活啊。
“爽快！”雾尼学着他平常召唤扑克牌的样子打了个响指，只不过两根羽毛摩擦之下只发出了沙沙的一声。
接下来它的颈部一阵蠕动，尖喙张开，呕的一声，一颗裹着不知名液体的灰色小球被它吐了出来。
小球有乒乓球那么大，材质近乎是透明的，看着有点像肥皂泡，但外壳意外的很坚固。
掉在桌上弹了两下也不见破损，最终被液体黏在了桌上。
在看到这一幕后，福金和张不凡皆露出嫌弃的表情。
福金的表现更为夸张，它原本也是想来凑凑热闹的，当雾尼吐出这颗球后，两条腿噔噔噔的往后跳，直接跳到桌子边沿去了，生怕被这恶心的玩意儿弄脏了羽毛。
“咦，这啥玩意儿这，不是说把人抓回来了么，怎么只有个球啊？”
虽然张不凡恶心的不行，但小球里这抹熟悉的灰色，还是让他硬着头皮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就是你让我抓的那个人类啊，我本来在树上无聊的很，这家伙直接从本大人面前飞了过去，想要对老头出手，真是不把本大人放在眼里。”
“哼，结果很显而易见咯，被我直接用真言术吞了。嗯，应该还活着吧，你等会儿嗷。”
说着，它飞到摆放手办的架子上，一通翻找找出来支稀罕物——笔。
那是张不凡给模型勾线用的渗线笔，被它用翅膀夹着，在小球周围画了个巴掌大小的圆圈。
做完这一切后，它把笔丢在一边，尖喙上第三道纹路亮起，同时念叨着：“你不许离开这个圈。”
下一刻，小球应声破碎，里面的灰色雾气重获自由，疯了似的想要逃离。
可当他触碰到圆圈时，一股无形的气罩把他弹了回来。
几番折腾之下，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了此地，灰雾往体内收缩，化作了一个迷你版的吴青。
就算已经变成手办大小，也难改他身上的阴郁气息。
但面对如同巨人般大小的张不凡和雾尼，他也不免露出了惊恐之色。
说实话吴青对眼前的景象有些懵逼，明明自己这个分身上一秒还准备潜入养老院，对严慈安实施记忆清除计划。
谁曾想下一秒两眼一黑，自己被一股巨力拉扯，不知道进入了什么空间里。
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上午追着自己电了一路，直到把自己电成焦炭的那个人。
你说说他怎么能不害怕，眼睛一闭一睁看见的是杀自己的人，是个人都得吓得尿裤子好吧。
尤其是对方还咧着嘴，露出两排大白牙对着他笑，边上还有一只乌鸦盯着他，别提有多瘆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