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厂长却摆手,没有直接回答:“别问那么多,去到你就知道。赶紧的,车在楼下等着。对,把你那套做菜的家伙事儿带上,挑你最趁手的。”
“还要带刀?”何雨柱一愣,这架势,不像是厂里食堂的事儿啊。他心里隐隐有种预感,但又不太确定。不过看杨厂长这严肃的样子,他点点头:“好嘞,厂长,我这就去拿。”
他转身快步回后厨,马华见他回来,忙问:“柱子哥,厂长说啥事儿?”
“不知道。”何雨柱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那几把磨得锃亮的厨刀,用干净的布仔细包好。
“带刀?去哪儿啊?”马华更糊涂。
“到时候再说。”何雨柱也只能这么说,他拍拍马华的肩膀,“厂里看好,有事儿等我回来再说。”
拎着包好的厨刀,何雨柱再次来到办公楼下。杨厂长已经等在厂里那辆半旧的嘎斯吉普车旁边,司机也已经就位。看到何雨柱过来,杨厂长立刻拉开车门:“快上车!”
何雨柱把工具包放在脚下,坐进去。杨厂长紧跟着也上车,重重地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声:“开车!”
吉普车缓缓驶出轧钢厂的大门,汇入清晨北京城的车流中。车厢里一时间有些沉默,只有发动机的嗡嗡声。
杨厂长坐在副驾驶座上,身体绷得有点紧,不像平时那样放松地靠着。他时不时地抬手看看腕上的手表,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眼神也总是瞟向窗外,似乎在确认路线,又像是在担心什么。
何雨柱坐在后排,看着杨厂长这副样子,心里那点预感越来越清晰。这气氛,这做派,太熟悉。
车子没有往市中心或者其他工厂的方向开,而是拐上一条绿树成荫的大路。路两旁的建筑渐渐变得不那么密集,偶尔能看到一些带着院墙的独立建筑,门口还站着哨兵。
何雨柱的心跳开始加速。这条路……这条路他认得!
上辈子,他就是坐着杨厂长的车,沿着这条路,第一次去给那位身份尊贵的大领导做家宴。那一次,可把他紧张坏,也正是那次机会,让他在领导面前露脸,后来才有不少“特殊任务”。
可是……时间不对啊!
他清楚地记得,上辈子第一次去大领导家做菜,应该是再过一两年的事情,怎么会提前到这个时候?难道是因为自己重生带来的蝴蝶效应?还是说,这辈子有些事情的轨迹,已经悄然发生改变?
何雨柱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提前也好,这说明机会来得更早。上辈子第一次去,自己确实有些地方做得不够好,现在正好可以弥补。
他开始在脑子里快速复盘上辈子那次经历。
记得当时自己年轻气盛,虽然紧张,居然顶撞上大领导夫人,嘿嘿,不过大领导眼光好,一下子看出来。不过上一次有傻茂,不知道这一次还会不会有傻茂的存在呢?何雨柱一直在心里暗想着。
现在想起来,自己当时确实是太嫩,不懂得分寸,把在自家厨房或者厂里食堂的那一套带到那种场合,简直是犯下大忌。
这辈子,可不能再犯这种低级错误。
手艺是根本,这个他有自信。关键是“眼力见儿”和“分寸感”。要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少说话,多观察,把菜做好,把事儿办妥,这才是最重要的。
想到这里,何雨柱的心反而定下来。既然是提前,那就把握住这次机会。这不仅仅是做一顿饭那么简单,这关系到杨厂长的位置,关系到轧钢厂的前途,当然,也关系到他自己未来的路。
他看一眼还在紧张地看着窗外的杨厂长,心里忽然有点想笑。这位厂长,平时在厂里威风八面,到这种时候,也跟个普通人一样,紧张得手心冒汗。
“厂长,”何雨柱忽然开口,语气轻松,“您放松点儿,看您这眼圈儿都快绷出褶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这不是去炒菜,是去上战场呢。”
杨厂长被他这冷不丁的一句逗得一愣,随即狠狠瞪他一眼,压低声音斥道:“你小子少给我嬉皮笑脸的!这事儿非同小可!告诉你,待会儿到地方,一切行动听指挥,让你干啥就干啥,不让你干的,别瞎动;不让你说的,嘴巴给我闭严实!要是出半点岔子,别说你,我这个厂长都可能当到头!多做事,少说话,特别是你那嘴巴,少说得罪人的话。听明白没有?严肃点!”
虽然语气严厉,但何雨柱听得出来,杨厂长这话里更多的是紧张和嘱咐,而不是真的生气。他连忙收起玩笑的心思,坐直身体,认真地点点头:“明白厂长,您放心,我保证把菜做好,不给您丢人,不给咱们轧钢厂丢人。”
杨厂长这才稍微松口气,但眉头依然紧锁,显然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他掏出手帕,擦擦额头渗出的细汗,又理理自己的衣领,仿佛这样能让自己显得更镇定一些。
吉普车又行驶一段路,拐进一个看起来更加肃静的区域。路边的行人几乎绝迹,只有偶尔驶过的军绿色车辆。道路两旁的院墙更高,门口站岗的哨兵也更加笔挺。
何雨柱的心脏再次有力地跳动起来。
就是这里。
虽然大门还没看见,但他已经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无形的压力和庄重感。
上辈子的记忆碎片涌上心头,既有紧张,也有兴奋,更有这一次势在必得的决心。
车速渐渐放慢,最终在一个不起眼但守卫森严的大门前缓缓停下来。
杨厂长深吸一口气,整整表情,推开车门,回头对何雨柱做个眼色:“下车,跟我来。记住我刚才说的话!”
何雨柱好奇的下车左右看几眼,杨厂长看着何雨柱的模样,不由问;“你在看什么?”
何雨柱道:杨厂长,您没叫其他人吗?”
杨厂长眼睛一瞪:“多做事,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