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抓住这瞬间的机会,猛地一脚踹开江成章,转身便欲破窗而逃,然而他惊愕地发现,窗外早已站满了身穿黑甲的卫兵,手中的弓弩齐刷刷地对准了他,毫无逃脱的可能。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而威严的声音从雨中传来:“两位,叙旧够了吗?”
雨淅淅沥沥的下着,一时间有些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宋郢撑着一把青竹伞,缓缓步入了众人的视线,他身披蓑衣,衣下的刑部令牌在雨水的映衬下泛着冷冽的光芒,显得格外威严。
来到平邱这样的地方,自然得要有官身傍身,所以皇上找到他的时候他二话不说接了这个任务,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当今圣上居然是小叶子的小花。
也是那时候,他才确定,谢初颜确实是自愿进宫的。
宋郢的目光先是扫过李玄,随后定格在江成章身上,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江公子,世子,请吧。”
两人被迅速押解着离开,就在这时,一名手下凑近了宋郢,压低声音缓缓开口问道:“老大,那药怎么这么玄乎?江成章服用以后怎么整个人都变得疯疯癫癫的?!他刚刚说的重生,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还要扯上颜颜?她明明在宫中为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了逼迫江成章“失控”,他们特意在江成章饭菜中下了一种特殊的慢性毒药,这种毒药对身体并无影响,只是一旦情绪激动,便会让人口不遮掩,有几分疯癫。
然而,江成章所说的话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令人难以置信。
宋郢看着江成章渐行渐远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我怎么知道怎么回事?回去问问就清楚了。”
只是脑中不禁回想起谢初颜曾对他说过的话,江成章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要尽量记录下来。
或许,这其中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惊天秘密。
平邱大牢,阴冷潮湿。
\"世子爷,用膳了。\"狱卒咧嘴一笑,露出几颗黄牙,将食盘随意丢在地上,稀粥溅出大半。
李玄没有动,只是冷冷地盯着他,\"今日的饭食比昨日又少了。\"
狱卒耸耸肩,\"上头吩咐的,说世子爷锦衣玉食惯了,许不适应民间的粗粮,可能只有粥能入世子的口。\"
狱卒说完凑近一步,压低声音,\"不过嘛...若世子爷肯给点好处,小的也不是不能...\"
李玄眼中寒光一闪,右手如毒蛇般探出,一把掐住狱卒的喉咙。狱卒惊恐地瞪大眼睛,双手拼命抓挠李玄的手臂,无论手臂被抓出多少血痕,李玄都无动于衷。
李玄的声音冷得像冰,在狱卒耳边响起,\"滚回去告诉宋郢,不要挑战本世子的耐心。\"
狱卒脸色发紫,眼球凸出,在李玄松手的瞬间瘫软在地,剧烈咳嗽起来,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看似温润如玉实则狠戾的世子。
“去告诉宋郢,”李玄冷冷道,“要么现在来见我,要么,就别再派人进来了。”
\"滚。\"李玄一脚踢翻食盘,\"立刻给本世子送能吃的进来!不然就用你的肉下酒!\"
狱卒捂着喉咙连滚带爬地逃了出去。
李玄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他并没有越狱的能力,但他知道,宋郢敢关他,必然是有所倚仗,关着他又没处置定然是还没定好如何处置。
贸然行动,反而会让自己陷入更被动的局面。
李玄叹了口气,他根本没有想过自己被关进大牢,即便上一世他被李熠陷害作走了这一世他父王之路时,他也没有进过牢房。
那个叫宋郢的,把他抓进来后就一直关着他,除了一日三餐不少,就没有人来过这间牢房。
正巧,这日送饭的对他失了警惕,这才让他找到了突破口。
吃喝拉撒全都在一个空间,李玄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
翌日正午,烈日当空,牢房内却依然阴冷潮湿。
李玄闭目假寐,耳朵却捕捉着外面的每一个动静。终于,熟悉的脚步声响起,比平日沉重了些——来的不止一人。
铁门打开,两名狱卒走了进来,一人端着食盘,一人手持水火棍,警惕地盯着李玄不敢靠近。
\"世子爷,今日特意给您加了菜。\"为首的狱卒皮笑肉不笑地说,将食盘放在地上,比昨日丰盛许多。
李玄缓缓睁眼,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宋大人终于想起要善待囚犯了?\"
\"宋大人说了,世子爷毕竟是皇亲国戚...\"狱卒话未说完,
李玄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放这么远,让本世子怎么吃?”
两名狱卒踌躇了一下,两人推让着对方去端盘子。
就在其中一人弯腰的时候,李玄突然暴起,一段竹片如闪电般划过他的咽喉。
鲜血喷溅而出,另一名狱卒还未来得及举起水火棍,李玄已经拧断了他的手腕,顺势夺过棍棒,一记重击敲在他太阳穴上。
两人几乎同时倒地。
李玄迅速扒下身材较瘦的那名狱卒的衣服换上,又将尸体拖到墙角用稻草掩盖。
他从狱卒腰间摸出钥匙串,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一系列动作做完,李玄明显已经有些脱力了,他目光落在了那盘明显被人咬过的肉食上,就着被咬过的地方狠狠咬了几口,囫囵吞了下去。
李玄压低帽檐,模仿着狱卒的步态向外走去,转过两个弯,前方就是通往地面的楼梯,阳光从门缝中透进来,刺得他眼睛发疼。
宋郢给谢初颜写信的手顿了顿,“李玄跑了?”
“狱卒交班的时候久久等不到人去找的时候,才发现李玄已经跑了。”
“他居然会在这里跑,无事,他定会再出现的。”宋郢嘴角微勾,他还以为李玄会在转运途中逃跑,没想到在平邱就跑了,凛王在平邱的势力藏得还挺深。
牢房内。
江成章被铁链锁在刑架上,腕骨已被磨得血肉模糊,他盯着面前慢条斯理整理刑具的宋郢,啐出一口血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