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麻利?”何雨柱哼了一声,眼神都没往翠花那边瞟,“那是乡下!这是四九城!皇城脚下,我何雨柱,轧钢厂的六级大厨,吃的是定价量。娶媳妇不得找个城里有工作的?再不济也得是个识文断字的吧?您弄个话都说不利索的乡下丫头给我,三大爷,您这是抬举我呢,还是寒碜我呢?”
他故意加重了“乡下丫头”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闫家老两口和翠花心上。
“再说了,”何雨柱斜眼看着闫埠贵,“我要是娶了您外甥女,以后我那点工资,是不是得先紧着您老二位花?我带回来的饭盒,是不是得先孝敬您二老?您这算盘打得,我在后院都听见响儿了!”
“你!你你……”闫埠贵气得指着何雨柱,手直抖,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他没想到何雨柱这么不给面子,话说得这么难听,简直是把他的脸皮扒下来扔地上踩。
三大妈也气得够呛,但看着何雨柱那混不吝的样子,又不敢真发作,只能憋着气,脸涨得通红。
何雨柱看他们那样子,心里反而痛快了点。他最烦别人算计他,尤其是闫老抠。
“行了,三大爷,三大妈,”何雨柱往后退了一步,朝着门口,“您这‘好意’我心领了。我自个儿的事儿,不劳您二位操心。我还得回家做饭呢。”
说完,他拉开门,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留下屋里三个人,面面相觑,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翠花终于忍不住,眼泪掉了下来,无声地抽泣着。
闫埠贵看着何雨柱消失的背影,气得狠狠把烟袋锅往桌上一顿,“砰”的一声响。
“混账!真是个混账东西!不知好歹!”
何雨柱拉开门,冷着脸大步流星往外走,心里的火气还没完全压下去。刚走到院子里,眼角余光就瞥见墙根底下探头探脑的贾张氏,那双三角眼滴溜溜转,一看就没憋好屁,正死死盯着闫家门口。旁边似乎还有秦淮茹的身影一闪而过。
何雨柱脚步顿了顿,心里突然冒出个坏主意。他脸上的怒气瞬间收敛,嘴角往上一勾,硬是挤出个几分得意、几分满意的笑容,还故意清了清嗓子,哼起了不成调的小曲儿,脚步也放慢了,推着崭新的自行车,透着一股子“事儿成了”的轻松劲儿。
他斜眼瞟着贾张氏,果然看到她脸色大变,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张,一副见了鬼又气急败坏的难以置信。
何雨柱心里暗笑:老虔婆,让你算计!让你惦记!气不死你!他哼着小曲儿,故意绕了个小圈,慢悠悠地往中院走,把那“春风得意”的背影留给气得直跺脚的贾张氏。
屋里,闫家老两口还沉浸在被何雨柱当面打脸的愤怒和尴尬中。闫埠贵气得脸红脖子粗,手里的旱烟袋捏得死紧。“岂有此理!这个傻柱,还是那么傻,简直是太过分,一点面子都不给我这个三大爷留着!”
三大妈也是一脸铁青,看着旁边低头默默流泪的外甥女,心里又气又急又心疼。“翠花,你别……别往心里去,他……他就是个粗人,说话不过脑子!”
翠花肩膀一耸一耸的,哭得更伤心了。被何雨柱当面嫌弃已经让她无地自容,那话像刀子一样剜心。羞辱、委屈、难堪,让她连头都抬不起来。
屋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翠花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哽咽:“姨,姨夫……我……我想去趟茅房。”
“哎,去吧去吧。”三大妈叹了口气,挥挥手。
翠花低着头,逃也似的拉开门,快步往院子角落的公共茅厕走去。冬天的傍晚天黑得早,院子里光线昏暗。
刚走到茅厕附近那片阴影里,一个人影猛地从旁边闪了出来,挡住了她的去路。
“站住!”
翠花吓了一跳,抬头一看,正是刚才在院里看到的那个胖老太太,三角眼,一脸刻薄相。是贾张氏!
贾张氏刚才被何雨柱那“得意”的样子气得心口发堵,认定何雨柱是看上这乡下丫头了!这哪行?她必须掐灭这苗头!看见翠花出来,立刻就窜了过来。
“你就是闫家那外甥女?”贾张氏上下打量着翠花,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她身上打着补丁的旧棉袄,嘴角撇出一丝毫不掩饰的嫌恶。
翠花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往后缩了缩,怯生生地“嗯”了一声。
“哼!”贾张氏冷笑一声,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尖酸刻薄:“我说丫头,人贵有自知之明!你瞅瞅你这穿的,跟个要饭的似的!再瞅瞅你那脸,黑黢黢的,手跟树皮一样!就你这样,还想攀高枝儿嫁给何雨柱?”
翠花脸刷地一下白了,眼泪又涌了上来,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何雨柱的话是当面羞辱,但这老太太的话更是恶毒刺骨!
“我告诉你,”贾张氏唾沫星子都快喷到翠花脸上了,“何雨柱那是六级厨子!吃公家饭的!北京城里多少姑娘排着队想嫁给他!你算哪根葱?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还想吃天鹅肉?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别以为你姨、你姨夫能把你塞过去!他们那是拿你当东西换好处呢!傻柱就是被他们缠得没办法,面上应付一下,心里指不定怎么笑话你呢!你赶紧死了这条心!”
“北京城不是你这种人待的地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别在这儿碍眼,丢人现眼!”
贾张氏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一句比一句戳心窝子。翠花本来就摇摇欲坠的自尊心,被她这番话彻底击碎。她感觉自己就像被扒光衣服扔在冰天雪地里,又冷又羞,无地自容。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她猛地一转身,连茅厕也不去,哭着就往闫家跑。
“砰!”翠花一把推开门,撞进屋里,扑到炕边,放声大哭,“姨!姨夫!我不待了!我不待了!呜呜呜……那个老太太骂我!说我配不上何师傅!说我是乡下土包子!让我滚回乡下去!呜呜呜……我不待了!我这就走!”
闫家老两口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弄懵了。老太太?哪个老太太?
“翠花,你慢点说,哪个老太太骂你?”三大妈急忙问道,心里隐隐猜到可能是院里哪个长舌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