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云珠的身体瞬间僵住了。
袁野的胸膛紧贴着她的后背,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声。
那只捂住她嘴的手掌宽厚温热,带着些许粗糙的茧子,磨蹭着她的脸颊。
“唔……”她轻轻哼了一声,示意自己不会出声。
袁野这才慢慢松开手,却没有拉开距离,反而将下巴轻轻搁在她头顶,继续观察着谢昀的一举一动。
月光下,谢昀鬼鬼祟祟地在那根被动过手脚的木料旁转悠。
他蹲下身,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往木料的裂缝处倒着什么。
“他在加重破坏。”
袁野的呼吸喷洒在邬云珠耳畔,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看来是发现我们识破了他的把戏。”
邬云珠不由自主地往后靠了靠,后背完全贴进袁野怀里。
她能感觉到袁野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并没有推开她。
相反,他的一只手悄悄环上了她的腰,将她往阴影处带了带。
“我们要不要阻止他?”
邬云珠小声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不知是因为谢昀的恶行,还是因为身后人过近的距离。
袁野摇摇头,嘴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再等等,让他留下更多证据。”
这个姿势让邬云珠心跳如鼓。
袁野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合着药草气息萦绕在她鼻尖,让她脸颊发烫。
她悄悄侧头,借着月光看见袁野棱角分明的下颌线,和那双专注的眼睛。
谢昀做完手脚,警惕地四下张望。
邬云珠下意识往后缩,袁野立刻收紧手臂,将她整个人搂在怀中。
两人紧贴在一起,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别怕。”
袁野用气声在她耳边说,温热的唇瓣不经意擦过她的耳廓。
邬云珠顿时浑身一颤,手指不自觉地抓住了袁野的衣角。
等谢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但谁都没有先动,仿佛都贪恋着这一刻的亲密。
“那个……”邬云珠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细如蚊呐,“他走了。”
袁野这才如梦初醒般松开手,却因为动作太急,拐杖没撑稳,整个人向前踉跄了一下。
邬云珠连忙转身扶住他,结果两人一起跌坐在了草堆上。
“啊!”
邬云珠轻呼一声,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趴在了袁野身上。
她的手掌正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隔着单薄的衣衫能感受到他急促的心跳。
月光下,两人四目相对。
袁野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深邃,里面跳动着邬云珠看不懂的情绪。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只听得见彼此交错的呼吸声。
“我……”袁野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我不是故意的。”
邬云珠这才手忙脚乱地想要爬起来,却被袁野突然握住了手腕。
“等等。”他的声音低沉,“你头发上……有草屑。”
说着,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
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脸颊,让邬云珠心跳漏了一拍。
这个动作太亲密了,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该有的界限。
当袁野的手指无意间碰到她的耳垂时,邬云珠忍不住轻颤了一下。
她看见袁野的眼神暗了暗,那只手停顿在半空,似乎在犹豫要不要继续。
“云珠……”他低声唤她的名字,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温柔和克制。
邬云珠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却鬼使神差地没有躲开。
她微微垂下眼帘,睫毛在月光下投下一片阴影。
就在这暧昧的气氛即将达到顶点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狗吠。
两人如梦初醒,慌忙分开。
“我……我们该回去了。”
邬云珠结结巴巴地说,手忙脚乱地帮袁野捡起拐杖。
袁野轻咳一声,耳根泛红:“嗯,明天还要上梁。”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中间始终保持着微妙的距离。
但邬云珠能感觉到,袁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那视线如有实质,让她后背发烫。
回到房门口时,袁野突然叫住她:“云珠。”
“嗯?”邬云珠回头,看见月光下的青年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明天……小心点。”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会保护你的。”
这句简单的话让邬云珠心头一热。她点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你也是……早点休息。”
关上门后,邬云珠靠在门板上,手抚着狂跳的心脏。
她从未想过,抓贼的夜晚会变成这样。
院子里,袁野站在原地许久,才拄着拐杖慢慢离开。
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却掩不住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
第二天清晨,村里突然炸开了锅。
原来昨晚有人看见谢昀鬼鬼祟祟地在邬家新房附近转悠,今早邬家上梁时,那根主梁竟然“意外”断裂,差点砸伤人。
“太险了!要不是邬家及时发现木材有问题,临时换了梁,今天非出人命不可!”
王婶子在井台边绘声绘色地描述。
“听说那根断梁上有锯过的痕迹!”李大爷抽着旱烟,一脸严肃,“这是有人蓄意破坏啊!”
很快,消息传到了大队部。
支书勃然大怒,立即派人把谢昀叫来问话。
谢昀一开始还嘴硬,但当邬建国把那根断裂的梁抬到大队部,上面清晰的锯痕让他哑口无言。
更致命的是,有人作证昨晚亲眼看见他在邬家附近活动。
“不是我!我、我只是……”谢昀额头冒汗,语无伦次。
“只是什么?”支书拍案而起,“谢昀,你为了回城名额,竟然要害人性命?这事必须严肃处理!”
当天下午,大队部贴出公告:撤销谢昀知青资格,送交公社处理。
至于回城名额,自然是维持原判,还是李卫国的。
邬云珠和袁野站在人群外围,看着谢昀被两个民兵押走的背影。
“这下他们两口子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邬云珠解气地说。
袁野却若有所思:“程瑶瑶不会善罢甘休的,咱们还得小心。”
邬云珠正要说话,忽然看见程瑶瑶抱着孩子站在远处,怨毒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射过来,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走吧。”袁野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今天你家上梁,得好好庆祝一下。”
邬云珠点点头,跟着袁野往回走,但心里总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新房门前,孙红英已经摆好了上梁酒。
按照习俗,上梁是建房最重要的环节,必须热热闹闹地庆祝。
乡亲们陆续到来,带着鸡蛋、红糖之类的贺礼,院子里很快热闹起来。
邬建国满面红光地招呼客人,李卫国也来了,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
不仅是因为新房顺利上梁,更是因为谢昀这个隐患被除掉了。
“来来来,大家喝酒!”邬建国举起酒杯,“感谢乡亲们这些天的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