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之正在宾客之间周旋,等着沈云乐来给他长颜面。
结果没等到沈云乐,却等来蓝灵若和鼻青脸肿的丫鬟。
听到丫鬟的汇报,裴淮之心中既心疼又愤恨。
还带着几分心慌。
昨天沈云乐说要休夫,他便故意一早让若儿去刺激她,只想让她知道,若是不安分守己,便会失了他的心,将他更推到若儿身边。
可是没想到,她居然完全不当回事!
不仅如此,还再次羞辱若儿。
难不成这次落水之事他对她太过冷落,让她彻底寒了心?
思及此,裴淮之有些慌张了起来。
虽然坚信沈云乐还爱着他,但若是她真的伤了心,说不定真就从此怨上了他,岂不是很多事都无法顺利进行?
他赶紧安排好蓝灵若,正欲去寻沈云乐,却见她陪着刺史夫人言笑晏晏而来。
裴淮之想要完全掌控梁州,必要先将刺史纳入麾下,此前她已经花了很多物力财力进刺史府,甚至与刺史夫人也关系融洽。
今日若是再添一把火,那刺史顾岭也就会彻底与裴淮之交心。
可惜,今日她一定会让前面所有的努力化为乌有。
裴淮之见她乖巧来了,道是她想通了,对若儿应还是使着小家子气,便也就不追究了,“今日过后你与若儿再无恩怨,一会你带着若儿与各位夫人相识一番,以后王府事务她也可以给你分担一些。”
沈云乐懒得理他,只是邀刺史夫人一起去欣赏花卉。
“这些可都是从京都带来的珍品,夫人要是看上哪株可带回府上,我会让花匠告知养护方式。”
“真是株株娇艳欲滴,还是你贴心,那我就不客气了。”刺史夫人指着其中一株让人收下,也同样一个眼神都不给裴淮之,便跟着沈云乐一起走开。
走入亭中,刺史夫人道,“哼!男人都是朝三暮四的狗东西,外面早就在传梁王有个娇弱的表妹,没想到这么毫不顾忌的护着,郡主你也不必忍气吞声,这种不清不楚的人就不该留在府里直接送走。下回再有这狐媚子出现的宴会你也不用叫我,我不会来。”
这刺史夫人是梁州镇北将军之女,也算名门,当初嫁给顾岭也算情投意合,却不想成婚才一载顾岭出门剿个匪带回了个义妹,整日跟上跟下处理匪寇之事,最后也不知怎得两人上了床。
她闹也闹了,最后娘家人还劝她大度,她和离无望,便对顾岭再没了希冀,只是恨极了什么表妹、义妹的,假借名义行苟且之事!
沈云乐笑着点头,“谢过夫人指点,云乐知道的,以后夫人也不必来王府,有事我会去刺史府寻你。”
刺史夫人闻言,疑惑看着她。
沈云乐道,“因为我已经打算踢了裴淮之,已经变了心的男人没必要留着过年。”
刺史夫人大笑,“不愧是我偶像沈国公之女,拿得起放得下,刚毅果断。他日你若与梁王成功和离,我定会送上丰厚大礼,祝你脱离泥潭深渊。”
她因为太多枷锁无法随心所欲,若是沈云乐能做到,她是真替她高兴。
两人在亭中聊了好一会,舒贵人让人来请了才起身。
去往宴厅的路上,却见远处一人被簇拥着去往前院。
那人颀长身姿一身玄袍,姿态孤傲清雅又高贵无双,连远处之人也无法忽视他周身的凌厉与威严。
她似乎未在梁州见过有如此气质之人。
秋月好奇道,“那人是谁啊?看那些权贵都围着他,我们梁州何时来了此等大人物?”
别说梁王了,就连她家郡主初来此地,这些地头蛇也是爱搭不理的。
“是摄政王。”
抱夏淡然道。
沈云乐皱眉,她来梁州前朝堂上可没什么摄政王,这是新立的?
而且这么远,抱夏怎能一眼便看出是摄政王?
她转头疑惑道,“抱夏,你怎知他就是摄政王?”
抱夏暗自懊恼,看出沈云乐对她有所疑虑了。
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多话的嘴!
眼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道,“我也是听府里下人说的,说是最近朝堂上这位摄政王风头正盛,很得皇帝喜爱,又听说来了梁州,这么看,眼前之人应该就是了。”
刺史夫人见状也解释道,“小丫头眼力不错,那位确实是摄政王裴卿安。”
那日顾岭急冲冲跑出府去拜见,她正好遇到便认得。
沈云乐勾唇一笑。
“哦?看来这府里下人消息很是灵通,抱夏你与这府中之人处得也很是不错嘛!”
抱夏后退半步,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只是闲来无事,打听打听,有有趣的事也好说给郡主听听解解闷。”
呜呜……主子,抱夏心里苦,你再不来,我就要被你女人看穿了!
沈云乐不再逗她,领着刺史夫人继续走。
到了前厅,倒是见到了那位摄政王。
刚才惊鸿一瞥身姿卓然,却不想这样貌却平平无奇,倒是那眉眼俊朗非凡,配在这脸上有些可惜了。
众位夫人此时正围着长公主与舒贵人奉承,便见沈云乐娉婷而来。
一袭绯色宫装,腰束缕金散花软烟罗裙,裙摆绣着大朵秋海棠,随着她的走动,步步生花,明眸流转间,楚楚灵姿尽显高贵典雅,直把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
秀雅绝俗,美艳不可方物,不愧京都第一美人盛名。
一来,便先去了长公主处行了礼节。
转头见着舒贵人,也行了礼。
她一来,众位夫人忙止不住夸赞。
“老早听闻云乐郡主乃京都第一美人,如今看来说是全国第一美人也不为过。”
沈云乐淡然一笑,她去各家府上拜访时,可都躲着不见,还是她强硬送上拜帖,那些官员不得不看在她是郡主的份上应了下来。
所以这些女眷倒还是第一回见她。
“各位夫人谬赞了,论倾国之姿,远在宫里的皇后娘娘才是天下第一。”
闻言,众人眼光扫过舒贵人。
自家儿媳如此直白夸赞算是她的劲敌之人,也太不把舒贵人放在眼里了吧。
舒贵人面色一僵,随即尬尴应和,“云乐说得对,要说担得起这天下第一的只能是尊贵无比的皇后娘娘。”
当她说出此话时,沈云乐将长公主眼中的讥讽看得一清二楚。
她们之间,果然不像看上去那么和谐。
前世她记得从梁州回京都后不久,身体康健的长公主突然就病逝,现在想想怕是与裴淮之脱不了干系。
见众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舒贵人连忙拉过来蓝灵若介绍道,“这是本宫的外甥女蓝灵若,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京都便有了才女之名,日后还望众位夫人能多多照应。”
蓝灵若一副娇羞模样,“是姨母谬赞了,若儿也只是略懂而已,他日若是有机会,还望能与众位夫人切磋一二。”
刺史夫人挑眉,“姨母?这难不成就是住在西院的那位表小姐?听说与梁王关系不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