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组长!为什么要把话讲得这么难听!”
即使不是面对面,纪禹琛的话也仿佛说到了他的脸上。
“闭上眼睛好好想想吧。如果我成为另一个海外情报局的目标,我会直接回国,先杀了你和车长。”
“什么?!”
年轻黑客罗文昌吓得直哆嗦。
“园里不就只有两个人认识我吗?即使已经不是黑探,知道我信息的人还是越少越好吧?而且一次性处理起来比较方便。当然,顺序的话,就按照你们走过路的长度。”
“那是……那个时候能用的吗?”
罗文昌咽了咽口水。
“假如每个人每天走十分钟。那五十多岁的车长走的路会比一个二十多岁的你要更长。所以,她也更容易杀死那些走得没她长的人。”
“呃……”
根本没有可比性好吗?车长比他走过的路要多得多,杀死他也是轻而易举的。
“我故意提起这个话题,是想确保你能明白我的意思。我不相信老板或同事。即使这样,你还想继续和我一起工作吗?想来我旁边?再提一次?”
“呃……组长……那就祝您一路顺风。”
“好的。”
这是一声带着笑意的低语。
“我也会安静地待着,没让你来找我,就别找我。”
与轻柔的语气不同,这句话让罗文昌的脊背一阵发凉。
他也是一个黑探,他假装成普通人,轻轻一笑,然后就那样,把注射器插进叛徒的心脏。
黑探因为说话好听,所以才是黑探。
说到底,他们都是国家认可的持有杀人执照的人。
“啊,还有一件事!”
“为什么在一个已经结束的对话里,你的舌头还这么长?”
纪禹琛很快就变得警惕起来。
黑色镜片下的浅灰色虹膜,在这一刻真的像一把刀片一样锋利。
罗文昌从未见过这双眼睛。
他想,真的有人见过这双眼睛吗?
罗文昌迅速扫除脑海中沉闷的想法,脱口而出。
“看来,夜枭真的很爱组长。”
“……”
纪禹琛连最后一丝作为人的气息都抽回了,充满了警觉。
夜枭是徐凌的代号。
“其实一个月前,这里的支队就闹得沸沸扬扬。夜枭浑身是血,他们说那是她丈夫的血。然后,因为她提交了她丈夫的失踪报告,当天值班的警察因此被训斥了。搜索速度比想象的要快。稍微晚一点就会留下痕迹。不知道是运气好,还是……”
“……血?”
纪禹琛略显粗鲁的声音打断了他。
“什么?”
“什么血?”
“我一查,原来只是她自己的血。可是在支队的监控里,她连脸上都是血,警察看到后吓得都要睡着了。”
“……”
“组长?您在听吗?”
“继续。”
“啊,……因为失踪报案处理得比预期快,所以组长的假名字也很快被揭穿了。我以为至少要两天才能办到。不知道为什么,夜枭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
“我还截取了视频,组长您要不要看一看?”
话说完后是一片寂静。
沉默了很久,罗文昌本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
“组,组长?”
他可怜兮兮地叫了一声,但仍然没有回应。
只隐约听到其他的声音。
罗文昌的手心开始出汗。
“在三秒钟内说出我应该看那个视频的理由。”
在一个冷得令人发指的声音中,罗文昌说:“嗯……那个,那个……”
在纪禹琛说这话之前,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罗文昌狼狈地挠了挠后脑勺。
面对变得冷淡的上司,他比想象中要紧张得多。
与此同时,从三开始倒数的纪禹琛低声说道。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你知道的,徐凌她只是一个疯子。我平常翻看完一份文件,就会立即把它撕碎。从撤退命令下达的那一刻起,夜枭也进入了碎纸机。你难道不知道?”
“对不起……!”
“你不知道?”
“知道……!”
“不要妄下定论,也不要含糊其辞地强调。”
“……对不起。”
现在好像就是那个意思。
他也要被纪禹琛抛弃了……
罗文昌现在非常确信这件事。
但他也学到了一点。
这也是所谓的人之常情,对长期监视的目标产生人性的情感是很自然的。
他在接受培训时,这一点就被充分强调,说是需要警惕的部分。
可是他现在却掉进了这个陷阱……
迟来的顿悟涌向罗文昌。
不知为什么,他的后背一阵发热。
但纪禹琛在这方面就有些与众不同。
他不会给予任何人一丝情感,无论是认识一天的人,还是认识十年的人。
他对周围的人都是那么冷淡吗?
即使看到了认识十年的车长,纪禹琛也毫不掩饰地说要杀了她。
这顿时让罗文昌感到脊背发凉。
“你以为我真的结婚了吗?”
“夜枭只是目标,我扮演的角色恰好是她的‘丈夫’。任务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把那些无聊的事情翻出来呢?别回头,也别在意。”
纪禹琛带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语气斥责道。
“你会因为和普通人做了而被抓住吗?你是不是搞混了,罗文昌。”
“是的,是我的错!”
啊呦,这嘴,嘴……!
罗文昌狠狠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你去找找哪里有没有性教育的培训员吧,就说是哥哥我让你来的。我们文昌现在简直是一棵良心干净生长的幼苗了,对吧?”
他的嘲讽让罗文昌的脸都红了,但他很快就清醒过来。
“不,我不需要!”
“如果你明白我的话了,就别再提夜枭的任何事情。”
一段时间后,那嘶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
“滋——!”
就在那一刻,通信突然中断了。
纪禹琛的心情好像很不好……
还是他太业余了……
真正执行过作战任务的人员对完成的任务应该既不留恋也不执着。
罗文昌啪嗒啪嗒地把头放在键盘上,叹了口气。
然后,他把耳朵里的耳机摘下来,缩起了身体。
他最后默默看了一眼夜枭的照片,然后关掉了显示器的电源。
就这样,历时约两年半的《夜枭之笼》行动宣告结束。
————
世界看起来是颠倒的。
徐凌将髋关节和肩部成一条直线,脚尖用力。
她贴着墙壁,手握一根棍子,只盯着地板。
在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抓住那个男人,打算在被他抓时要逃跑之后,她第一件事就是恢复受伤的身体。
她把没吃的饭都补了回来,还认真地接受了眼科治疗。
因此,她的视力不知不觉地提高到了日常生活中不会有任何问题的程度。
“呼……呼……”
双臂上均匀的重量让她感到欣慰。
她有多久没这样随心所欲地控制自己的身体了?
似乎一切终于都回到了原点。
“呃……!”
但是,当她想到幸福的婚姻只是一个布景,只是某人的精心策划时,眼前又是一片空白。
崩溃的徐凌直接瘫坐在地上。
对她来说,这是一个比任何东西都真实的世界,是她唯一存在的真实世界……
“靳宪……靳宪……”
久远的呻吟声再次在她的脑海里响起。
但每当感到如此痛苦时,她都会咬紧牙关站起来,站在婚纱照前。
准备结婚,举行仪式,拍摄婚纱照,然后像炫耀般挂起来的照片——
它其实只是一个空相框。
恢复视力后,她最先注意到的,被欺骗痕迹,就是这个巨大的相框。
墙上只有一个空空的框架,他都没有用任何可笑的道具掩盖。
靳宪看到第一次收到相框时感到高兴的她,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这真的……一点都不好笑。
“靳宪,你这个混蛋。”
无论她怎么翻看手机,空空的相册里什么都没有。
即使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她也会偶尔用手机拍一些照片……
但是现在……
一个连丈夫的脸都不认识的妻子。
不知道丈夫的脸也要去找他的妻子。
她感觉自己被迷茫所窒息。
但她不想就此放弃。
她开始计划今后的行动。
————
“犯罪……你想被抓到是什么意思……”
许娜的眼睛像遭遇台风一样剧烈摇晃着。
那是一个天空湛蓝、天气格外晴朗的下午。
“因为我这边根本没有人脉。”
无奈之下,徐凌只能联系跑腿中心的工作人员许娜。
从第一次接到电话到现在,在这段时间里,许娜一直关心着她的安危。
她跟她说,“即使没有业务往来,顾客也一直在我的心里”。
所以许娜这次也欣然接受了这次见面。
“我也考察过情况。我想听听你的建议,我是否可以只带方便面、玉米、雨衣、口罩去。虽然了解后听说,最好带一些肉罐头一起过去。是的,我打算尝试越境到d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