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阳低声呼唤。
楚灵钰睫毛颤动，眼尾仍沾着空间乱流刮出的血珠，却强撑着扯出个笑。
“别...别慌，我还撑得住。”
话音未落，她周身突然腾起淡青色灵光，竟是强行运转功法抵御侵蚀。
赵阳心头一揪，这傻姑娘，明明自己都快被混沌之力绞碎灵脉了，还在替他宽心。
“系统，启动虚空遁影。”
他咬着牙默念，意识沉入识海。
叮！检测到此处空间规则紊乱，虚空遁影无法定位坐标】
原本无往不利的系统，居然首次掉了链子，这顿时就让赵阳有些傻眼了。
“没用的，这里是玄衣老祖的领域。”
幻灵仙子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她本就透明的身形此刻更若游丝，指尖还牵着一缕若有若无的紫晶光，那是古阵最后的本源。
“他用千年的时间将裂隙与自身神魂绑定，连空间法则都成了他的囚笼。”
赵阳眉头紧皱，刚想要说点什么，裂隙深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黑雾翻涌如沸，无数猩红瞳孔在雾中亮起，像是被什么惊醒的兽群。
楚灵钰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尖凉得惊人，有些惊恐地说道：“我...我好像听见...有东西在喊我的名字。”
“那是混沌之力的幻音！”
幻灵仙子着急地喊了一声。
“快，封闭五感！”
但是她还是说慢了一步。
在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楚灵钰的灵纹彻底黑透，一口黑血喷出，竟是被混沌之力侵入识海。
赵阳只觉心脏被攥紧。
叮！警报警报！道侣楚灵钰混沌侵蚀度78%】
系统尖锐的声音响起。
赵阳心中顿时就是一惊，问道：“系统，我要怎么才能够帮她抵挡这混沌侵蚀？”
叮！宿主可使用清灵丹......】
系统话都没说完，赵阳便直接取出了之前系统返还奖励的清灵丹喂进了楚灵钰的口中。
清灵丹入喉的刹那，楚灵钰周身腾起金光，黑血化作黑雾消散。
但她的意识仍混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掌心的玉佩，像在寻找某种依托。
“阿弥陀佛。”
一道清越佛音穿透黑雾。
赵阳循声看去，只见一位灰袍老僧踏雾而来，袈裟边缘绣着金线莲花，每一步落下，脚下便绽开半朵金莲，竟将逼近的黑雾逼退三尺。
他目光扫过众人，落在楚灵钰身上时微微一顿，沉吟了片刻之后，说道：“女娃的命魂与混沌有缠结，倒是与这裂隙的秘密有关。”
“大师是？”
赵阳抱拳，直觉这老僧便是转机。
“阿弥陀佛，贫僧云游，不过是个见不得人间苦厄的行脚僧。”
老僧合掌高唱佛号。
“此处的混沌之力并非天生，而是有人用大恶之法将千万怨魂炼入裂隙，那玄衣老祖更狠，竟将自己的神魂也融了进去，现在的他，既是施术者，也是这团混沌的一部分。”
“那要如何斩断联系？”幻灵仙子急问。
“需得在他动用混沌之力时，找到神魂与裂隙的连接点。”
云游僧望向裂隙深处，随后说道：“那连接点藏在核心，由无数怨魂守护。”
赵阳眼神一凝，“系统，启动模拟模拟推演。”
叮！模拟推演开启中，请稍后...
已完成推演，数据已传输给宿主】
随着系统的推演完成，赵阳的目光落在了黑雾中的某处。
“找到了，就在那个位置，每次他召唤触须时，眉心会闪过暗青色光纹，那是神魂与裂隙共鸣的破绽！”
五祖已经将赵阳的九转大还丹炼化了一大半，修为恢复了不少，顺着赵阳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一眼不发，直接化为了一道流光，朝着那方向打出了一击。
玄衣老祖本来正沉浸在操控混沌的癫狂中，竟真被这突如其来的猛攻逼得后退半步，眉心暗青纹一闪而逝。
“机会！”赵阳咬破指尖，一道血符融入系统凝聚的光团。
这是他结合与幻灵仙子的古阵术炼出的“破界符”。
光团精准撞在暗青纹上，炸出刺目白光。
玄衣老祖的半张脸竟浮现出透明的骨茬，露出底下蠕动的黑色魂体。
“蝼蚁！”
玄衣老祖怒吼，周身黑雾凝成实质，化作千柄骨剑横扫。
赵阳旋身将楚灵钰护在身后，骨剑擦着他的左臂划过，血珠溅在楚灵钰脸上。
她突然睁开眼，眼中金黑交织，抬手便是一道青色剑气。
那是青阳宗镇派剑诀“破云九式”的第七式，竟在混沌侵蚀下自发运转。
骨剑被剑气绞碎，赵阳却惊觉楚灵钰的气息更弱了。
云游僧适时上前，双手结印，金色佛光如瀑倾泻，将逼近的黑雾灼出焦痕。
“混沌属阴，佛火属阳，倒是天生克制。”
他望向赵阳，继续说道：“小友，老衲替你拖延半柱香，你带幻灵仙子去裂隙核心，那古阵本源或许能定位连接点。”
“灵钰怎么办？”赵阳问道。
“她的命魂与你相连，你若安好，她便不会有事。”
云游僧将一串檀木佛珠套在楚灵钰腕间，说道：“这佛珠能护她一炷香的时间，足够你去去回回。”
幻灵仙子飘到赵阳身侧，指尖的紫晶光更弱了。
“古阵残留的坐标在核心最深处，我引你去。”
她的声音轻得像要消散，有些虚弱的声音传来，说道：“记住，混沌共生的尽头......或许不是融合，而是新生。”
赵阳深吸一口气，将楚灵钰轻轻放在云游僧身侧。
她的手指仍攥着他的衣角，他俯身吻了吻她发顶。
“等我回来，便与你一起去看看这个世界。”
说完之后，赵阳便顺着幻灵仙子的指引，走进了裂隙深处。
裂隙核心比想象中更暗。
越往里走，黑雾越浓，甚至能听见无数怨魂的哭嚎在耳畔盘旋。
幻灵仙子的紫晶光成了唯一的引路灯，每走十步，她的身形便淡上一分。
“到了。”
她突然停住，指尖点向前方。
赵阳抬头，只见前方悬浮着一颗巨大的黑色晶体，表面爬满暗青纹路，正随着某种韵律收缩膨胀。
晶体深处，隐约可见一道半透明的人影。
那是玄衣老祖的神魂，正与晶体里的黑雾纠缠，难分彼此。
“这就是连接点？”赵阳皱眉问道。
幻灵仙子摇头。
“不，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