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嘴角直抽抽，心里头空落落的。
日子还得过。
系统大爷虽然撂挑子了，但蚊子腿再小也是肉，日常任务还在兢兢业业地刷新。
【叮！日常任务发布：请宿主用沙雕表情包回复十个读者评论。任务奖励：沙雕值+100。】
【叮！日常任务发布：请宿主对着镜子练习用三种不同的沙雕语气说“我裂开了”。任务奖励：沙雕值+50。】
【叮！日常任务发布：请宿主尝试创作一首关于格子衬衫的沙雕打油诗。任务奖励：沙雕值+200。】
奖励抠抠搜搜，跟以前动辄几十上百万的没法比，但总比没有强。
林澈每天跟完成KpI似的，机械地刷着这些沙雕日常，看着沙雕值慢吞吞往上涨，心里多少踏实了点。
没了系统搞事，生活节奏骤然放缓。
《深渊回响》的热度却丝毫未减，实体书加印再加印，影视版权卖出的天价让盛唐文化股价都跟着涨停了好几天。
林澈这个原作者，名利双收，采访、活动、代言的邀约堆成了小山。
他懒得应付，大部分都推了。
偶尔开开直播，跟沙雕粉丝们吹牛打屁，顺便把系统日常给做了。
直播间里，老粉们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澈哥，最近咋回事？转性了？都不整活了？】
【对啊，卡祖笛后遗症？感觉澈哥最近正经得我都不认识了。】
【澈哥你老实交代，是不是沙雕能量耗尽，偷偷去充电了？】
林澈看着弹幕，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胡扯：“咳咳，最近在沉淀，寻找新的灵感。艺术嘛，需要厚积薄发。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在憋个大的！到时候保证让你们全体裂开！”
他心里疯狂吐槽：憋个锤子大招！老子的外挂维护去了！我能怎么办？我也很绝望啊！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他和唐玲珑之间那种怪怪的气氛，也在悄无声息地发酵。
这天下午，林澈在办公室待得有点烦，溜达到顶层透气。
盛唐大楼的顶层被改造成了一个空中花园，地方不大，但弄得挺雅致，绿油油一片，站在这儿能俯瞰大半个城市。
唐玲珑也在。
她穿了身米白色西装套裙，站在玻璃护栏边，正看着远方的城市轮廓。微风撩起她几缕头发，侧脸的线条看着比平时柔和不少。
林澈心跳莫名快了一拍。
他整了整衣领，走过去。
“唐总，这么巧，您也上来吹风？”他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随意点。
唐玲珑转过身，看见是他，眉梢几不可察地动了动，很快又恢复了那份清冷：“嗯，透透气。”
两人并排站着，谁也没说话。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若有若无的尴尬。
林澈绞尽脑汁想找个话题，视线落到旁边一盆造型奇特的多肉植物上。
“唐总，您看这盆多肉，长得……真够放飞自我的，它这姿势……”他词穷了，实在想不出怎么形容这玩意儿扭曲的造型。
唐玲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嘴角似乎弯了那么一丁点，快得几乎捕捉不到：“是挺顽强。”
林澈一愣。
唐总这是……夸它呢？
他刚想接话，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身体猛地失去平衡，往前栽去。
“小心！”
唐玲珑反应极快，伸手扶住了他。
距离骤然拉近，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很淡的、清冽的香气，混着一点点阳光晒过的味道。
林澈的脸“腾”地一下就热了。
“谢……谢谢唐总。”他赶紧站稳，往后挪了半步，心跳得跟打鼓一样。
唐玲珑也收回了手，别开脸，耳廓那块地方颜色深了点，但转瞬即逝。
“走路看着点。”她的声音还是平平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是是是。”林澈连连点头，心里的小人已经原地裂开三百六十次：“我裂开了！刚才差点扑唐总怀里！这算不算新型碰瓷？！会不会被扣工资？！”
沉默又一次笼罩下来。
过了片刻，唐玲珑像是才想起来，语气也恢复了公事公办的调子：“《深渊回响》的电视剧项目，下周开第一次剧本研讨会。你是原作者，也是编剧顾问，准备一下。”
“啊？哦，好！”林澈立刻应声。
提到工作，他脑子清醒了些。
盛唐影业对这部剧的重视程度空前，砸的钱、请的人都是顶配。他这个顾问虽然挂名，但也得拿出真东西，不能让人家看扁了，更不能毁了自己的心血。
“初步大纲我看过了，”唐玲珑继续说，“有些地方需要调整。尤其是主角的心理转变逻辑，还有一些细节的真实性，不能为了追求所谓的戏剧效果就瞎改。”
“嗯，我明白。”林澈认真记下。
他清楚，这对他而言，是个坎，也是个机会。
没了系统那些花里胡哨的金手指，他得凭真本事吃饭了。
从一个靠系统整活的“沙雕文豪”，朝真正的编剧、内容创作者迈进。
系统升级，把他逼到了这条路上。
好像……也不是什么坏事？
两人又聊了几句关于剧本的事情，气氛渐渐变得自然起来。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满整个花园，给两人的身影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时间不早了，我先下去了。”唐玲珑看了看表，说道。
“哦，好，唐总慢走。”
林澈站在原地，目送着唐玲珑的背影消失在通往电梯的拐角。
夜风带来一丝凉意，他却觉得脸上还残留着刚才的热度。
“我裂开了……唐总刚才那话，是夸我吧？”他小声嘀咕，心里像揣了只兔子，乱跳一通。
一起经历过生死，又一起扛过了那场风暴，他和唐玲珑之间的关系，确实不一样了。
不再是单纯的上下级，也不仅仅是合作者。多了一些心照不宣的默契，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度。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才唐玲珑扶他的时候，指尖碰到的地方，似乎还有一丝残留的冰凉。
“呵，唐总这体温，跟她的气场一样，自带制冷效果。”林澈自嘲地笑了笑，但笑容里却带着点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