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浩然在沈逸尘的注视下,熟练地开启了炼丹炉。随着一道道灵力注入,炉中的火焰跳跃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不多时,第一炉回春丹炼制完成,打开炉盖,六颗圆润的丹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每一颗都达到了上品的品质。紧接着,他又开始了第二炉的炼制,同样顺利,又是六颗上品回春丹出炉。
沈逸尘观摩两次大同小异的炼制过程,心中断定了今日那颗极品丹药的诞生还是有很大的运气成分,他拿起一颗丹药,放在眼前仔细端详,点头道:“回春丹虽是最基础的疗伤丹药,炼成上品也算不错。不过你能在批量炼制时保持如此高水平,确实有几分本事。”
杨浩然谦虚地说:“师叔过誉了,我在九院那些师兄们也能做到。”
沈逸尘却摇头道:“他们可未必能做到。我搞不懂,我们丹峰向来少争斗,不比剑峰的弟子还要出去历练,疗伤药我们基本上也用不到,你不炼引气丹、养神丹、淬体丹,炼这么多回春丹,究竟是为了什么?”
杨浩然犹豫了一下,还是如实说道:“实不相瞒,是为了卖钱。”
沈逸尘有些惊讶:“你日日在山上修炼,有什么要用钱的地方?”
杨浩然道:“我在八宝楼看上了一些东西,没灵石买,所以才想通过炼丹卖掉,攒些灵石去卖,周德平前辈说好了要收我的回春丹。”
沈逸尘听了,哼了一声道:“那个老家伙,我知道他是什么心思,他是想重现九转回春丹。”
杨浩然好奇地问:“九转回春丹?我也听他说了这个,那到底是什么?”
沈逸尘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缓缓说道:“九转回春丹,那可是传说中的神丹。据说此丹不仅能让重伤垂死之人瞬间恢复,甚至还有起死回生之效。当年,须弥山的一位绝世天才曾炼制出九转回春丹,轰动整个修仙界,只是后来,丹方失传,炼制之法也渐渐被人遗忘。周德平一直对这丹药念念不忘,他想通过收集大量的回春丹,研究其炼制原理,试图复原九转回春丹的丹方。”
杨浩然听了这才明白,为什么周德平愿意花十倍的价钱向自己收购回春丹,没想到这个最基础的丹药却有着如此的传奇。但他转念一想,若是那位天才真的就是孙真人的话,就算他的书里没有写,但不是还有一个小青吗?小青或许知道些什么。
沈逸尘看着杨浩然若有所思的样子,抬手招来一缕灵力,在虚空中勾勒出雷霆缠绕的丹药虚影:“所谓‘九转’,并非炼制步骤,而是丹药成型后的劫数。每十二时辰,丹体便会引动一道天雷,唯有扛过九重雷劫,方能成就神丹。”虚影中的丹药在“天雷”轰击下剧烈震颤,迸溅出璀璨的金色火花。
杨浩然瞪大眼睛,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金丹修士渡劫时天崩地裂的场景:“这岂不是和金丹期修士突破一样困难?”
“不然为何能轰动修仙界?”沈逸尘袖袍一挥,虚影消散,“千年来,无数丹道天骄耗尽心血,丹炉炸了一座又一座,连第一道天雷都无法让丹药承受,九转回春丹早已成了修仙史上的传说。”他忽而狡黠一笑,眼中闪过精光,“但你可知周德平那老家伙为何还不死心?”
杨浩然摆了摆头。
“因为关于九转丹药炼制的方法,数千年前早有大能留下着作,上古炼丹大能玄清子所着《九转丹经》,便记录了这方法。”话音未落,沈逸尘指尖凝出淡金色符文,在空中拼凑出古朴的书卷轮廓:“只不过那丹经流传于世的都是残卷,据说有四份,其中有三份都在须弥山。”他故意停顿,看着杨浩然急切的眼神。
“那剩下的那份呢?”杨浩然忍不住问道。
沈逸尘不回答,只是突然抬手直指丹峰之巅,那里,一座在云雾中若隐若现的琉璃塔正散发着神秘光晕,正是上清派藏经灵塔。
“周德平那个家伙找我套近乎、攀交情,和我称兄道弟这么多年,为的就是一睹上清派的《九转丹经》残卷,当然,我和他走得近,也是为了想看看须弥山的那几本残卷。”沈逸尘压低声音道。
杨浩然恍然点头:“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愿意出十倍价钱收购我的回春丹。”
沈逸尘笑着摆了摆头:“你虽有炼丹天赋,却没半点生意头脑!回春丹不过是聚气期的大路货,若真想赚钱,该潜下心来炼筑基丹才是,一颗上品筑基丹,就能卖五十颗上品灵石!”
“话是这么说……”杨浩然苦笑,“可筑基丹的主材料有价无市,光是凑齐一份就要费尽心机,况且炼制时容不得半点差错,稍有分心便会碎丹,能成丹已是万幸,更别提炼出上品。”
沈逸尘点头赞同道:“不错,筑基丹讲究‘诸药同辉’,每份材料的年份、灵气浓度都要精准匹配,稍有参差便会前功尽弃。”
“正是如此!”杨浩然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我试过多次才发现,凡品的药草只能炼成下品的筑基丹,只有全用灵品的药草,才有可能炼出中品筑基丹。”话一出口,他便意识到失言。
沈逸尘瞪大双眼:“等等!你怎么……难道……你背着宗门偷炼筑基丹?!”
杨浩然急忙摆了摆手,解释道:“沈师叔,你误会了,不是在上清派炼制的!是前些年在悬壶门,和那边的谢长老交流炼丹之术,一时技痒才尝试炼制筑基丹。”
沈逸尘挑眉,眼底的怀疑不减反增:“交流?悬壶门的人会轻易让你一个外人炼筑基丹?”
“确实是真的!”杨浩然见对方不信,咬咬牙道,“当时悬壶门情况危急,也是不情之请,我才在那帮他们炼制筑基丹,弟子侥幸帮他们炼制了六枚。”
“六枚?莫不是炼了十份,十之有六?”沈逸尘瞳孔骤缩,盯着杨浩然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看见杨浩然点头肯定,他忽然大笑一声,袖袍猛地一挥,灵根莲子莹白如玉,灵参根须泛着紫气,玄冰草裹挟寒意,炎阳花吞吐金芒,黄金枝闪烁流光,整套品相极佳的筑基丹材料轰然落在桌上,“来!当着我的面炼一炉,若你是真有这本事,我沈逸尘日后叫你一声‘小师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