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完自己的事情,冼韵怡想起冼振邦失踪的这四年多时间,忍不住好奇问题道:“哥,你这几年去哪了?怎么音信全无?”
冼振邦表情严肃,略微斟酌片刻后,缓缓开口:“这几年我在明珠城和明月岛执行任务。上个月刚完成任务归队,具体的哥哥不能透露太多。现在我被调到了广南军区任职,不过因为执行任务的时候手受了伤,部队放了我三个月病假。这三个月,我就在留在这,好好照顾你。”
冼韵怡听罢,紧张问道:“医生怎么说?有没有说要多久才能康复?会不会对以后有影响?”
冼振邦动了下受伤的右手,语气平静:“执行任务时摔的,骨折罢了,没有伤到神经,对以后执行任务也不会有影响。”他伸出右手,在冼韵怡面前展现了自己灵活的手指,故作轻松道:“看到了吧?不严重。医生说静养三个月就行。”
冼韵怡心疼地看着冼振邦的手:“那你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好好养伤,家里的事我来……”
“胡闹!”冼振邦不悦地打断冼韵怡后边的话:“你现在大着肚子,怎么干活?”他站起身,走到院子,单手提起院中装满水的大铁桶,在冼韵怡面前努力卖弄起功夫来:“你瞧,我单手照样能干活,在部队里都是要训练单手作战能力的。”
冼韵怡看着慢慢活跃起来的冼振邦,担忧的情绪也开始慢慢舒缓下来,她笑道:“反正你顾好自己的手,我可不想多收留你几个月。”
冼振邦没理会妹妹的调侃,径直走向厨房准备洗碗。冼韵怡见状,连忙叫住他:“得了吧,就那几个碗,我洗就行。明天你掌勺,我给你打下手,行不?” 边说边把亲哥往外推,随后自己走进厨房,慢慢收拾着。
第二日,冼振邦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冼韵怡,照顾得十分周到,就差把饭给喂到妹妹的口中了。冼韵怡无奈赶人,哥,你去大队里散散步,你这样跟着我,影响我工作。中午我要吃酸菜炒肉片,你去农场的供销社弄点肉回来。记住,等我回来才能开始下锅炒。”说罢把人推出了大队部。
被推出大队部的冼振邦,脸上满是悲伤之色。可一想到妹妹点了菜,他瞬间又恢复了精神,脚步匆匆朝着供销社赶去。好在抵达的时间不算太晚,他赶忙跟在了队伍的后头。轮到他时,正好还剩下两条瘦肉和一长串猪大肠,冼振邦再看了眼身后,并没有人在排队,他毫不犹豫直接把两条瘦肉和一长串猪大肠都买了下来。
就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差点迎面撞上一位身姿娇柔的女子。冼振邦反应迅速,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侧身让出了一条通道。
那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梳着一条乌黑的麻花辫,麻花辫被她拨在了左侧身前,让娇柔的她显得更为妩媚。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双水盈盈的杏眼,嘴角噙着浅笑,压着声音娇羞说道:“同志,对不住,差点撞到您了。”
冼振邦略一点头,提着肉就要离开。女子却忽然“哎呀”一声,指着他的右头关心问着:“同志,您的右手受伤了呀?应该伤得不轻吧你家住在哪里?我帮您提这肉回去吧。”
“我自己提得动。”冼振邦简短答道,脚步却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女子小跑两步跟上:“看您这气度,是部队上的吧?我是新来下乡的知青,我跟着卫生站的医生学过两天中医,要不我帮您看看伤势吧?”她的目光在冼振邦的身上来回梭巡,似乎在印证自己的说法。
冼振邦眉眼微蹙,侧身避开他伸过来的手,不悦地开口拒绝:“我是军人,这伤也已经看过了。不劳费心。”说罢加快脚步离开了供销社。
冼韵怡看到阴沉着一张脸回来的冼振邦,挑眉不解问道:“哥,怎么这副表情?发生什么事了?”
“阿怡,我们这里的女孩子现在也这么主动了吗?我还以为就明珠城,明月岛那边的人比较放得开。”冼振邦把刚才在供销社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冼韵怡。
冼韵怡听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哥,你是真不知道自己的魅力点在哪啊?你看看你,身形高大,外表英俊,嗯……还带点痞帅;还有,就你身上这一身军装,试问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了?”
冼振邦闻言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军装,眉头皱得更紧了:“胡闹,军人穿的是责任,不是给人看的。”随后又无奈摇了摇头,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你这个丫头,学会拿你哥打趣了是吧?我年纪大了,可经不起那些小姑娘围追堵截的。”
冼韵怡放下手中的工分簿,一边收拾着办公桌,扫了一眼冼振邦,轻笑出声:“23岁的老男人?还真是年纪不小了,也该考虑考虑个人问题了。”
“少操心这些。哥哥是海军,一年到头不是在船上就是在岛上。何必找个人让她在家里独自苦苦守着。我这样一个人挺好的。”冼振邦说完站起身,走到冼韵怡办公桌前帮忙整理桌面资料。
冼韵怡撇撇嘴:“你这说法可不正确。你们是为了守护国家、守护百姓而牺牲自己的幸福。但你们同样有寻找自己幸福的权利,所以,哥哥,遇到喜欢的人就放胆去追求。刚才供销社那个女孩子,不就挺勇敢的吗?喜欢就得主动争取。”
冼振邦提上猪肉,摇了摇头不再与妹妹争辩这个问题,他跟在冼韵怡的身后,两人并肩朝着家的方向迈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