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匕首并不如他预期般直插他的心脏。
在划开一定的位置后,黑血喷涌而出,林萱直接丢了匕首,扯过两块干净巾帕捂住伤口,却又不敢按压太过,免得影响毒血排出。
血液颜色慢慢由黑转红,她不敢松懈,又换了一条干净巾帕轻轻捂住伤口,手上飞快扎下数枚银针,将毒素全都逼到此处。
血液颜色再次变深,她轻轻滑动每一根银针,让银针微微颤动,排出更多毒血,直到血液颜色变得鲜红,她才拔下那些银针,又在伤口处扎了几针,为沈逸辰止血。
又过了一柱香时间,她收了所有银针,半蹲着这么久,她的腿和腰都不是自己的了,但还是要先给沈逸辰包扎伤口。
但一抬眼,就对上了沈逸辰的眸子。
林萱先是吓了一跳,沈逸辰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按理说,起码还要一个时辰后才会醒。
但又绽开了笑颜,“大人,毒血已经成功排出来了!”
之前在外面遇袭回来,林萱就没有收拾,依旧是那副发髻松散,脏兮兮的模样,刚刚又沾上了几丝污血,本该是狼狈又污秽。
但此刻,林萱的那双眸子,如繁星闪亮,笑靥如花,让沈逸辰突然觉得,似乎,有些可爱。
她难道,真的不是有心接近,蓄意杀了他?
这么好的机会,她竟真的只是帮他解毒?
沈逸辰松了手劲。
那便当做一只有些可爱,又有点用的小猫,养着吧。
沈逸辰正想坐起来,林萱忙上前阻止。
“大人,稍等,我先替您包扎伤口。”
说着,便拿了干净的白布条,一圈一圈缠上沈逸辰的胸膛。
少女的发丝落下几许,随着她的动作,在沈逸辰的腰腹处滑动,带起丝丝痒意。
他闻着少女的香气,垂眸看着林萱松散的发顶,嘴角带起一丝自己也没有察觉的弧度。
全部都处理完后,林萱也是真的累瘫了,留下两张清除余毒的方子,和沈逸辰告退后,就回了自己的西跨院休息。
时沐探头探脑的往里瞅。
只看见自家大人已经重新收拾好了,坐在案前处理公务。
作为一个合格的贴身侍卫,虽然他受了伤,但还是坚守岗位,一定会感动他们家大人的。
时沐的脚尖刚伸进书房。
“滚出去。”
沈逸辰头也没抬。
血腥气和尘土味隔着好远就闻见了,一点不如那股淡淡青草香让人闻着舒心。
另一边,林萱又一次病倒了。
她新婚后虽然高热退了,但身体还没养好,又遇上回林府、刺客这一遭,还耗费心力为沈逸辰解毒,这回到西跨院一躺下来,到半夜又发起了高热。
时沐连夜又去把大夫请过来,大夫被颠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要不是因为这是沈阎王的居所,他还真想转头就走。
再次给林萱搭脉开药,啧啧啧,这病得比上次还厉害,这静岚院的传闻果然是真的!
真的是地狱魔窟,而沈阎王也完全不会怜香惜玉,即使是自家夫人!
同一时间,另一个传闻也在官宦人家间传播。
据说,沈阎王竟真的陪新婚夫人回门了!
但,别人回门,一家人和和气气吃顿饭,他回门,那是血洗岳家!
林府之中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全府的府卫无一活口,粗实婆子不是断气就是断手,几个能做主的人也全都躲起来不见人!
从林府正堂洗出来的血迹,染红了整个池子,到夜晚还能听见那些府卫的惨叫!
沈阎王不负阎王之名,连回门都能搞成修罗地狱!
于是乎,第二日,京中关于沈逸辰的传闻又多添了两个。
林梦月如今还在林家,打被成猪头脸后,打算先在林府养伤。
而沈逸之断了手臂,不愿留在林府修养,先行回了伯府。
林梦月和刘秀莹听见传闻后,眼中满是快意。
“哼,就知道那个小贱人是硬撑门面,一个买来的指挥使夫人之位,沈逸辰能对她有几分真心。”
“也不过是在我们面前摆摆谱罢了,你看那沈逸辰杀人不眨眼的样子,兴许啊,林萱就是被他打得起不来床的!”
林梦月轻笑,但如今嘴还肿得很香肠一样,一笑就疼。
“娘!我们不能白白让林萱那个贱人打了吧?”
虽然是沈逸辰命人打的他们,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林萱。
“自然,此事母亲自会安排。但是月儿,女婿如今断了双手,正是需要人安慰陪伴的时候,你一直在娘家,是不是不妥?”
“可是,娘,月儿这脸……”
林梦月也有些踌躇,一方面她想陪在沈逸之身边,彻底抓住他的心,另一方面,又怕他日日对着自己这张脸,以后看见她都提不起兴致。
刘秀莹从妆匣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盒子。
“这是娘偶然得到的红颜丸,可让女子更加美丽,皮肤更加嫩滑,身子也更加柔若无骨。”
刘秀莹凑近林梦月的耳边。
“动情时,身上还能产生异香,让男子越加欲罢不能……”
林梦月羞红了脸,但还是飞快接过红颜丸。
“娘,你怎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刘秀莹摆摆手。
“这些你不用管。若沈逸之真如你说的,将来封侯拜相,那你更应该在微末时彻底抓住他的心。”
“娘的意思是?”
“已经开过荤的男人,最是容易被那些下等的婢子爬上床。我们林家也有自家医馆,那些人都认识你,明日你就去医馆,什么对脸伤好的好药都用上,尽快恢复,回伯府去。”
林梦月点点头。
“是,娘,月儿知道了。”
——
外界的传闻,林萱一点没管,等她恢复好,再次走出院门,已经又过了好几日。
虽在病中,但她日日遣人去给老夫人送东西,东西收下,却一直不得见。
她便只能专注于其他事情,之前的嫁妆和赔礼,赵嬷嬷这几日都已经整理好入册,她拿过来细细翻看,并无遗漏。
看到这些,她又想起温青黛,据说当年她出嫁时,十里红妆,嫁妆那一头已经进了伯府,这一头都还没出温太傅府。
自来母亲的嫁妆由子女继承,但如此大量的嫁妆并没到沈逸辰手上,从她聘礼中有温青黛的嫁妆,上辈子又在陈如兰房中见了一些,想来大概是在陈如兰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