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韵怡借着月光,一路疾行,终于来到大队长黎垚峰的家门前。她心急如焚,用力地拍响了大门。“砰砰砰” 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渐渐地,院内传来了脚步声,还有一个男人的问话声:“谁啊?大半夜的。来了来了!”
开门的是黎垚峰的大儿子黎振华。黎振华看到门口处哭成泪人的冼韵怡顿时就是一愣。冼韵怡满脸泪痕,发丝凌乱,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愤怒。呆站了几秒后,黎振华赶忙先把冼韵怡叫进院子里,看着冼韵怡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心里明白肯定出了大事。他不敢耽搁,连忙去拍响父母的房门,一边拍一边喊道:“爹,娘,快起来,韵怡出事了!” 屋内传来一阵响动,不一会儿,黎垚峰和王海秀匆匆走了出来,看到冼韵怡的模样,两人的神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
王海秀神色关切地看向大儿子,赶忙吩咐道:“快去把你二弟叫来,让他再把你二弟妹陈文娟喊过来。” 大儿子领命匆匆而去。
陈文娟也是从穗兴市来翠瑶岛新安农场下乡的知青,作为68年穗兴市第一批下乡知青,她比69年才来到翠瑶岛的冼韵怡早了一年。因为有共同的语言,共同的话题,让两人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结下了深厚的情谊。
不一会儿,已有八个月身孕的陈文娟随着丈夫匆匆赶来。她一进门,就看到冼韵怡满脸泪痕、神情悲戚,心里 “咯噔” 一下。陈文娟赶忙快步走到冼韵怡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韵怡,这是咋啦?谁欺负你了,跟我说说。” 王海秀也在一旁附和:“是啊,孩子,有啥委屈都跟我们说,咱们一起想办法。” 王海秀看着眼前头丝凌乱,满脸泪痕的冼韵怡,担心是不是受了欺负了。
冼韵怡在众人关切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抬手抹干了泪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把今晚李春兰的所作所为进行一番修饰后全盘托出:“今晚二嫂李春兰来我房中找我,说是因为以前对我做下的种种过分行为向我道歉,还专门给我倒了茶水说是要以茶代酒,希望我原谅她。我当时想着都是一家人,过去的事就翻篇儿了,伸手正想接过那杯茶水。”
冼韵怡稳了稳情绪,接着说道:“前几日搅拌水泥时,我不小心扭伤了手腕,到现在还没好利索。今晚李春兰递茶给我,我刚碰到杯子,手一滑,没接住,茶杯‘哐当’一声摔在地上。我想着得赶紧收拾,免得碎瓷片划伤脚。李春兰一个劲儿催我喝茶,还主动跑去院外拿扫帚。想着她是客人,我就又倒了一杯水,用的是我每天带去新房那边的军用水壶里的水。我向来习惯先喝完军用水壶里的水,才会用热水壶的。奇怪的是,我让她也喝一口,她却死活不肯。这下我心里就犯起了嘀咕,于是骗她说,这杯是我从军用水壶里装的,不烫嘴,她这才勉强陪着我喝了。”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眼眶泛红,强忍着泪水,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节泛白,脸上满是愤怒与不甘,继续说道:“喝完茶才过十来分钟,她就,她就扭来扭去还发出那种声音。她、李春兰她根本就不是来道歉的,是和那农场管事勾结好了想害我!要不是我手腕受伤,今晚可就真的落入他们的圈套了。”
“垚峰伯父、海秀伯娘,他们两人现在还在我那房干着那苟且之事呢,你们要给我做主啊。呜呜呜…… 我冼韵怡从未对不起他们符家,为什么没完没了地要针对我,陷害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呜呜呜……” 冼韵怡再也抑制不住情绪,放声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