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那边以意外起火结案了,意思就是不需要再继续调查下去了。
如果沈从棋再去公安纠缠,还会被抓。
迫于无奈,只能自己私底下调查。
但是沈菀却不相信这么简单,而且,她的图稿不见了。
她是可以重新画的,轮廓都在脑海里了。
但是她还是不安心,要知道拿走她图稿的人要做什么?
这两天沈菀在家里赶工,画图。
善后工作由二哥去处理,她的图稿能搞钱,她得先把自己设计搞出来,有了钱,这个难关就过去了。
现在最需要的就是钱。
沈菀为了画图,可以说是废寝忘食。
工人的工钱要一千多块才能结清,当务之急是这个钱。
沈菀把自己仅有的存款都拿了出来,也只是杯水车薪。
她二哥连一百块都凑不出来。
沈菀不敢相信,上批货挣的几千块钱都在二哥手里,就算买了西装布料,也应该还有一点结余。
为什么没有钱了?
沈菀一问才知道,二哥手里的几百块都给了程霜。
“菀菀,我去想别的办法。”他垂下眼,“我找我的朋友借一借。”
“你别生气。”
沈菀沉默着。
这个时候,生气好像也没有什么用了?
因为二哥要出去采买料子,所以她把之前赚的一点钱都交给二哥了。
但她还是没想到,二哥居然……
沈从棋试图解释,声音不确定。
“菀菀。”
“其实我被抓去公安局,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程霜不是……故意跟着张征算计我的。”
“她都跟我解释过了。是张征胁迫她,可她最后也还是为我站出来了,哪怕张征……”
“是张征做了伤害她的事,她被威胁了,她没想过害我的。”
沈从棋低声下气的,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他就说,程霜不是那种眼高于顶的人。
程霜如果真的那么坏。
那当初,程霜为什么要做好事不留名,给他捐了一个肾呢?
这可是要命的事,而且程霜还那么年轻,那时候才19岁。
他觉得,程霜不是那种人。
所以,他没什么不能给程霜的。
程霜给了他一个肾。
沈菀触及他眼底的沉重,嘴唇抿了抿。
“二哥……”
“你……”
入魔了。
程霜在骗二哥,程霜肚子里都有了别人的孩子,这会还在二哥面前演戏,说她是被迫的?
这怎么可能吗?
程霜此举,无非是想回头死死绑住二哥这个冤大头。
谁叫程霜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呢?
沈从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总之,你先好好画图。”
“我和程霜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
“其他的交给我来办。”
沈菀看他泛红的眼睛都是执着,叹了一口气。
“好。”
她不可能不管,二哥被程霜的花言巧语蒙蔽,她要拿出证据,让二哥早日对程霜死心。
她没料到,程霜配合张征让他被抓,他最后还能相信程霜是有苦衷的。
“桐市这边没有什么大的服装厂,我有一个新的想法,我过几天去一趟深市。”
她语气轻松,“如果能找到私营的厂子合作,能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之所以要离开桐市,是因为桐市的服装厂最大的就是国营服装厂,厂长是张征的爸爸。
他们有恩怨,怕是会压她的图稿。
其他的厂子都是一些小规模的。
这边肯定给不起价,她只能把目光投向沿海城市。
那边才是走在改革的前端。
沈从棋问,“要去几天?我陪你去。”
“没问题。”沈菀很冷静。
她确实需要二哥一起去,二哥应该还认识一些纺织厂的老板,能牵线。
现在,沈菀满脑子都是钱。
不过她也复盘了一下,她即便是重生,知道前世的一些事情轨迹,但也不代表,所有的一切就和前世一样顺风顺水,比如这次的货出事。
前世是没有的。
二哥更没有坐牢。
那是从什么地方开始发生变化的?
沈菀这几天都住在娘家,家里还有个温惜惜,她看了就烦。
图稿完成了,沈菀才准备去深市,她得先回去收拾两件衣服。
沈菀舍不得和女儿分开,抱着亲了亲,怎么都亲不够似得。
宁宁小脸白白胖胖的,在她怀里咿咿呀呀地吐泡泡。
她去深市可能要几天,一想到见不到宁宁了,她舍不得。
只是幸好,嫂子是个大度的人,愿意让她妈妈帮着一起看看孩子,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抱了宁宁好一会,沈菀才蹬自行车回去了。
她和二哥约好了,明天一早坐火车去深市。
沈菀回到自己的小院,每个房间的门都锁着,她以为温惜惜离开了。
沈菀开锁进去,抬脚,这一踩,差点踩到了在地上躺着的温思思!
时间飞逝而过,宁宁和思思都要快三个月了,两孩子的差别真的是天壤之别。
宁宁每天干干净净的,香香软软的小奶包,嘴里还会咿呀咿呀地唱歌。
但是温思思,这会浑身都脏兮兮的,下半身更是没穿衣服,就这么躺在地上蹬腿。
身上更没有肉,胸口的肋骨都清晰可见。
她手上抓着吃的是……温惜惜的内裤?!
沈菀额头青筋乱跳,心里恶寒得不行。
温惜惜人不在家,居然把不到三个月的温思思自己锁在家里?
温惜惜是真的不怕温思思被折腾死了吗?
不过,沈菀看到温思思这么惨,心里是一点波动都没有。
小孩子也看她。
沈菀心底泛起一股冷意,她好像看到了前世的陆容。
是她的错觉吗?
“嫂子。”
“你回来了啊!”
身后响起脚步声,沈菀没回头,就听到了温惜惜的声音。
“嫂子,你脸色怎么不好看?是不是思思这小蹄子惹你不高兴了?她是不是又哭了,吵到你了?”
“小贱蹄子,嫂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哭什么哭?哭丧呢?”
温惜惜原本和张厂长谈妥了,本来的好心情看到沈菀,又跌入谷底里。
沈菀现在这么没用,赚不到钱,那她宁宁会不会吃苦?
早知道,还是不要换孩子了。
她宁宁生来就是富贵命,怎么能吃苦呢。
真是要死啊!
温惜惜发泄似的踢了踢温思思。
“叫你不听话,就知道哭哭哭!嫂子不高兴,小心嫂子把我们都赶出去!”
“贱皮子。”
温思思被折磨得嗷嗷大哭,声音虚弱,看就和没气了一样。
沈菀很平静,“你就不怕把她冻死了?”
“江家的人来找你算账吗?”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江峰的女儿吧?”
现在10月了,入秋了,连裤子都不给穿。
沈菀不是心疼,也不是可怜她。
她只是不想让温思思被弄死了。
她要温思思好好活着,受够她女儿的苦。
死是解脱。
只有活着,生不如死的活着。
温惜惜撇撇嘴,弯下腰把哭得几乎断气的温思思丢到了小床上。
“嫂子,我只是教训一下她。”
“谁叫她惹你生气了?她太不听话了。”
沈菀不置可否,转身回了房间。
在她走后,温思思哭得更大声了,像是故意哭给她听的。
沈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开始收拾自己的衣服。
这一夜,温思思是一点也不消停,不停哭不停哭。
沈菀被吵得一夜没睡,第二天忍着怒气提前出发去火车站等二哥了。
火车是7点半的,要坐一天一夜去了。
她到得太早,二哥还没有来。
沈菀左等右等,眼看时间就要开始检票了,二哥还是没来。
沈菀心一横,不等了,二哥如果有什么意外,她也要自己一个人去拼!
沈菀挎着包上了绿皮火车。
她踏上了前往深市的旅途。
沈菀到了深市,找了个招待所住下,她才有时间去找公用电话打回去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
程霜出意外了,下班路上被人尾随抢包,她去抢,却被打得流产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