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任家的厨房不大,但是各种材料倒是挺齐全。何雨柱一进去,麻利地系上围裙,洗菜、切墩、配料,行云流水,有条不紊。很快,随着“刺啦”一声,葱姜蒜下热油锅,霸道的香味瞬间炸开,飘满整个屋子,勾得人肚子里的馋虫直打滚。
王主任果然闻着味儿就寻来,她四十来岁年纪,身材微丰,戴着副眼镜,笑容和气,但眼神里透着一股干练。“何师傅,辛苦,辛苦了!”王主看着灶台上已经初具规模的“干烧鱼”、“宫保鸡丁”,眼睛放光,“早就听小李说何师傅您是咱们轧钢厂的‘厨神’,一手绝活远近闻名,今天可得好好见识见识!”
何雨柱一手稳稳地掌着勺,另一手快速颠锅,让鸡丁均匀裹上芡汁,抽空回道:“王主任您太客气,混口饭吃的手艺,就是瞎琢磨,当不得您这么夸。”
“哎,何师傅,话不能这么说。”王主任看着锅里色泽红亮、香气扑鼻的宫保鸡丁,忍不住道:“跟咱们做工作一样,得有真本事!没那金刚钻,揽不了瓷器活儿。就说这火候、调味,差一分一毫,味道就谬以千里。跟管事儿一个道理,没点儿章法,没点儿威信,下边人心不齐,那不就乱套了吗?”
何雨柱心里一动,这话简直是送到嘴边了!机会来了!
他动作漂亮地将宫保鸡丁盛进盘里,红亮的鸡丁上点缀着翠绿的葱段和焦黄的花生米,煞是好看。他把锅往旁边一放,拿起毛巾擦了擦手,顺势叹口气:“王主任,您这话算是说到我心坎里去!这管事儿啊,学问可太大了。就拿我们那院儿来说吧……”
他故意拖长了音,观察着王主任的神色。
王主任果然被勾起了兴趣,她好奇看着何雨柱:“哦?你们南锣鼓巷那个大院?我听小李提过几嘴,好像最近不太平?”
“嗨,何止不太平!”何雨柱苦笑一声,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奈和忧虑,“您是不知道,我们院儿里最近这叫一个乌烟瘴气!前儿个刘海中家为点小事打孩子,闹得鸡飞狗跳;一大爷易中海整天把屁股歪道贾家里,,闫埠贵就惦记着他那点儿算计……唉!”
他没提自己和许大茂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只捡着刘海中的“官迷心窍、瞎指挥”,闫埠贵的“极度抠门、事不关己”,以及易中海“位置站不住、威信扫地”这些客观事实,绘声绘色地描述一遍,尤其强调了刘海中当上二大爷后那股子“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劲头,和闫埠贵对院里公共事务的漠不关心。
“您说说,王主任,”何雨柱摊开手,表情恳切,“就这么几位大爷管着院儿,这能管好吗?刘二大爷,现在跟吃枪药似的,官不大,谱不小,院里人见他都躲着走,生怕哪句话不对惹他不高兴。闫老西儿呢,眼里只有他家那仨瓜俩枣,院里下水道堵了都没他家煤球重要。一大爷吧,以前确实受人尊敬,可现在……唉,屁股都歪掉,说话也没以前管用,上次开会您是没见,底下乱糟糟的,他根本压不住场面!这院里三天两头出幺蛾子,鸡毛蒜皮的小事最后都得捅到街道,这不是给您添麻烦吗?”
王主任听着,眉头渐渐锁紧。作为街道主任,辖区大院的稳定是她的重要政绩之一。南锣鼓巷那个大院的情况她零星知道一些,但从何雨柱这个“内部人士”嘴里说出来,问题显得更具体,也更让她感到棘手。院里的混乱,最终确实会影响到街道的工作。
“刘海中同志,是有点……嗯,用力过猛。”王主任斟酌着词句,显然对刘海中的作风也有所耳闻,“易中海同志,确实年纪大了,思想也是糊涂……至于闫埠贵……”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没往下说,但那不屑的意思,何雨柱看得明明白白。
“可不是嘛!”何雨柱立刻接上话,语气里满是替街道分忧的诚恳,“王主任,您圣明!我觉得吧,咱们院儿管事儿的人,是不是也该……换换思路,甚至换换人了?老让这几位大爷这么‘各显神通’下去,院里人心惶惶,邻里关系紧张,长期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最终还是得麻烦您和街道出面调停不是?”
他把“换人”两个字轻轻带过,重点落在“换思路”上,但意思已经点透。
王主任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口,这次没有立刻放下,眼神闪烁了几下,显然在快速权衡。何雨柱这番话,看似抱怨家常,实则把一个亟待解决的问题清晰地摆在了她面前。院里的管理层确实出了问题,而且已经影响到了基层稳定。
“何师傅啊,”王主任放下杯子,语气比刚才更亲近了几分,甚至伸手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你反映的这些情况,很真实,也很重要。我们街道之前确实也听到一些风声。这大院儿的管理啊,确实是个复杂事儿。人多嘴杂,没个得力的、能压得住阵脚、脑子清楚、又真心为大家伙儿着想的人牵头,还真不行!刘海中那样的,不行!闫埠贵那样的,更不行!”
何雨柱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成了!王主任这话,不仅是听进去,而且是明确表态!对刘、闫二人的否定,就是对他提议的最大肯定!
“谁说不是呢!”何雨柱趁热打铁,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就得找个脑子灵光、手脚勤快、办事公道、遇事儿不糊涂,关键是能跟大家伙儿说到一块儿去,不是光想着自己那点儿官威和小算盘的人!”
这话看似泛指,却无形中勾勒出了一个理想人选的轮廓,也暗示了现有人员的不足。
王主任重重地点了点头:“嗯,你说得非常有道理。这事儿啊,性质比较严重,我们街道必须重视起来。这样,何师傅,你反映的情况,我会尽快安排人下去核实、走访,多听听院里其他居民的意见。如果情况属实,该调整的,一定要调整!”
得到如此明确的答复,何雨柱心头大定!
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估计是王主任请的客人已经到了。
“行了,何师傅,先不说这个。”王主任迅速收敛了严肃的表情,恢复了热情,“今天这顿饭,可就全看您的!您可不能藏手艺,得拿出您的看家本领,让大家伙儿都好好尝尝咱们轧钢厂‘厨神’的手艺!”
“您就瞧好吧!”何雨柱把围裙紧了紧,重新抄起锅铲,脸上洋溢着十足的自信。
目的超额达成,火候恰到好处!再说下去反而显得刻意。何雨柱心里跟明镜似的,王主任这种级别的干部,不可能被三言两语完全左右,但今天这番话,加上这顿精心烹制的、代表着他“实力”的饭菜,足够在她心里埋下一颗需要“整顿”南锣鼓巷大院管理层的种子。而且看样子,这颗种子已经开始萌芽了!
至于后续如何浇水施肥,如何让这颗种子长成参天大树,将刘、闫、易这三座“大山”彻底掀翻,那就看他和许大茂接下来的配合。
何雨柱深吸一口气,锅里的油再次烧得滋啦作响,灶膛里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映得他脸庞红光满面。热气腾腾中,他仿佛已经看见几位大爷焦头烂额、威风扫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