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陈晓军回到了家。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甜腻的香味。
母亲魏曼如正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着,案板上放着揉好的面团和各种馅料。
“妈,做什么呢?这么香。”
陈晓军凑过去看。
魏曼如转头看他,脸上带着笑意:“这马上中秋了嘛,做点月饼,外面卖的那些,哪有自己做的好吃。”
中秋?
陈晓军这才猛地想起,忙着挣钱,都快忘了日子,可不就是后天中秋节了么。
“嗯,还是妈做的月饼最好吃。”
陈晓军随口应着。
魏曼如擀着面皮,头也不抬:“等会儿我多做几个,你给沈……送两个去。”
“巧云不在家,他一个大男人,估计也懒得弄这些。”
想到沈文山,陈晓军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心头。
给沈文山送月饼?他也配?!
“我不去!”
陈晓军语气斩钉截铁,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
“一个卖女儿换彩礼的货色,我看见他就觉得晦气!还给他送吃的?门儿都没有!”
魏曼如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有些无奈地看着儿子。
“晓军,话不能这么说,现在巧云还没过门呢,这关系该处还得处。”
“等以后巧云成了你媳妇儿,他沈文山就算想拿捏咱们,也得掂量掂量,现在,面子上总得过得去,不然巧云夹在中间也难做,你说是不是?”
先礼后兵,先把人娶进门再说。
陈晓军明白母亲的意思,是为了他和巧云好。
但一想到沈文山那副嘴脸,他就膈应得慌。
玛德,为了巧云,忍了!
他捏着鼻子,闷声闷气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月饼很快就做好了,烤得金黄诱人。
魏曼如挑了个好看的,用干净的布袋子仔细包好,递给陈晓军。
陈晓军拎着布袋,心里一百个不情愿地出了门,朝着沈文山住的筒子楼走去。
天色已经擦黑,筒子楼里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灯火。
陈晓军走到沈文山家那栋楼下,正准备上楼。
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一楼角落里,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人穿着件旧衬衫,弓着腰,脑袋几乎贴在一个亮着灯的窗户上,正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里瞅着什么。
小偷?
陈晓军心头一凛,这年头治安不算太好,偷鸡摸狗的事情时有发生。
他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悄悄脱下了脚上的布鞋免得有生意,准备来个出其不意。
他像猫一样,踮着脚尖,悄无声息地靠近那个身影。
离得近了,借着窗户里透出的光线,陈晓军看清了那人的侧脸。
!!
陈晓军的瞳孔骤然收缩!
沈文山?!
这个猥琐的、几乎趴在人家窗户上的身影,竟然是他那个未来的老丈人——沈文山!
他在这里干什么?!
陈晓军强压下心头的惊疑,侧耳细听。
哗啦啦的水声从窗户里传出来,伴随着一个女人隐约的哼歌声。
里面有人在洗澡!
这个认知像一道闪电劈中了陈晓军!
沈文山这个老王八蛋,竟然在偷窥女人洗澡?!
畜生!人渣!
一股难以遏制的恶心和狂怒,瞬间冲上了陈晓军的头顶。
血液仿佛在刹那间沸腾!
他想到沈巧云竟然有这样一个爹,想到自己以后可能要管这种人叫岳父,只觉得一阵反胃!
去他妈的面子!去他妈的先礼后兵!老子今天就替天行道!
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
陈晓军眼中寒光一闪,拎着月饼的手猛地一抖。
里面热乎乎的月饼被倒了出来,滚落在草地上。
陈晓军抖开空布袋,一个箭步上前!
沈文山正看得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动静。
突然!
一个布袋猛地从天而降,准确无误地套在了他的头上,眼前瞬间一片漆黑!
“呜?!谁?!”
沈文山吓得魂飞魄散,刚要张嘴大喊。
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死死捂住了他的嘴巴,另一只手像铁钳一样箍住了他的脖子,巨大的力量将他猛地往后一拖!
“呜呜呜!!!”
沈文山拼命挣扎,手脚乱蹬。
但捂住他嘴巴的力量极大,他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呜咽声。
陈晓军捂着他的嘴,半拖半拽地将他拖进了筒子楼旁边那条漆黑、堆满杂物的小巷子里。
砰!
陈晓军将沈文山狠狠掼在地上,扬起的灰尘呛得他咳嗽。
沈文山刚想爬起来呼救,一只大脚已经狠狠地踹在了他的屁股上!
“嗷呜!”
沈文山疼得惨叫一声,声音却被捂住的嘴巴堵得变了调。
陈晓军还不解气,隔着布袋子一把揪住他稀疏油腻的头发,迫使他抬起头。
啪!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寂静的小巷里回荡。
陈晓军左右开弓,狠狠地扇了沈文山十几个大耳刮子!
“呜呜……饶……饶命!好汉……饶命啊!”
沈文山被打得晕头转向,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含糊不清地哀求。
听着沈文山那如同丧家之犬般的呜咽求饶,陈晓军胸中的那股恶气,终于随着这噼里啪啦的巴掌声,狠狠地宣泄了出去!
爽!
他胸腔里翻腾的恶气找到了宣泄口,畅快淋漓!
但他并未失去理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
打够了,也该收手了,不能真闹出人命。
陈晓军一直没有开口,只是死死将沈文山那颗还套着布袋的脑袋,按在满是尘土的地面上,又朝着他屁股狠狠踹了几脚。
力道之大,让沈文山疼得浑身一抽搐,呜咽声都带上了哭腔。
就在沈文山以为这顿毒打还没完的时候,头上的布袋猛地被人向上一抽。
眼前骤然恢复了光明,虽然依旧是漆黑的小巷,但至少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了。
他还来不及看清是谁下的毒手,只听“嗖”的一声轻响。
一道黑影已经如同狸猫般敏捷,三两步助跑,双手在旁边矮墙上一撑,干净利落地翻了过去,消失在墙后的黑暗中!
“哎哟……哎哟喂……”
沈文山趴在地上,浑身骨头仿佛散了架,脸上火辣辣地疼,嘴里满是泥土和血腥味。
他挣扎着爬起来,看着空荡荡的巷口,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