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思宜听后,忍不住攥着袖口,很是犹豫。
她虽知晓萧珩拿走这金锁是为了寻三叔,可她还是怕啊,怕这中途若是出了什么岔子,金锁就回不来了!
三叔生死未卜,搞不好这金锁——就是三叔留给她最后的东西了!
若是连着最后之物都无法妥善保存,她今后……
谢思宜不敢再想,垂下眼眸,暗自在心中计算着。
她纠结了很久,最终——
还是期待更甚!
她想试上一试,若三叔真的活着,她还想——再看看他!
这样想着,谢思宜复又抬眸,认真地朝萧珩说道:“可以。”
“但还请国公爷说话算话,不需要时,能将这金锁完好无损地还给我!”
萧珩颔首,道:“一定!”
听此,谢思宜脸上才重新浮现笑容。
同时,又想到了什么,同萧珩问着:“国公爷,过些时日,我能否去看看我阿爹阿娘和祖母?”
“你自己决定就好,不用同我说的。”萧珩说完,忽又看了谢思宜一眼。
随即反应过来,忙补充了一句:“若是需要我陪同,我可以陪你去。只是这几日不行!”
谢思宜却没想到萧珩会这么说,她不在意地摇着头,道:“没,我没这个意思,我知道你忙。我只是——想在谢府多住上几日!”
萧珩听着,一时间竟不知是哭还是笑!
他面色如常,但又久久没说话。
谢思宜看着,心中突生出什么不好的预感。
萧珩不会不愿意吧?
她今日问他,也只是象征性问问,若他不肯,她自会去寻老夫人。
在她心里,方才这番话,与其说是询问,更多的还是倾向于知会一声。
告知萧珩,自己不久要离开国公府几日。
“什么时候去?”萧珩突然问道。
谢思宜愣神,她眨了眨眼,思索了片刻,才道:“五日后。”
萧珩颔首:“好,我知道了。”
闻言,谢思宜弯起唇,轻声道了一句谢:“多谢国公爷谅解。”
……
翌日,谢思宜是被梵音唤醒的。
“姑娘,姑娘您快醒醒,奴婢有大事要同您说!”梵音唤着,见谢思宜未醒,又准备再喊。
然谢思宜本就浅眠,梵音因太过激动,嗓音比平时大了不少,谢思宜怎么可能还睡得了。
她猛地睁开眼,嘴巴瘪着,有些不痛快。
撑起身后,谢思宜深呼一口气。随即掀开纱帘,蹙眉看向梵音。
梵音见状,却是弯着唇,讨好般朝谢思宜笑笑。
“姑娘,您终于醒了!”梵音说着,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
见谢思宜伸手,又巴巴地上前扶她起来。
待谢思宜穿好鞋履,在小榻上坐好时。
梵音站在一旁,正经地同谢思宜说着:“姑娘,不是奴婢要吵醒您,实在是这个事奴婢不得不跟您说!”
谢思宜听着,挑眉问道:“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震惊?”
梵音轻咳了一声,随即便把自己方才听到的事给说了出来。
“姑娘,奴婢方才听说——永安侯被陛下降爵了!永安侯夫人的诰命也被收了回去!”
谢思宜听到,一时间有些不敢置信。
毕竟——上辈子一直到她落水去世,永安侯府都还好好的。
怎么这辈子竟还降爵了!
谢思宜想着,思绪很快便想到昨日。
但昨日齐王妃已经将永安侯夫人给赶出了齐王府,并放言今后齐王府的宴席都不会再邀请永安侯府的人!
这样的惩罚对永安侯夫人而言已是足够。
怎么今日……
谢思宜想着,更觉得不可能。
毕竟此事牵连的最多是永安侯夫人,而对永安侯的仕途而言,影响虽有,但不至于到降爵这般严重!
想到这,谢思宜忙看向梵音,问道:“具体怎么回事,梵音你快同我细细说来!”
梵音点点头,组织了语言,便同谢思宜继续说着:“奴婢听说,早朝时岑御史弹劾了永安侯,骂他治家不严,管不住永安侯夫人,以至于在齐王妃的宴席上做出那般上不了台面的事。”
“永安侯听到后很快便认了错,原本挨陛下一顿骂这事也就过去了。但接着,在下朝之前,咱们国公爷又呈上了一些证据,证明了永安侯夫人买凶杀人,谋害朝廷命官!”
“那时候本就快下朝,陛下本就没什么呢耐心。一听这事,龙颜大怒便将永安侯贬为永安伯,还收回了之前给永安侯夫人的诰命!”
谢思宜听着,倒并不为永安侯惋惜。
毕竟永安侯夫人几次三番作恶,永安侯说全不知情她是不信的!
纵然他不曾参与,那也是袖手旁观了的。
只是——
谢思宜不免又想到了陈喻宁。
她愈发弄不懂——永安侯夫人要的到底是什么?
以至于为了那个好处,将整个永安侯府、将阿喻陷入如此境地!
“姑娘,姑娘,您怎么了?”梵音见谢思宜沉默不语,忍不住唤了唤她。
谢思宜听到后,只摇了摇头,道:“我没事,只是在想些事情。”
“梵音,你待会替我去打听一下,看阿喻是否回到了永安侯府?”谢思宜吩咐着。
梵音点头应是。
她伺候姑娘这么多年,很是清楚姑娘对陈姑娘的感情。
若是陈姑娘回了京,怕是姑娘之后都很难再见到她了。
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好友。
没有子女能彻底将母亲做的事视若无睹的!
尤其以陈姑娘的性子,得知实情后,更是会觉得没有脸面来见姑娘……
梵音一边走着一边摇头轻叹:“天意弄人啊!”
……
“侯爷,您快说说话啊,这事还能有挽回的机会吗?”永安伯夫人语气焦急,一双手不停推搡着永安伯。
永安伯坐在椅上,久久不发一言!
“侯爷!!!”永安伯夫人气恼,再过不久宫里的人就要来了。
到那时,不仅大门口的牌匾会被撤下,由“侯府”换成“伯府”,就连她的诰命文书和冠服配饰都会被一一收回去!
她不甘心啊!
明明她没做错什么,为何事情会变成这样!
“侯爷,”永安伯夫人还准备说什么,却被永安伯给打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