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找了个空位坐下,等着理发师傅忙完。
等了没多久,老头儿的头剃完了。
理发师傅拿起一块毛巾,给老头儿擦擦头上的碎发,又拿梳子给他梳梳,这才算完事。
“小伙子,轮到你。”理发师傅招呼何雨柱坐到椅子上。
何雨柱坐好,理发师傅拿起一块围布,给他围上。
“想理个啥样的?”理发师傅问道。
“就……精神点就行。”何雨柱也不知道该理啥样的发型,就随口说道。
理发师傅点点头,拿起推子,开始在他头上“咔嚓咔嚓”地推起来。
老式理发,一把推子一把剪,几下就理完,没那么多花头。
何雨柱的头发,本来就长,又乱糟糟的,理发师傅推起来,也费了不少劲。
足足推了半个多钟头,才把他的头发给推短。
“行了,看看咋样?”理发师傅放下推子,让何雨柱照镜子。
何雨柱一看镜子,哟,这谁啊?
哎呦,这还是我吗?
头发规整了,五官也显出来了,这下可真俊了不少,哪还有半点傻柱的邋遢样。
整个人,看起来精神焕发,跟之前那个邋里邋遢的傻柱,简直判若两人。
“这……这是我?”何雨柱不敢相信地问道。
“咋样,还满意吧?”理发师傅得意地说道,“我这手艺,可不是吹的,包你满意。”
旁边几个等着理发的人,看到何雨柱理完发后的样子,也都纷纷议论起来。
“这小伙子,理完发,可真俊啊!”
“是啊,跟变了个人似的。”
“师傅,您也给我理个这样的发型。”
理发师傅听到众人的夸赞,脸上更是笑开了花。
他拿起剪刀,又给何雨柱修了修边,这才算完事。
“小伙子,以后常来啊。”理发师傅说道,“我保证给你理得更精神。”
何雨柱笑着点点头,付了钱,走出了理发店。
他摸了摸自己的头发,感觉整个人都焕然一新。
何雨柱走在街道上,心里头跟揣了只兔子似的,七上八下。
他寻思着,这重活一世,总得干点啥不一样的事儿。
以前,他是个浑人,眼里只有秦淮茹,被院儿里那帮人耍得团团转。
现在,他算是活明白,那些个所谓的亲情、友情,在利益面前,屁都不是。
他要去看看他师父。
他师傅,谭子光,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御厨传人,一手谭家菜,做得出神入化。
当年,何雨柱在鸿宾楼打杂,谭子光是鸿宾楼里的大厨,也是他父亲何大清的师兄,也是傻柱的师伯。
谭子光见他机灵,又肯下苦功夫,就收他当了徒弟,把一身的本事,都倾囊相授。
何雨柱还记得,刚学厨那会儿,他笨手笨脚,不是切了手,就是烫了脚。
谭子光也不恼,一遍遍地教他,手把手地带他。谭子光常说:“厨子,是灶台上的将军,手上得有准头,心里得有火候。”
谭子光不仅教他厨艺,还教他做人。
谭子光说:“做菜,先做人。心术不正的人,做不出好菜。”
可后来,在何大清跟着寡妇跑路之后,何雨柱鬼迷心窍,听信了易中海的挑拨,跟谭子光闹掰。
易中海说,谭子光藏私,没把真本事教给他。
何雨柱那会儿年轻气盛,听风就是雨,跟谭子光吵了一架,撂下狠话,说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谭子光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指着何雨柱骂:“我谭子光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收了你这么个玩意儿!”
从那以后,何雨柱就再也没见过谭子光。
何雨柱也没去看过他。
直到谭子光去世的消息传来,何雨柱才幡然醒悟,自己当初错得有多离谱。
他悔恨交加,却为时已晚。
这辈子,何雨柱最后悔的,就是跟师父闹掰,现在他只想弥补。
他想跟谭子光认个错,说自己当初混蛋。
何雨柱走到供销社门口,深吸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那年头,供销社可没现在超市这么琳琅满目,东西少,还得凭票买。
何雨柱走到柜台前,售货员是个中年妇女,正嗑着瓜子,眼皮都没抬一下。
“同志,西凤酒来两瓶,大前门来两条,对了,水果糖也来两斤。”何雨柱顿了顿,又补充道,
售货员这才抬起眼皮,扫了何雨柱一眼,慢吞吞地从柜台里拿出东西,报了价。
何雨柱掏出钱和票,递了过去。
售货员接过钱和票,数数,确认无误后,把东西递给何雨柱,又继续嗑起瓜子来。
何雨柱走出供销社,长舒一口气。
他顺着街道,往谭子光家走,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谭子光家住在城南的一个小胡同里,离轧钢厂不远。
何雨柱对这片儿很熟悉,闭着眼睛都能找到。
走到胡同口,何雨柱的心跳得更快。
他深吸口气,稳住心神,朝胡同里走去。
胡同里静得很,能闻到一股煤烟味儿。
何雨柱走到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前,停下脚步。
他认得这扇门,门上的油漆已经剥落大半,露出木头的本色。门环上的铜锈,也已经绿得发黑。
何雨柱站在门前,迟迟不敢敲门。
他怕谭子光不认他,怕谭子光把他赶出来。他心里头,既期待又忐忑。
他想起以前,每次来师傅家,师傅总会变着法儿给他做好吃的。
师傅做的红烧肉,肥的流油,瘦的入味,一口咬下去,满嘴香。
想到这些,何雨柱的肚子,不争气地“咕咕”叫起来。
肚子一叫,他才想起来,自己还是个吃货。
何雨柱站在门前,心跳如擂鼓,手心里全是汗。
他抬起手,敲了几下,又停下来,最后还是咬咬牙,敲了下去。
“咚咚咚……”
沉闷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胡同里回荡。
何雨柱的心,也随着这声音,悬到嗓子眼。
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何雨柱屏住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朱红色的大门。
“吱呀……”
门开,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出现在何雨柱面前。
老太太穿着件旧褂子,手里拿着把蒲扇,慢悠悠地开了门。
“师……师娘……”何雨柱的声音,有些颤抖。
眼前这位老太太,正是谭子光的妻子,徐子珍。
徐子珍,是谭子光的贤内助,也是何雨柱的师娘。
当年,何雨柱在鸿宾楼学厨时,徐子珍没少照顾他。
徐子珍仔细打量着何雨柱,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又有一丝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