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楹被关入大牢的消息很快传入江承轩耳中。
此刻正在密谋造反的他再三确认道:“什么时候的事?”
暗卫:“两个时辰前,禁卫统领李桢亲自从望月居把人带走,直接押入天牢的。”
“没说是因为什么事?”
暗卫摇头:“没有,李桢把人押天牢后就进宫复命了。不过……”
“不过什么?”
暗卫往前走了几步,压低嗓音道:“属下听说,是陛下收到一封密信,可具体内容是什么,并没传出来。”
“而且,蔺阑之从宫里出来后,就直接闯了天牢。”
江承轩听完,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他刚收到密信,结果晋元帝也有。
这让原本已经打定主意逼宫上位的他,开始有些犹豫。
可就在这时,崔婉宁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她直接推门进来。
江承轩刚想训斥她擅自进书房,就听到崔婉宁说道:“殿下,妾身知道江晚楹因为什么被抓。”
“说。”
崔婉宁:“其实,江晚楹根本不是陛下的血脉,而是南阳王之女。”
“你说什么?”江承轩瞪大眼。
“祖父他们离京时告诉妾身一个秘密,说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说出来。”崔婉宁抿了抿唇,装出一副自己也是刚知道的表情,继续说:“兰贵妃,乃魏氏之女,魏氏又与当年的南阳王关系密切,魏氏女早已与南阳王私定终身。”
“可后来魏氏灭门,魏氏女险象环生被崔氏救起。后来,陛下因魏氏女的容貌倾倒,祖父为了给殿下巩固脚跟,便将魏氏女献给了陛下。”
“可魏氏女入宫时已有身孕,就是后来的七公主。”
江承轩没想到崔氏还藏着这么大的一个秘密。
混淆皇室血脉,此乃杀头大罪!
如果此事牵扯到自己身上的话,根本没有反的机会!
“崔氏真是好样的啊!这么大的事,瞒着本宫这么久?”江承轩神情阴沉,目光阴鸷的瞪着崔婉宁。
“殿下,如今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祖父他们虽然瞒着您,可出发点也是为了殿下啊。”
崔婉宁有些急,语速也加快了些:“况且,如今正是殿下拉拢蔺阑之的好机会!”
“此话怎讲?”
崔婉宁攥了攥拳,强忍着心中的不甘,慢慢道:“蔺阑之如今把江晚楹看得极重,为了能见她,不惜硬闯天牢,就足以看得出来江晚楹在他心中的位置。”
“殿下,蔺阑之是百官之首,手握权重,更是深受陛下信宠。若此时殿下以江晚楹为筹码,替他护下这人的话,日后他便欠了殿下一个人情。”
“有了人情,又何惧日后没有拿捏他的时候?”
不得不说,崔婉宁可算是聪明了一次。
当得知江晚楹被关进天牢时,她第一反应就是陛下肯定知道了身世的秘密。
魏昭沅当年是崔氏送进宫的,如果真要计较起来,只怕晋元帝会猜到崔氏当年为了巩固江承轩的太子位才兵行险招。
那到时候,自己和江承轩都没法独善其身。
最严重的后果,江承轩被废太子。
想到这,崔婉宁就算再怎么不情愿,也要帮江晚楹先过了这一关才行。
江承轩听完她说的,怒气完全消散。
他站在原地仔细想了一遍,脸上笑意浮现。
“对啊,如今江晚楹犯的是死罪,就算蔺阑之想护,也不一定护得住。”
“本宫可不管她是不是真的公主,只要能拉拢蔺阑之,就让她当这个公主又如何?”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来人,备车,去望月居。”
蔺阑之从天牢出来后,便回望月居等着江濯那边的消息。
听到惊蛰通报江承轩来时,他确实有些意外。
但他不觉得,江晚楹这事是江承轩自己捅出来的。
“蔺大人,本宫今日来,为的是七妹的事。”江承轩也不卖关子,直接开门见山。
蔺阑之不动声色的看了他几眼,随后示意惊蛰散退下人,将门关上。
淡定道:“太子殿下不妨说说看。”
“本宫听说,七妹被抓紧了天牢,是因为有人造谣她不是父皇的血脉。”
蔺阑之没什么反应,只是挑挑眉,不轻不重的点了点头。
江承轩先是不认同的骂了一句:“真是荒唐,本宫自幼看着她长大,怎么可能不是父皇的血脉?”
“蔺大人莫慌,此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兴风作浪,本宫绝对不会坐视不理。”
蔺阑之没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表演,想看看他到底抱着什么目的过来。
果然,等江承轩愤慨的演说完,立马摆出一副为难的表情。
“不过,父皇一向生性多疑,本宫前段时间受崔氏拖累,已经被父皇冷待了许久……”
“不然本宫一定进宫,替七妹辩解一二。”
好话赖话都被他说了一个遍,蔺阑之也总算弄清楚他的目的。
“殿下所言极是,可陛下似乎很信任密信中写的,笃定了公主不是皇室血脉,正想着要怎么处置。”
蔺阑之幽幽叹了口气,似有似无的透露了一些消息,缓慢道:“如今陛下沉迷修道,朝中大事无人担任,百官愁啊。”
江承轩一听,眼底猛地亮起。
他努力压着心里的激动,无奈道:“本宫虽为太子,可父皇从未看重过,就算想为朝廷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蔺阑之压着眸,淡淡道:“您是太子,只要陛下一日不废储,您始终是未来的新君。”
“只希望,公主能在天牢坚持到那一日吧。”
这话说得很官方,可偏偏从蔺阑之的嘴里说出来,就意味着不寻常。
江承轩立刻敏锐的捕捉到话中藏着的意思。
他迅速起身,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又觉得不能太明显。
斟酌后,他一本正经的保证道:“蔺大人放心,七妹这事,本宫定会替她摆平。”
“给本宫几日,会让她安然无恙的从天牢出来。”
闻言,蔺阑之的眉梢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眼底划过一抹暗芒后,起身道谢:“那微臣,就多谢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