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手插着兜,懒懒散散靠着自家门框,嘴角那笑意似有若无,摆明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
许大茂缩在人堆后面,贼眉鼠眼地探头探脑,眼珠子转个不停,一看就没憋好屁。
院子里黑压压站满人。
易中海清了清嗓子,声音嘶哑得跟破风箱似的:“咳咳……街坊们,下午的事儿,都看见了。”
他眼神扫过院里的人,在傻柱许大茂几个年轻人身上,才接着说:“咱们这院子,老邻居了,本该互相帮衬。可下午呢?闹得鸡飞狗跳,还动了手,伤了人!像什么样子?咱们院的脸,都让有些人丢尽了!”
他一脸痛心,“李干事,批评了咱们!说明啥?说明咱们院里风气有问题!有些人啊,心里没集体,没邻居,光想着自个儿那点小九九!”
说到这儿,易中海调门高了八度,眼神跟刀子似的:“特别是!下午那乱劲儿,闫家那几个乡下来的揍我,不懂规矩,我认!可我总觉得,乱哄哄的时候,有人……趁火打劫,背后下黑手!”
这话一出,院里静得掉根针都听得见。
不少人心头一跳,眼神不由得往何雨柱、许大茂,还有刘家那哥俩身上瞟。
易中海盯着何雨柱,语气沉沉地:“何雨柱!下午你跟闫家人打架,手够黑的。我记得我去拉架,好心吧?却被人从后头猛推一把,还挨了好几下闷拳。那劲儿,不像乡下人使的。你当时不远,你说说,看见谁了?”
何雨柱挑了挑眉,慢悠悠站直了,往前走了两步,脸上那笑让人看不懂。
“哟,一大爷,您这话可不地道。当时闫家那几个跟疯狗似的,抄着家伙追我,我光顾着躲了,哪有空看别的?眼观六路?那是说书先生的本事,我没有。”
“再说,您老不是去‘制止’行凶吗?怎么倒让人给揍了?难不成是……没拦住,让人当成一伙儿的了?”
“还有啊,一大爷,我要真对您下手,您这会儿估计得躺医院了吧?”何雨柱还顺势亮了亮胳膊。
这话说得,既撇清了自己,又把易中海拉偏架不成反挨揍的糗事给抖落了出来。
易中海脸都青了,强压着火,又转向许大茂:“许大茂!你小子当时就在边上看热闹,缩后面当王八!你眼睛尖,肯定看见了!谁偷袭我?”
许大茂一听点他名,吓得脖子一缩,赶紧摆手:“一大爷,可别冤枉我!我当时吓得腿都软了,哪敢往前凑?我胆儿小,您知道的。我……我啥也没看见!真没看见!”
他偷偷瞟了眼何雨柱,又赶紧低下头。
易中海死盯着许大茂:“许大茂你少滑头,我觉着那几下里,就有你一份!”
许大茂差点没站稳,急得快哭了:“一大爷,天地良心!我哪敢对您动手啊?再说,您抡钳子的劲儿,我这放电影的哪能比?”
易中海冷哼一声,知道从这俩滑头嘴里问不出什么,目光又扫向刘光天和刘光齐。
“刘光天,刘光齐,你们哥俩当时也在人堆里,离得不算远,看见啥了没?”
刘光天和刘光齐对视一眼,刘光天先开了口:“一大爷,您知道,我跟我弟眼神儿都不太好,有点近视。当时人乌泱泱的,看不清。”
刘光齐赶紧跟着说:“对对对,我们哥俩就怕被误伤,一直往后躲呢,啥也没看着。”
哥俩打定了主意,死不承认。
刘海中端着他的宝贝茶缸子,慢悠悠嘬了口水,眼皮都没撩一下,好像这事跟他一点关系没有。
易中海看着这几个油嘴滑舌的,心里那火腾地就上来了。
一个个滑得跟泥鳅似的,根本撬不开嘴。
他心里清楚,今天这全院大会,想揪出谁背后下黑手,是没指望了。
但他不能就这么算了!
“好!就算你们都没看见!”易中海嗓门又高了,语气也严厉起来,“可下午这事,给咱们都提了个醒!必须得加强院里的团结,维护好秩序!从今儿起,咱们要……”
易中海又开始滔滔不绝讲大道理,翻来覆去就是那些团结互助、遵守规矩的老话。
闫埠贵在旁边帮腔,说了几句,但明显心不在焉。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要赔出去的钱,哪有心思管这些。
刘海中时不时咳嗽两声,那动静,听着倒像是对易中海的话不太感冒。
何雨柱还靠在门框上,打了个哈欠,一脸的腻烦。
许大茂瞅着大伙儿注意力都在易中海那儿,脚底抹油,溜回自个儿屋。
院里的人,面上听着,心里都打着小算盘。
大会开到一半,人群里有人说话了:“一大爷,三大爷,我说句公道话。”
大伙儿一看,是二大妈。
二大妈走到院子中间,清了清嗓子:“下午的事儿,是不应该。可要我说,也不能全怪闫家亲戚。三大爷,您自个儿想想,是不是太抠了?人家大老远来,您就想着占便宜,换谁心里舒坦?”
闫埠贵被说得脸红一阵白一阵,跟猪肝似的。
二大妈又对着易中海:“一大爷,您也是。您是一大爷,就该一碗水端平。可您老向着三大爷,这事儿,您也有责任。”
易中海脸绷得铁青,可二大妈的面子,他不好当场驳。
二大妈接着说:“要我说啊,咱们院里,就是少个真能主持公道的人。不然老这么闹,啥时候是个头?”
这话一出来,院里立马起了些嗡嗡的议论声。
不少人觉得二大妈说得对。
刘海中听见这话,眼睛都亮了,端茶缸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何雨柱嘴角翘了翘,那笑藏着呢。
易中海的脸色更难看了,感觉自己一大爷的位子,有点悬了。
全院大会就在这怪怪的气氛里散了。
人三三两两走了,院子又静下来,可底下那股劲儿还在。
易中海和闫埠贵还坐在桌子后头,脸拉得老长。
“老闫,”易中海压着嗓子,“今天这事,咱哥俩栽了。”
闫埠贵叹气,愁眉苦脸:“可不是嘛!赔钱不说,人也丢了。往后我在院里,这脸往哪儿搁?”
“脸面是小事,”易中海眼里闪过点阴狠,“要紧的是,有人想趁机往上爬!”
他朝刘海中家方向努努嘴,又指了指何雨柱的房门,冷冷地说:“这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闫埠贵也点点头,觉得是这个理儿。
“看来,是得想个法子,敲打敲打他们了。”易中海的声音听着让人后背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