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笛懵了,根本不明白他话的意思。
他被禁锢在德瑞安的双臂之中,伸手用力推他:“你走开,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凭什么就属于他了?
德瑞安怎么又忽然变了,为什么......吻他?难道这也是一种惩罚吗?
可德瑞安的眼神分明不是这样,像在痛苦的旋涡中翻滚,如墨一般阴沉压抑。
温笛根本无法推动身前的人,反被钳制住双手,对方的吻又要落下,温笛急忙躲闪开。
“不能亲了,已经破皮了......”
他水汪汪的大眼睛侧睨着瞪着德瑞安,德瑞安呼吸沉了沉,垂眸凝视他的双眼,没有退开,反而说:“不亲那,亲别的......”
说完,他拇指摁着温笛的脸颊,低头舔吻温笛的嘴角。
温笛被ding着,唇瓣张开,浑身忍不住战栗、蜷缩,却被摁着无法闪躲。
德瑞安浑身滚烫,难以克制,微微退出来,又缠上温笛的脸颊、下巴......弄得湿漉漉一片。
温笛擦了下嘴角,反咬了他一口,嗓音腻得发慌:“你好烦啊,走开!”
德瑞安的接吻技术特别糟糕,只有蛮横没有缠绵,没有丝毫的温柔可言。
而奇怪的是,温笛并没有很讨厌他的吻......他甚至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这个莫名其妙的吻的确维持了很长的时间。
德瑞安终于舍得放过温笛,却没有松开他,沉默数秒后,反而将他抱到了一旁的床上。
他将温笛放在自己腿上。
粗壮的手臂环住他的腰,低头埋在他的肩膀上,吸嗅他的体温。
这个人......是杀了他父亲的人的亲弟弟,是他们最疼爱的弟弟,可他却这样抱着他,在他身上夺取温度。
他本来应该杀了他,好让那两个家伙也尝尝他曾经的苦痛,可为什么只要看着他的脸,他就无法下手?
甚至偶尔他会忘了这个人的身份,不由自主地惯着他、给他特殊待遇。
无论他看着他时心里如何怨恨,可却无法真正地伤害他。
这难道是一种诅咒吗?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为什么失去父亲的同时还要让他遇上牵动他心脏的人......
德瑞安的手臂不由地收紧,弓起了背,牢牢地禁锢着温笛,温笛被他抱得有点疼,不高兴地抬头看他,却忽地顿住——
只见德瑞安面具下的双眸泛红,瞳孔闪着浅浅的水光。
德瑞安竟哭了......
温笛大惊,嗓音都有些软了,微微抖着:“你、你怎么了?”
德瑞安意识到自己失控,移开视线,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眼底一片清冷,看不出任何情绪。
“没什么......”
没什么竟会哭?这还是温笛第一次见到德瑞安哭,而且这副样子和他印象中的德瑞安简直判若两人,以往他根本想不到德瑞安竟会哭,或者说想不到德瑞安会在他面前哭泣。
不过温笛也很理解,因为任何人都有不为人知的一面,对外的德瑞安是玩世不恭、疯狂随性的,而私底下他当然可以在不高兴的时候哭泣。
只是温笛不知道他为什么哭......因为他们接吻了?
“......你、你能不能放开我?”虽然不知道德瑞安为什么哭,但现在的场面也不是他应该承受的。
他心中也很迷惑,明明德瑞安昨天和今天都还在威胁他,可现在却突然抱着他不肯撒手。
德瑞安眼皮微动,视线落在温笛的脸上,眸色深了许多。
他依旧没有松手,反而嗓音微哑地问:“恨我吗?”
温笛一愣,抬头望进德瑞安的双眼之中,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些承受不住德瑞安的眼神。
过于沉重。
他伸手一巴掌推开德瑞安的脸,挣扎着终于下了床,脚踩在地上,温笛才有了实感。
这个在刚刚和他互换了温度的男人依然是伽歌纳马戏团的团长,他戴着蓝黑色的银质面具,周身散发着阴沉、诡变又危险的气息。
他低下头,没有回答德瑞安的话。
德瑞安静静地望着他,过了会儿站起身,走到温笛面前。
嗓音很沉地说:“为了你,我决定下地狱,我这一生直至下地狱都将被烈火焚烧,但我愿意试试,仅仅因为......我无法杀死你、哪怕是让你疼痛。”
温笛愣住,有些错愕地看着他,伸手将人推开:“你在说什么?你能不能别老是自己说自己的,我什么都没答应......”
德瑞安朝他走来,眼底没有丝毫的退让:“你不需要答应,你也没法拒绝,这是代价。”
他走到温笛面前,手扣住他的后颈,低头用唇瓣轻轻磨蹭他的耳廓:
“我会对你好,会让你什么都不知道地快乐地活下去。”
“......?”
温笛越来越懵了。
两人距离逐渐拉近,就在这时,温笛房间的门被砰地一下推开。
温笛吓一跳,抬头望去,只见小丑出现在门外。
小丑妆容下的目光显得暴戾阴沉,浑身散发着难以靠近的气场:
“德瑞安,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德瑞安神色淡定,朝着小丑望去:“你不是知道了才过来的吗?”
小丑朝着两人走近,看了眼唇上带着伤口的温笛,又看向嘴角有着明显咬痕的德瑞安。
只觉得胸口情绪肆虐,让他难以克制。
他突兀地一笑,溢满了讽刺之意,他一把拽过德瑞安的衣领,眼神似要杀人:“你确定吗?我看你是一时荒唐才这么做吧?”
“不是,我决定好了。”德瑞安冷淡地说。
两人没有把话说出来,却心知肚明。
小丑用力撒手,推开德瑞安,忽然一把拽过温笛,拉着人朝门外走去,嗓音冰冷:“从现在起,你不会再看见他。”
德瑞安下意识地要追上去,却因为小丑的到来再次徘徊,顿住了脚步。
直到温笛转头朝他看来,眼神迷茫又惊惧。
心脏像被猛地击了一下,德瑞安完全控制不住地追了上去,拉住温笛,将人护在身后。
德瑞安额角青筋暴起,他抬手捂了下猩红的双眼,放下手时,表情阴冷:“我说了,我要试试。”
既然他没法伤害温笛,那就随心试试。
不就是痛苦吗?二十多年也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