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干了！
不就是丢人现眼吗？老子什么时候怕过这个！
不就是写沙雕小作文配傻缺自拍吗？为了胶囊，脸算个屁！
他林澈，今天就是这座废弃工厂里最靓……最沙雕的那个崽！
林澈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肺管子跟拉风箱似的，又疼又涩。
总算把地底下那股子能把人憋死的潮气换了出去，可浑身上下，从骨头缝里往外冒着酸软。
他眼角瞟了瞟角落里昏迷不醒的顾悦琴，又扭头，瞅见靠墙闭着眼歇气的老猫。
那老家伙耳朵尖几不可察地动了动，显然没真睡着。
“那个，猫叔，”林澈嗓子干得冒烟，尽量让声儿听着不那么虚，“我……我到旁边转转，看有没有别的出口，顺便……呃，找找信号，看能不能联系外面。”
老猫眼皮都没掀一下，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准了。
林澈心里那块悬着的破石头掉下去一半，猫着腰，踮着脚尖，遛遛达达往厂房更深处摸过去。
找路是次要的，主要是得赶紧把系统那个“废弃工厂一日游”的破任务给对付了。
九张搞怪自拍，还得配沙雕小作文……林澈光是想想，脑仁儿就一抽一抽地疼。
他摸出手机，屏幕右上角，一个微弱到几乎看不见的信号图标，跟风中残烛似的，时有时无。
能不能发微博两说，但系统大概有它自己的黑科技。
“来都来了，不整个活儿发个……呸，动态，都对不起咱这趟地府极限求生体验卡啊。”林澈压着嗓子嘀咕，纯粹是给自己壮胆。
他开始在这空旷得瘆人的厂房里瞎转悠，专挑那些锈迹斑斑、破得有艺术感的角落。
“景点一：工业废土风王座。”林澈对着一堆拧巴成麻花的废钢筋，凹了个自认狂霸酷炫的中二造型，手机“咔嚓”一声。
“景点二：后现代解构主义之凝视深渊大铁桶。”他蹲在一个底都漏没了的铁皮桶旁边，努力摆出三分凉薄四分讥诮五分漫不经心的表情，咔嚓。
“景点三：通往未知の地心入口。”他趴在刚爬出来那个黑咕隆咚的地下河出口边上，脑袋探进去又飞快缩回，咔嚓。
正拍得投入，脚尖“咣”地一下，踢着个硬茬。
低头一看，是块没盖严实的铁板。
他好奇地用脚尖扒拉了两下，“哐当”一声，铁板被掀开，露出个黑漆漆的方口子。
一股更冲鼻子的铁锈和污泥混合的怪味儿，直往脸上扑。
一条锈得快断了的铁梯子，歪歪扭扭地伸进底下看不见底的黑里。
“嚯？”林澈愣了愣，随即脑子里灵光一闪。
这不就是现成的“景点四：地狱直通车体验区（单程票）”吗？
他赶紧扭头喊：“猫叔！这边！好像有个下去的口子！”
老猫那边立刻有了动静，几步蹿过来，探头往黑洞洞的入口里瞅，鼻子用力嗅了嗅。
“下去。”老猫声音压得极低，“待在上面，跟活靶子没区别。”
林澈把顾悦琴重新背稳当，老猫断后，两人一前一后，顺着那吱呀乱响、随时可能散架的铁梯往下爬。
这通道比想的还深，又黑又潮，空气沉闷得能拧出水来。
只有铁梯不堪重负的呻吟，在狭窄的空间里来回响。
爬了大概七八分钟，脚底下终于踩到了硬地。
眼前一下子开阔了，居然是个藏在地下的空间。
比上面的破厂房小一圈，但看着更规整。
墙上嵌着些早就熄火的仪表盘，蒙着厚厚的灰。
中间胡乱摆着几台看不出原本是干啥用的机器，旁边散落着实验台的残骸和碎玻璃碴子。
“这他娘的……”老猫环顾四周，金色的电子眼闪着光，“是个实验室？废弃的？”
林澈也愣住了。
这地方，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老旧和诡异，时间好像在这儿停摆了。
念头还没转完，脑子里“叮”一声，系统那催命似的提示音又来了。
进阶沙雕任务发布：在废弃实验室中进行一场“沙雕实验”，实验主题自选，实验过程需全程直播，并获得至少1000名观众同时在线观看！】
任务奖励：沙雕灵感爆发*1，粉丝值+1000！
任务时限：三十分钟内开启直播！】
林澈：“……”
我裂开了！
真的，这次是彻底炸裂了！
直播？在这种鸟不生蛋的鬼地方？还他妈现场搞沙雕实验？还要一千个人看？
系统你是嫌我命太长，巴不得我原地去世是吧？
“你小子又抽什么风？”老猫看他脸色跟吃了苍蝇屎一样，眉毛拧成了疙瘩。
“没，没事，”林澈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那个……我的写作软件，又给我派了个活儿，要……要直播。”
老猫用看外星人的眼神，上上下下扫了他好几遍：“直播？在这鬼地方？你脑子被门挤了还是从上面摔下来摔傻了？”
“没办法，为了奖励……”林澈想哭，“奖励对咱……很重要。”
他含糊其辞，希望老猫能想起之前的体力药剂，虽然这次奖励换了花样，但任务链不能断。
老猫狐疑地盯着他看了半天，最后也没再细问，只是走到实验室门口，背对着他，警惕地盯着外面的通道。
林澈认命地掏出手机，信号居然比上面强了一点点，勉强能撑住直播。
他点开常用的直播App，手忙脚乱开了个直播间，标题怎么抓眼球怎么来——“独家探秘！废弃百年实验室在线作死！老铁们火箭刷起来！”
他捡起几块碎砖头，歪歪扭扭地把手机支棱起来，调好角度，保证能拍到自己和身后那堆破烂实验器材。
“咳咳，直播间的家人们，父老乡亲们，不管现在是白天还是晚上，总之大家好啊！”林澈对着镜头，挤出一个僵硬的营业假笑，“我是你们的老朋友，一个平平无奇的作死小能手。今天误入无人区，给大家整个硬核狠活儿——废弃实验室沙雕整蛊实验！”
刚开播，直播间里稀稀拉拉飘进来几个人。
“？主播这是在哪儿？拍恐怖片呢？”
“沙雕实验？主播要表演啥？徒手劈榴莲还是脑门碎板砖？”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矿泉水，板凳瓜子小零食嘞！”
林澈看着那几条孤零零的弹幕，牙一咬，心一横。
豁出去了！今天不是我社死，就是这破系统崩溃！
他走到一张布满灰尘的实验台前，上面还散落着几个脏兮兮的烧杯试管，和几瓶标签都快烂掉的瓶瓶罐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