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萧珩没让她多猜,倒完茶水后,把杯子递给她。
语气随意问道:“你应下了?”
谢思宜盯着那杯子,眨了眨眼。
这是?
萧珩见她不接,又往前递了一分。
谢思宜这才放心接过,浅浅抿了一口。
随即摇头,道:“我没应。”
“我跟皇后娘娘说了,说此事不该由我做主。”
“我非当事人,亦不知当日情况。不该,更不能替国公爷你做这个主!”
萧珩听着,起初未有异样,只是在听到谢思宜那“不该”、“不能”时,眉头却是紧紧拧了起来。
他沉声道:“你能。”
谢思宜“啊”了一声,扯了扯嘴角,有些诧异道:“国公爷,你是在同我说笑吧!”
萧珩看向谢思宜,一字一句强调着:“你是燕国公府主母,这些事你能做主。你若不愿,只管和皇后说!”
谢思宜听完,才稍稍明白了萧珩的想法。
原是为了向旁人证明他们夫妻关系和谐啊……
谢思宜垂眸,又喝了一口茶水,才道:“我知道了。今后若还有这种事,我会直接回绝的!”
谢思宜说着,心中却不这么想。
今日她能拒绝,那是因为她确实不知情。
但若是她知情,怕是皇后不一定能轻易放开她。
毕竟这法子都过了皇帝的明面,皇帝本人也是愿意的。
皇后依着皇帝,特地抽出时间来跑这一趟,就是希望能促成此事。
否则她一个皇后,真不愿意自有她的法子能避开此事!
至少也不会是她亲自来跑这一趟。
萧珩不知谢思宜想法,只以为她真的应下了。
想到此,他的眉头稍稍松缓,不似之前那般紧绷。
……
马车很快到达燕国公府,还未进去,萧珩就让马车停了下来。
他掀开帘子,率先下了马车。
谢思宜疑惑,燕国公府没有马车不让进去的规矩。
今日乘坐的马车虽非之前出行的那趟,但赶马的还是国公府的车夫,不至于进不去府中!
但萧珩已经下去,她也不好多说什么,掀开帘子,也准备下马车。
只是她刚掀开帘子,还未来得及有别的动作,就见萧珩看了过来,同她说道:“你先回府,我还有事要离开一趟!”
说完,谢思宜就见萧珩飞身上马,扬着缰绳疾驰而去。
而跟在他身旁的,似乎是那周谨周大人。
见此,谢思宜哪还有不明白的呢!
周谨亲自在国公府大门等着,十有八九就是为了大理寺的事而来。
萧珩一向以公事为先,大理寺若有重要案件,他彻夜不回国公府都行!
谢思宜没再多想,放下帘子让车夫继续往府中赶。
马车再次停下,谢思宜才和梵音一起下马车回主院。
一进去里屋,谢思宜就想起自己那放置银钱的匣子。
她寻到那匣子,迫不及待把它给打开来。
随意看了几眼,见无异常后,才稍稍放了心。
只是她还是同梵音说了一句:“梵音,你晚些再去弄把锁来。”
梵音应是,很快便去外边寻了把锁回来。
谢思宜把旧锁扔在一旁,又用梵音拿来的新锁把匣子锁上,钥匙依旧是她和梵音一人一把。
弄好这件事后,谢思宜又派人去慧照堂同老夫人说一声,她晚些会去陪老夫人用晚膳。
谢思宜想着,自己离府几日,老夫人定是担心的。
她今日陪她去用了晚膳,若老夫人有什么想问的,自己也能替她解答一二,不让她一直提着心。
想到此,谢思宜又同梵音说着:“梵音,晚上记得把那荞饼提着,这是云州美食,我想让老夫人也尝尝。”
“姑娘放心,奴婢一定记得。”梵音应下,又帮着谢思宜梳洗。
等到晚间,谢思宜便和梵音一起去了慧照堂。
只是刚走到慧照堂门口,便碰见了荣姨娘。
现在虽值深秋,但荣姨娘一身的打扮却似寒冬。
谢思宜知道她常年要服药,但并不知她患的是什么病。
上辈子打不了几次交道,便也没多问过。
只是现在想来,谢思宜觉得自己还是得要弄清楚才是。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上辈子就是全身心只关注着萧珩的喜怒哀乐,才会没发现自己院中被安插进了人!
“夫人。”荣姨娘一见到谢思宜便上前同她打着招呼。
谢思宜倒也没忽视,朝她点点头:“荣姨娘。”
又问道:“今日并非初一、十五,荣姨娘你怎么也来母亲这了?”
荣姨娘柔声道:“我今日收到了我那侄女的信,本是想托人去主院问问你情况的。”
“咳咳,听丫鬟说你今日在齐王府赴宴,人不在府中。便只好来姐姐这问一嘴了。”
谢思宜颔首:“原是如此。不过我还未收到信,不知那去接表姑娘的人到了没。荣姨娘你这信里可提到了此事?”
荣姨娘摇头:“这信怕是之前寄的,也没提到有人去接她的事。我就是怕……”
荣姨娘说着,神情稍显担忧。
谢思宜强撑着笑容,还是安慰了一句:“我这两日不在府中,兴许那接人的已经到了也说不定。荣姨娘还是先跟我一起进去,等会问问母亲就知道了。”
闻言,荣姨娘也点点头,道:“好。还是夫人更稳重些,我遇着一点事就惊慌受怕,实在是不该。”
谢思宜莞尔,但笑不语。
两人一起进了慧照堂,便见老夫人已经在等着了。
起初见到谢思宜时,老夫人面露悦色,正准备开口。
但谢思宜往身侧让了一步,她便看到了谢思宜身后的荣姨娘。
见此,老夫人也不好再开口说些什么。
毕竟她关心自己的媳妇儿可以,但若是在荣姨娘面前提这些,怕是又要引得她难受了。
“母亲。”
“姐姐。”
谢思宜和荣姨娘一起开口,老夫人抬手让二人坐下。
谢思宜入座后,也不耽搁,就将自己方才问荣姨娘的话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听到,微微蹙眉,道:“我这两日倒是没收到过任何江南来的信件,可能是人还没到,你也不用担心,国公府派去的人多少有些身手,能将表姑娘安全带来的!”
荣姨娘听后,脸上还是一片虑色,她迟疑着,又道:“咳咳,我就是担心我那侄女儿的后娘——”
她说着,有丫鬟行色匆匆从外面进来,“夫人,老夫人,江南来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