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站在高大的丰碑前,看着上面刻着封凛霄的名字……一个个的心绪都很复杂。
楚候在楚怀谨面前说,“今日楚音差点惹下大祸,为父差点命休矣。”
楚怀谨大声道:“楚音,你到底要胡闹到什么时候?不就是三年的大墓生活吗?你现在这样看起来像个冷血无情的疯子!”
楚音并不作声。
似乎当他不存在一样。
楚蔓蔓此刻走了过来,道:“父亲,阿兄,我们不要留在这里了,宫宴已经快要开始了,难道让皇上等我们吗?”
楚候被一声父亲打动了。
好歹的这个女儿还认他,虽然之前楚蔓蔓的态度伤到了他,但此刻却觉得仍是蔓蔓这个女儿才可爱。
点点头道:“还是蔓蔓懂事。”
楚怀谨则道:“楚音,你说话呀?”
说着甚至走过来,一把将楚音推倒在地,“我跟你说话,你装聋吗?你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种胡闹?”
楚音的伤已经好了很多,但是留下了旧疾。
比如她一条胳膊没有什么力气,一条腿是微微的瘸着。
所以她特别容易被推倒,而且因为一条胳膊没力气,撑不住,她摔倒的会更加惨烈些,小脸几乎都要嗑在地上了。
楚怀谨似乎没料到这种情况,看看自己的手,说,“我没用多大的力气。”
话音刚落,已经被龙渊一拳打开,楚怀谨只觉得脑袋要炸开一样,蒙蒙地后退了好几步。
龙渊伸手要扶楚音起来,楚音却忽略他的手,自己艰难地爬起来。封家人直到此刻才反应过来。
楚音挨打了!
江明辰立刻就忍不住要上前理论,江若初却拽住了他的衣服,“哥,楚音居然在公祭台仍然和龙将军不清不楚,龙将军为了她打了自己的大舅哥,这事传出去,我们封家,龙家和楚候府的脸都丢光了。”
江明辰脚步一顿……
封若瑶小跑过来,扶住楚音的胳膊,“江若初你乱说什么呢?楚音是我哥的妻子,我哥如果在世,看到别人推倒他的妻子,一定会抽刀杀了那人的。”
江若瑶说着,不屑地看向楚怀谨,“打女人的男人真恶心,楚怀谨你不配当楚音的阿兄!”
“你——”楚怀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对龙渊道:“我教训自己的妹妹,你多管闲事做什么?你需要照顾的仅有蔓蔓而已,她才是你的妻子!”
龙渊像看傻子一样看了楚怀谨一眼,道:“住嘴。”
楚蔓蔓忽然扶着额头,一副要晕倒的样子……
距离她最近的龙渊只好扶住她,“你怎么了?”
“夫君,自成亲后,你一直对我冷待,我知道你心里还有她人,所以我一直等,可是看到此等情况,我忽然觉得,这三年,我……我……”
楚蔓蔓一副难过得要晕倒的样子。
这时候,楚蔓蔓身边的丫头忽然道:“小姐,您有身孕,且不可再悲伤难过,以免伤到了孩子。”
“身孕?”
众人的目光立刻聚焦在楚蔓蔓的身上,楚蔓蔓却满脸悲伤地看着龙渊,“那一夜,虽,虽是因误会,你才,才和我……但是,没想到,因此而怀有身孕……”
发现龙渊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满脸懵懂的样子,她又补充道:“夫君,我们有孩子了。”
龙渊这才惊觉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反而迅速地看向楚音,只见楚音此时已经拍掉了身上的尘土。
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谈话一样,正在看着刻有封凛霄名字的石碑。
龙渊内心也起了一股邪火,忽然对着楚蔓蔓露出惊喜的笑容,“你是说,你怀了我的孩子?”
楚蔓蔓嗯了声。
龙渊说,“那太好了,我母妃都盼着抱孙子盼了好久了!蔓蔓,你真棒!”
他说得很大声,似乎是想要打断楚音的思绪,让她关注到这件事。
但楚音仍是盯着石碑在看。
直到众人上前恭喜龙渊,她才随着封家众人过来道喜,她也淡淡地说了句:“恭喜龙将军,将获贵子。”
龙渊对着楚音的恭贺,只觉得心里像是打翻了什么东西,涩得他难受。
他冷冷淡淡地嗯了声,把楚蔓蔓拥得更紧,“你有身孕,别在这里受辛苦了,我们去宫宴。”
楚蔓蔓眼睛一亮,“好。”
走了一步忽然啊了声,身子一歪,龙渊再次将她扶住。
“夫君,我的脚,好像扭到了。”她娇滴滴地说着。
龙渊二话不说,干脆利落地将她抱了起来。
……
楚蔓蔓的目光正好对上楚音的目光,楚蔓蔓眼里满是得意。
楚怀谨见此状更是说了一句扎心窝的话,“楚音,你看清楚,龙渊喜欢的是蔓蔓,她稍微扭到他就会抱她。但是你,你便是瘸了,他也不会抱着你走。”
楚音本来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难堪。
众人也都看向她,眼睛里都带着些许的嘲讽。
仔细看,楚音确实,是个瘸子……
江若初听到此话高兴得很,忽然道:“楚怀谨,你这个其实不错,很公允,没有因为当过楚音挂名的阿兄就偏袒她。”
楚怀谨昂着头,“我向来公允。”
这时候大夫人苏氏忽然说话了,“江若初你给我闭嘴!”
大夫人很少有如此疾言厉色的时候,江若初被吓得退了一步,半个身子藏在江明辰的身后。
大夫人又向楚怀谨道:“你只是我儿媳妇曾经的挂名的阿兄而已,我们所有人都知道,我儿媳妇原本就不是你们楚候府的人,现在她是封家的人,你那些口无遮拦羞辱我儿媳妇,你可知后果?”
大夫人忽然拍了拍手……
只见一辆高大的金车被牵了出来,“今日公祭即已经结束,我们全部都散了吧,我儿媳妇腿是不便,今日便坐此车去宫宴。”
“来人,扶音音上车!”
即是圣上所赐金车,众人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都收了嘻笑神情,微微抱拳低头,看着封家人把楚音扶上金车。
这时候,再看龙渊抱着楚蔓蔓离去的样子,也没多么令人感动,毕竟,还是金车显高贵呀。
楚蔓蔓脸上根本掩不住怨毒,而龙渊也在台子下,把她放下来了,这时候已经远离众人,他们听不到他的说话声了。
他说的是:“戏演差不多就行了。”
龙渊的声音很冷。
楚蔓蔓一个激灵,“夫君,你,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