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昏黄的灯光在三人之间投下细长的阴影。
小瑶姐姐阴沉着脸,声音冷得像冰:“若雪,你这样做……和‘极道’有什么区别?”她的目光锋利如刀,“你要保护这个生肖,和极道的意志一样保护终焉之地。”
若雪姐姐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的眉头紧锁,眼中燃起压抑的怒火:“你说我是极道也罢,说我是疯子也好。”她向前一步,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但如果你要伤害这个孩子有朝一日,你会后悔万分。”
话音落下,小瑶姐姐的嘴角扯出一丝勉强的笑。
“之前我就怀疑你是……没想到,还真的是。”
我站在一旁,心脏狂跳。我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隐约能猜到——**若雪姐姐,似乎就是小瑶口中的“极道”**。可是……为什么?明明都是“参与者”建立的组织,为什么要彼此敌对?
若雪姐姐忽然笑了,可那笑意未达眼底:“所以,你猜出我是极道的人了。”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某种决绝,“那么,你的决定是什么?”
小瑶姐姐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答应你,不杀这个孩子。”她抬起眼,目光复杂,“但是……我们就此分手吧。”
说完,她低下头,转身离去,背影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格外孤独。
若雪姐姐站在原地,明明在笑,可她的眼神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温度。
我感觉胸口发闷,喉咙发紧,像是自己做错了什么。自从来到这里,我似乎一直在给别人添麻烦……
我弱弱地开口:“若雪姐姐……你怎么了?”
若雪姐姐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声音轻快:\"我很好呀,没什么事~\"她转身时眼角闪过的泪光,她哭了这是藏不住的。
她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掌心温暖又柔软:\"小老鼠,你要好好活下去。\"她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个秘密,\"有朝一日,我们会离开这个地方......到时候,你一定要好好的。\"
我用力点头,喉咙发紧:\"嗯!我一定会的!\"
若雪姐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东西,塑料包装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喏,给你。\"她晃了晃那包花生米,\"这可是我从便利店顺来的,最后一包了。\"
我小心翼翼地接过。包装袋摸起来凉凉的,上面印着我不认识的文字。以前在村里,我们吃的花生都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还带着泥土的清香。
\"谢谢姐姐,我...\" 当我抬起头时,仓库里只剩我一人。
我追出去,刺眼的阳光中,若雪姐姐的背影已经走得很远。她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渐渐融化在耀眼的光晕里。
低头看着掌心的花生米,塑料包装被我攥得沙沙作响。
但我知道,现在还不能吃。
虎叔叔他们一定也没见过这样的花生米。得带回去,和大家一起分享。
\"今天上班真顺利!\"我忍不住小声欢呼,捏着口袋里那颗沉甸甸的\"道\",指尖还能摸到花生米包装袋的锯齿边缘,\"第一对客人就赚了一颗道,还有吃的...接下来会不会更多?\"
我挺直腰板站在仓库门口,夜风卷着铁锈味掠过鼻尖,再没有其他参与者出现。
夕阳的余晖彻底消失时,那扇发光的门在墙上浮现。我耷拉着脑袋钻进去,列车的冷气激得打了个喷嚏。
\"小老鼠!\"
虎叔叔的阴影笼罩下来,他的铜铃般的眼睛扫过我全身:\"今天赔了几颗?\"
\"嘿嘿...\"我献宝似的掏出那颗\"道\",金属在掌心泛着幽蓝的光,\"我赚了一颗!\"声音不自觉地扬高,\"我没有让白羊哥哥赔钱!\"
\"虽然...虽然从小到大他们都叫我赔钱货。\"我抓紧那颗\"道\",塑料包装袋在口袋里沙沙作响,\"但这次真的...\"
\"你...你赚了一颗道?\"他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喉咙。
我眨了眨眼:\"我们出去...不就是为了赚道吗?\"
他的手无意识地抠着面具边缘,\"老子今天可是赔了七颗啊!\"
我眨了眨眼:\"我们出去...不就是为了赚道吗?\"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蛇哥哥和黑羊哥哥他们走了过来,我们也回到了白羊哥哥的房间。
白羊哥哥的房间还是那么亮得刺眼。但奇怪的是昨天打翻的菜不见了,断腿的桌子完好无损地立在中央,连污渍都没留下。
我蹲在角落,捧起那颗熟悉的土豆。温热的触感透过表皮传来,像是奶奶做的。
虎叔叔的筷子啪地敲在我碗边。
\"喂,你怎么又啃土豆?\"他粗声粗气地说,老虎面具下的呼吸喷在我头顶,\"还真把自己当老鼠了?\"
没等我回答,他的筷子已经闪电般探进黑羊哥哥碗里,夹了一个鸡腿。
油光发亮的鸡腿落进我碗里时,黑羊哥哥的蹄子猛地踩裂了地板。
\"没完了是吧?\"黑羊哥哥的面具下传来牙齿摩擦的声响,\"非要从老子碗里抢?\"
虎叔叔满不在乎,头摇摇晃晃的说:\"帮你减肥。\"
我小声道谢,鸡腿的油脂在碗底积成小小的湖泊。
饭桌上的喧闹突然安静下来。白羊哥哥的金边眼镜泛着冷光。
\"今天收了多少?\"
\"我赚了一颗道!\"我迫不及待地掏出那颗蓝色晶体,却在看到白羊哥哥眼神的瞬间僵住了——他的瞳孔缩成两道细缝,像盯住猎物的蛇。
\"鼠。你觉得...自己很聪明?\"
我被吓得手上的「道」,也掉在桌上。
当我说完全部经过后,白羊哥哥的羊毛突然簌簌抖动起来。他站起来时,天花板的光线被完全遮住。
\"你不必留在这里了。\"
虎叔叔猛地站起来:\"羊哥!她好歹赚了道,比我们...\"
\"我要的是能说谎的赌徒。\"白羊哥哥温柔的声音像在唱摇篮曲,\"不是只会说真话的...老鼠那么你是活不下去的,现在去死,现在去死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解脱。\"
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虎叔叔的金属面具歪斜着,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羊哥...难道在这个鬼地方,只有说谎才能活吗?\"他的爪子死死抠着桌沿,\"就算变成了这副模样...我们至少该保护一个孩子...\"
白羊哥哥的羊毛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银光,声音却冷得像冰:\"听听她设计的游戏——随时可能被参与者反杀。\"他的羊蹄轻轻敲击桌面,\"规则一旦定下就不能更改。那两个女人还算有良心,但下次呢?\"
我盯着碗里凉掉的鸡腿,油脂凝固成白色的霜。虎叔叔低着头,尾巴无力地垂在地上。黑羊哥哥突然开口:\"羊哥说得对...她这个年纪,不该见证人性的丑陋。\"
蛇哥哥的尾巴猛地扫过地面,金属鳞片刮出刺耳的声响:\"所以让她去死就是解脱?\"他的竖瞳缩成一条线,\"我们手上沾的血还少吗?\"
\"你他妈装什么圣人?\"黑羊哥哥的脚撞翻了椅子,\"真当自己是救世主了?\"
争吵声中,我慢慢站起来。口袋里的四颗\"道\"沉甸甸的,还有那包没拆的花生米。
\"别吵了...\"我的声音太小,被淹没在怒吼里。
于是我把它们全都放在桌上——四颗道,和一袋皱巴巴的零食。
\"谢谢你们的饭。\"我对着他们鞠躬,就像奶奶教我的那样,\"我是赔钱货...不值得你们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