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始和萧元漪听到下人来通报,三皇子来访。
他们忙起身整理衣服,出去见客,心里既惶恐害怕又喜悦。
前厅
三皇子看了眼站在自己下首的夫妻,垂下眼皮,遮住眼中的异色,说了自己的来意。
听到三皇子要见少弦,程始和萧元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
萧元漪行了一礼,恭敬的回道:“殿下,小女还未出阁,这………。”
三皇子微抬下巴,整个人如同慵懒的狮子,虽然面色平和,两人都感觉到了压力。
直到萧元漪膝盖微酸,他才缓缓说出自己的来意。
“我和程家五娘子是故人,今日是来向她讨一样东西。”
萧元漪和程始闻言更担心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好的办法,只能让下人去请少弦
等她到前厅时,还未来的及说话,先被萧元漪狠狠瞪了一眼。
程少弦没说话,斜了一眼萧元漪,直接把她当成了空气。
萧元漪见她这般不尊重自己,差点咬碎了牙。
程始拉过程少弦,小声介绍道:“这是三皇子。”
程少弦闻言,屈膝行了一礼。
文子端目光锁定,大厅中央纤细袅娜的少女,良久开口说道。
“程将军、程夫人,你们先下去吧!”
“我有几句话,要和五娘子亲自说。”
萧元漪有些犹豫,她害怕小女儿闯出大祸,进而连累家族。
程始察觉到三皇子警告的眼神,拉着妻子离开了大厅。
等前厅只剩下两人,文子端走到程少弦面前。
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自己对视。
“还记得我吗?”
程少弦脑袋里冒出问号,对面这人剑眉星目,长相十分优越。
气质严肃且贵气,带着莫名的压迫感,让人不敢放肆。
程少弦认真想了片刻,摇摇头,十分肯定的说。
“殿下,你应该认错了人,我对您完全没有丝毫印象。”
文子端生气的放开,捏她下巴的手,咬紧后槽牙,怎么会没见过。
她这双比星星还明亮的眼睛,时常在自己梦里出现。
有时这双漂亮的眼睛,像被碧水冲洗过,含着热泪向自己哭诉。
说自己快活不下去,弄的他总是一身冷汗的醒来。
程少弦看他嘴角抿的很紧,感觉这人像一只充了气的皮球,随时都要炸。
害怕波及到自己,她默默退后一步,想离这人远点。
文子端察觉到她的动作,冷哼了一声,从怀里取出一只竹编老虎。
程少弦看到他手心里,被保存的很好的老虎,瞬间想到了多年前那个冤大头。
她的表情微微一僵,这东西她确实卖的贵。
可都这么多年了,他也没必要上门来找她麻烦。
再说他一个皇子,这般纠结一两银子,整天没事干的吗?
文子端见她小脸变化,很明显是想起了自己。
心中的郁气散了许多,扯下腰间的玉佩,放到她手中,郑重承诺道。
“拿着这个玉佩,以后遇到事可以来三皇子府找我。”
“除了触犯律法和道德,我都有可能帮你。”
程少弦觉得这人莫名其妙,他们只有一面之缘而已,情分真没有到哪里。
她把玉佩重新塞到他手里,语气十分坚定。
“三殿下,谢谢您的好意,不过你的承诺太过贵重,我实在受不起。”
文子端紧握着玉佩,觉得她太傻,双眼紧盯着她。
眼前人除了有一张,让人不自觉怜惜的脸外。
身上最贵重的首饰,就是那对白玉耳坠,身上便再挑不出贵重的首饰衣料。
她受了那么多苦,程家却这般吝啬,对她绝对算不上用心。
文子端以为她刚刚回来,还不懂世家生存的规则,耐心的给她解释道。
“有我的承诺,程家夫妻会更看重你,你在程家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程少弦的眼神平静如秋水,泛不起一丝波澜,淡淡回道。
“三殿下多虑了。”
“我不需要他们的看重,也能活的很好。”
文子端紧紧帝抿着唇,过了好他一会才吐出几个字。
“不识好人心。”
程少弦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锭子,递给他。
“把钱还你,以后我们两清,不要再来找我。“
文子端本来只是有点生气,这下是气的胸口起伏不定。
他感觉自己要是能变成一只猫,非得给眼前人一爪子不可。
他今日没有半点私心,全是为她在考虑,她却这般排斥他,实在让人心寒。
程少弦看他不伸手接,强硬的拉过他的手臂,把银子放他手里,又补了一句。
“三皇子,我不需要别人的怜悯,你的好心,还是换个人发散吧!”
文子端气红了眼,他深吸了口气,背着手。
大步离开了,走的时候,他还不忘把小老虎拿上。
这玩意陪了自己多年,早就是自己的东西。
他绝不给这个牙尖嘴利的女娘留下,不然岂不是便宜了她。
程始和萧元漪看三皇子黑着脸出来,刚想要行礼。
文子端收敛好自己的表情,一字一句的说道。
“我已经拿到了自己的东西,你们万不可为难五娘子。”
程始和萧元漪对视一眼,在三皇子眼神威胁下,答应了下来。
出了程府,文子端跳上马车,盯着手心里银子。
狠狠咬了一口,就像在咬那个女人一样。
这边,萧元漪和程始找到程少弦,询问她和三皇子怎么相识的。
程少弦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简单的把两人相识的过程说了一下。
萧元漪冷着脸,大声质问道:“你胆子可真大,独自跑出去卖东西,也不害怕被拐子给拐走。”
程少弦也冷下脸,看萧元漪就像在看傻子。
“我和姐姐当时快饿死了,自然不担心拐子。”
说完她避开程始的手,离开了前厅。
跟一个对自己有成见的人,说话纯粹是浪费时间。
程始看着小女儿的背影,对着萧元漪不满的说。
“少弦本来就对我们生分,你这样说,不是让她对我们更心寒吗?”
萧元漪也转身离开。
生分就生分,她想要乖巧的女儿,而不是这样的刺头女儿。
程始一个人站在外厅,总觉得里外不是人,这母女俩,没一个人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