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斜斜照进天宝阁的雕花窗棂,小雨正踮着脚擦拭鎏金匾额,藕荷色裙摆随着动作轻轻摇晃。几个小丫头端着铜盆穿梭在红木桌椅间,檀木地板被擦得能映出人影。易凡从月洞门闪进来时,腰间玉佩撞出清脆声响,他晃着掌心那颗湛蓝妖丹,蓝宝石般的光泽在晨光里流转:\"小雨姐姐,快给掌掌眼,这宝贝能换多少灵石?\"
小雨指尖顿了顿,转过身时眼波含笑:\"一块灵石吧?\"她莲步轻移逼近,发间茉莉香萦绕鼻尖,\"毕竟我们成亲还得置办好花轿......\"话音未落,纤手如灵蛇般揪住易凡耳朵,疼得少年直跳脚。他满心诧异——明明没见这姑娘修炼,怎会有如此迅疾的身手?
\"晚上来我家吃饭。\"小雨吐气如兰,温热气息拂过他泛红的耳垂,指尖在他腰间轻轻一戳,\"别想着带着妖丹跑,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能从风里把你抓回来。\"易凡被她盯得头皮发麻,忙不迭把妖丹塞进她掌心,脚底抹油般冲出门去,青衫下摆扫落案头几页账本。
望着少年落荒而逃的背影,小雨把玩着妖丹轻笑出声,丹体流转的蓝光映得她眼眸生辉。她转身跃上柜台,银铃般的声音穿透整座楼阁:\"传下去!今日申时,拍卖七阶妖丹一枚!\"话音刚落,阁外便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早有消息灵通的修士御剑而来,破空声在天宝阁上空交织成网。
易凡刚跨进庄园朱漆大门,就见小髻子和媚儿倚着雕花月洞门,眉眼弯弯像藏了只偷腥的猫儿。他警惕地后退半步,折扇\"唰\"地展开挡住半张脸:\"说吧,你们两个小狐狸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哟,这就不打自招了?\"小髻子扭着腰肢凑过来,发间流苏扫过易凡肩头,\"新郎倌这是揣着七阶妖丹,连走路都带风了?\"她故意拖长尾音,眼波流转间尽是促狭。
易凡折扇差点脱手,喉结滚动两下:\"你......你胡说什么?\"话音未落,媚儿已经笑得前俯后仰,杏眼弯成月牙:\"天娇姑娘和小囡姑娘堵在门口半个时辰啦,说要讨个'独吞妖丹'的说法!\"
\"我的姑奶奶们!\"易凡扶额长叹,转身就要往偏门溜,\"让她们去天宝阁找小雨要,我这条小命可经不起折腾......\"他突然顿住,猛地回头抓住小髻子手腕:\"等等!你刚说我老婆?灵儿去哪了?\"
小髻子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指尖绕着一缕发丝:\"去宗主府啦~\"她压低声音,凑近易凡耳边:\"说是要和宗主商议......\"故意拖长语调,在易凡着急的目光中憋笑补完,\"你纳妾的大事呀!\"话音未落,易凡已经化作残影冲向马厩,只留下两串清脆的笑声在回廊间回荡。
暮色给青玉宗的巍峨山峰镀上一层朦胧的金纱,易凡神情略显茫然,脚步拖沓地走出庄园。方才在那座奢华庄园里的遭遇,让他的内心泛起阵阵涟漪,久久难以平静。回到宗门后,他迫切想要抛开这些纷扰,于是扯开嗓子呼喊着云云,打算外出游玩一番,以此驱散心中的烦闷。
此时,云云正在宗门的炼丹房里专心致志地炼制丹药。袅袅药香在室内萦绕,丹炉中不时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听到易凡的呼喊,她那双明亮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手中的动作也戛然而止。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未完成的活计交给一旁的童子,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喜悦,蹦蹦跳跳地来到易凡身边。二人结伴而行,踏着轻快的步伐,朝着青玉宗外走去,一路上说说笑笑,欢快的氛围仿佛能驱散空中的阴霾。
待他们下了青玉宗的大山,易凡笑着询问云云想去何处游玩。云云眉眼弯弯,笑容甜美,说道:“师姐们都说山脚下有个小镇特别好玩,还有好吃的糖葫芦卖呢,小凡能带钱了吗?”易凡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回应道:“钱没有,灵石却不少呢。”然而,当他们真正来到山脚下时,却发现眼前有三条岔路。这三条路宛如三条神秘的丝带,蜿蜒向不同的方向,让人难以抉择。二人对视一眼,怀着些许好奇与忐忑,随意走进了其中一条。
可越往前走,周围越是偏僻。原本就稀少的行人渐渐消失不见,道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鸣,更增添了几分诡异的气氛。正当他们心中开始有些不安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只见一辆装饰华丽的大马车,如同离弦之箭般疾驰而来,扬起漫天尘土。易凡想要躲闪,却已经来不及,眼看就要被马车撞上。
千钧一发之际,易凡神色镇定,伸出手指在空中轻轻一点。刹那间,一股神秘的力量弥漫开来,那几匹原本狂奔的骏马,仿佛被施了重量魔咒一般,稳稳地停住了脚步。而毫无防备的车夫,却像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这时,马车上的帘子被掀开,一名衣着华贵的男子探出头来,目光轻蔑地看了易凡和云云一眼,语气傲慢地说道:“让开,我们有急事呢!”易凡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不紧不慢地回应道:“你急着投胎去啊?跑的这么快!”男子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恼羞成怒地吼道:“你知道我是谁就敢和我顶撞?”易凡眼神冰冷,毫不畏惧地冷笑道:“我管你是谁,天王老子在老子面前都得客客气气的!”
话音刚落,马车上又走下一个女子。她身材苗条,容貌秀丽,可此时却叉着小蛮腰,眼神凶狠。她瞪着易凡,恶狠狠地说道:“小毛孩,让开!小心我放狗咬你!”易凡一脸惊讶,忍不住吐槽道:“你们家就没有一个正常人吗?”一旁的云云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女子被易凡的话激怒,冷哼一声,跑到后车上放出两只恶犬,大声呵斥道:“来福,旺财,咬他!”两只恶犬得到命令,狂吠着向易凡猛扑过来,血盆大口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易凡眼神阴冷,盯着恶犬,轻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道:“滚开!”这简单的两个字,却蕴含着强大的气势。那两只恶犬瞬间被吓得浑身发抖,屁滚尿流地跑回马车,再也不敢下来,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女子瞪大了双眼,满脸震惊之色,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你、你究竟是谁呀?”易凡嘴角勾起一抹爽朗的笑,朗声道:“青玉宗的弟子!”听到这话,女子的表情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脸上堆满了笑意,娇声道:“原来是二位小神仙啊!都是自己人,我哥哥也是青玉宗的记名弟子呢!”
易凡微微挑眉,应了一声“哦”,随即问道:“那我问问,这附近的镇子怎么走?”女子笑得眉眼弯弯,解释道:“这里一共有三座镇子呢,落霞镇、青龙镇和云岩镇,你想去哪个镇呀?”易凡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随便吧,我就是馋那糖葫芦了。”女子闻言,热情地招呼道:“这好办!二位请上车吧,我捎你们一程!”易凡转头看向云云,云云眨了眨眼,俏皮地笑道:“走呗,反正也不用花钱!”
二人掀开马车的帘子,踏入车厢内,才惊觉这马车内部宽敞得很,装饰精美华贵,足够坐下六七个人。那摔得七荤八素的车夫,此时正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赶忙回到车前赶车。易凡目光扫过刚才还气势汹汹和自己对骂的男子,见他面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情找人打架呢?”
女子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无奈与歉意:“不瞒二位说,我们此番是急着回家探望父母。听闻二老身体抱恙,我哥哥心急如焚,这才出言不逊,还请二位多多包涵。”易凡挑了挑眉,调侃道:“我要是不会点本事,这会儿不就被你的恶犬给咬死了?”女子脸颊泛红,神色有些尴尬,小声说道:“我真没想咬你们,就是想吓唬吓唬,那两只狗其实没什么本事,以后你们就知道了。”易凡瞥了眼角落里仍在发抖的狗子,哂笑道:“就这?”云云也凑了过来,打量着那两只狗,笑道:“这不就是村里常见的大黄狗嘛,看家护院倒是一把好手。”
女子大方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六宝,这是我五哥。”易凡笑着回应:“我叫小黑,她是我姐姐云云。”这时,云云突然看向五公子,神色认真地问道:“五公子,你是不是得了肺病?”六宝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你是怎么知道的?”云云笑了笑,解释道:“我在宗门里就是负责炼药的。”六宝一听,眼中顿时燃起希望,急切地说道:“那仙姑能不能施舍一点点灵丹妙药啊?”云云没有犹豫,伸手在储物袋里摸索了一番,拿出一个精致的小瓶,递了过去:“这丹药,保你两年内不再犯喘。”六宝双手颤抖着接过药瓶,眼中满是感激,连声道谢,车厢内的气氛也在这一刻变得融洽许多。
青玉山下的奇遇
那男子迫不及待地接过丹药,仰头服下。不过片刻功夫,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来,苍白的脸色也渐渐泛起红晕,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强撑着身子,抱拳深深一礼,语气诚恳:“方才多有冒犯,还望二位海涵。”说罢,目光直直地盯着云云,眼中满是感激与倾慕。
易凡见状,调笑道:“别看了,再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云云被逗得噗嗤一笑,转而认真看向男子,问道:“你是不是常年生活在阴冷潮湿的环境之中?”男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我在省城里做官,负责押运盐巴,经常坐船出巡。”云云神色凝重,语气郑重:“我劝你还是辞官回家去吧,否则三年内必死无疑!”这话如同一记重锤,男子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沉默良久,只是怔怔地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
易凡见状,转头逗起一旁的六宝:“六宝,你想不想修仙啊?”六宝搂着大黄狗,眼中满是向往:“想呗,可是人家不要我啊哈哈!”易凡狡黠一笑:“你跟着这位姐姐学炼丹,以后说不定能让家里人也沾沾光。”云云闻言,心中一惊,急忙传音问道:“小凡,你干嘛?”易凡偷偷传音回去:“蹭顿糖葫芦吃!”六宝听了,胖嘟嘟的小脸立刻笑成了一朵花:“行!我要是真能去,一定好好谢你!”
说话间,马车已经飞驰到了镇子上。六宝下车后,热情地说:“你们先去镇上玩吧,我一会儿就来找你们。”说完,便带着大黄狗,搀扶着哥哥离开了。车夫将二人送到镇上最繁华的街道,恭恭敬敬地拱手行礼:“二位小仙,方才多有得罪。”易凡大度地摆摆手:“不怪你,快去吧,我们也去逛逛。”车夫再三谢过,这才驾车离去。
望着眼前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繁华市镇,易凡和云云却犯了难。这里的人们用的都是金银铜钱,可他们身上只有灵石和丹药。云云灵机一动,摸了摸腰间装满灵药的储物袋:“随便卖点不就有钱了?”两人一拍即合,很快找到了一家药铺。
药铺里,檀香味混着草药香扑面而来。掌柜的看到二人,立刻笑脸相迎:“二位需要些什么药呢?”易凡开门见山:“我们是来卖药的。”掌柜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见状,云云不慌不忙地掏出一瓶丹药,朗声道:“复原丹,百病可医,头疼脑热药到病除!”
掌柜的眉头微皱,上下打量着二人的装束:“你们是青玉宗的弟子?”易凡胸脯一挺:“她可是青玉宗第一大药师!我俩来贵地游玩,没带钱,所以想卖点丹药换些盘缠。”掌柜的显然不信,接过丹药,又是闻又是看,半晌才道:“我找人验验,如果是真的,自然不会亏待二位。”
不多时,掌柜带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从后院走了出来。老者一看到云云手中的丹药,眼睛瞬间亮了,激动地躬身行礼:“仙子!老朽行医一辈子,也没见过如此灵验的药品!不知您打算怎么卖?”易凡想了想:“二十?”老者沉吟片刻:“二十确实有些贵,不过这丹药值这个价!掌柜,快去取钱!”只见掌柜的哆哆嗦嗦地从袖子里掏出两颗金锭,易凡看着金灿灿的金锭,惊得瞪大了眼睛,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掌柜递出的五颗金锭在柜台上泛着耀眼的光,云云望着这沉甸甸的财富,眼中满是震惊,急忙摆手道:“我要不了这么多,小凡拿一块好了!”易凡望着金灿灿的金锭,心中虽有贪念一闪而过,但转念一想,自己身为修仙之人,当有超脱世俗的心境,不能太过贪心。于是,他只取了一块金锭,又要了几块碎银,便结束了这场交易。临走时,云云更是大方地赠给老者一颗小还魂丹。那老者颤抖着双手接过丹药,眼眶泛红,感激涕零地将二人送至门外。
踏出药铺,云云难掩兴奋,笑容灿烂:“哎呀,好有成就感!”易凡看着她开心的模样,也跟着心情大好。二人顺着大路前行,一座雕梁画栋、人流如织的酒楼映入眼帘——“望江楼”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易凡摸摸肚子,笑道:“走,打个牙祭去!”云云俏皮地眨眨眼:“现在你是‘大财主’,听你的!”
踏入酒楼,二人登上三楼。大厅内座无虚席,喧嚣声、碰杯声此起彼伏。他们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将窗外的市井繁华尽收眼底。伙计眼疾手快地跑来,满脸堆笑地推荐酒楼的招牌菜肴。易凡大手一挥,点了一条黄河大鲤鱼、三壶陈年美酒,还有一只香气四溢的叫花鸡;云云则点了几道精致素菜。不多时,佳肴上桌,香气扑鼻,二人推杯换盏,大快朵颐起来。
正吃得尽兴时,一阵急促的哭喊打破了酒楼的热闹。“有人会治病吗!救命啊!”只见一位抱着孩子的女子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在人群中慌乱呼救。云云听闻,立刻放下碗筷,快步上前。她看到孩子面色铁青、嘴唇发紫,双眼紧闭,昏迷不醒,情况十分危急。
来不及多想,云云迅速从袖中掏出银针,指尖微颤却精准地扎入孩子的人中穴、太阳穴和咽喉穴。随着银针入穴,孩子苍白的脸颊渐渐有了血色,片刻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众人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纷纷松了口气。云云一边收回银针,一边叮嘱:“别再让她吃鱼了,这些东西会让她丧命的!”孩子家人“扑通”一声跪地,眼泪止不住地流,嘴里不停地说着感谢的话,场面一度混乱。
云云涨红了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回到座位。经旁人解释,易凡才知道,原来这家人正在给孩子办满月宴,而昏迷的女孩是孩子的姐姐,因吃了鱼翅才突然发病。易凡对药理一窍不通,方才只是凑个热闹,此刻见云云条理清晰地解释病症原理,从食材相克讲到经脉阻滞,头头是道,眼中不禁泛起钦佩。他突然意识到,修仙之道不仅在于法术神通,这玄妙的药理知识同样蕴含大道,于是暗暗下定决心,也要跟着云云好好学习一番。
易凡虽跟着七安学过几日针灸,可面对复杂的药理知识,却如同白纸一张。云云见状,轻轻抿了口茶水润喉,便开始耐心讲解。她从五行相生相克的循环,讲到阴阳平衡的玄妙,又从阴阳之理延伸至八卦变化,言语间尽是深入浅出的妙解。易凡托着下巴,眼神专注,不知不觉便入了神,连周围食客的议论声都渐渐听不见了。
不知过了多久,云云终于停下话语,二人这才惊觉酒楼内早已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人群挤在桌前过道,有拄着拐杖的老者,抱着啼哭幼儿的妇人,还有满脸焦急的年轻汉子,皆是听闻方才云云救治孩童的神技,慕名前来求医问药。云云望着这些期盼的眼神,没有丝毫厌烦,而是挽起衣袖,有条不紊地开始问诊。
在接诊过程中,她发现一个诡异的现象:前来求诊的大多是小孩子,且病症极为相似——双腿无力,时常抽搐,连站立都十分困难。云云蹲下身,握住一个孩子颤抖的小腿,指尖轻轻探查其经脉,神色愈发凝重。沉思良久,她缓缓起身道:“应该是水的问题,河水里灵力太低,长期饮用才导致孩子们先天不足。”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人群中顿时响起阵阵惊呼。易凡闻言,脑海中突然闪过北海之事。当初许家为一己私欲截留灵脉,致使北海境内灵力稀薄,百姓苦不堪言。如今眼前这番景象,莫非也是有人在暗中作祟?想到此处,他神色一凛,转头问一旁忙前忙后的伙计:“小二哥,你们这有修仙宗门吗?”
伙计擦了把额头的汗,笑道:“有啊!青龙镇就有一家大宗门,叫青龙门。他们修炼的是炼体术,宗门里的弟子各个生龙活虎、力大无穷。可奇怪的是,镇上的老百姓却总是病怏怏的,尤其是这些孩子……”话音未落,易凡和云云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这青龙门与镇上百姓的诡异反差,还有灵力稀薄的河水,种种迹象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张巨大的网,背后隐隐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
青玉山下的奇遇(终章)
云云将随身携带的补气丹分发给焦急的家长们,晶莹的丹药在掌心泛着微光。当孩子们服下丹药的瞬间,原本苍白的小脸迅速染上红晕,蜷缩的双腿也有力地蹬踏起来,竟在众人面前活蹦乱跳。围观的大人们又惊又喜,此起彼伏的感谢声几乎掀翻酒楼的屋顶,有人甚至当场跪地叩谢,泪水混着尘土糊了满脸。
然而,云云却望着欢呼的人群,眉间凝结起忧虑。这些补气丹虽能暂时压制病症,可若不从根源解决灵力匮乏的问题,孩子们迟早会旧疾复发。易凡握紧腰间佩剑,目光坚定:“看来我得行侠仗义了!”他深知,若放任背后的隐情不管,这片土地上不知还会有多少孩童受苦。
云云自然明白此事的凶险,却也不愿阻拦易凡的侠义之心。她轻轻点头,眼中满是担忧与信任:“万事小心。”易凡本想独自涉险,生怕将云云卷入危险,却见她固执地要同行。正僵持间,六宝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两条大黄狗摇头晃脑地跟在身后,只是一见到易凡,便夹着尾巴瑟瑟发抖。
“你们可算出来啦!”六宝叉着腰,神气地晃了晃手中的狗绳,“说好要带你们去玩的,可不许赖账!”云云拉过六宝,将酒楼里发生的事情细细道来。六宝的笑容渐渐凝固,眼眶泛起泪花:“我爹娘也是这样,整日病恹恹的……”云云二话不说,掏出一瓶补气丹塞进她手里:“快拿回去给伯父伯母试试。”
待六宝千恩万谢地离开后,易凡终于找到机会,将云云送回宗门。他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云云连夜准备的疗伤丹药,还有几枚威力强劲的符篆。“等我消息。”易凡转身时,暮色正浓,他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朝着青龙镇的方向疾驰而去。青龙门的重重迷雾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即将拉开帷幕…
易凡手握金雷竹剑,凛冽的剑气在指尖萦绕。那些普通修炼者在他面前确实如蝼蚁般脆弱,但他深知,若不斩断问题根源,眼前的安宁不过是镜花水月。更何况,若背后真有强大的势力撑腰,贸然行动极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他深吸一口气,催动灵力,金雷竹剑嗡鸣着腾空而起。夜色中,他如同一道金色闪电,划破苍穹,朝着白天的酒楼方向飞去。抵达后,他寻了一家客栈落脚,与客栈伙计攀谈起来。伙计听闻他打听青龙镇,脸上顿时露出惊恐之色,小心翼翼地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道:“客官,您要是去青龙镇,可得千万小心!那青龙门的人在当地横行霸道,无恶不作,附近百姓敢怒不敢言,您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可千万别去招惹他们啊!”
易凡神色凝重,心中的怒火却越燃越旺。他谢过伙计,回到房间,简单小憩了一会儿。当更夫敲过三更,整个小镇陷入一片寂静,唯有零星的狗吠声在夜空中回荡。易凡悄然起身,推开窗户,月光如水般洒在他身上。他纵身一跃,金雷竹剑应声而出,载着他如鬼魅般朝着青龙镇疾驰而去。
夜色深沉,乌云遮住了月光,青龙镇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远远望去,青龙门的建筑群巍峨耸立,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易凡收敛气息,悄然降落在青龙门外围。四周静得可怕,唯有巡逻弟子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他身形一闪,躲进暗处,眼中寒芒闪烁。为民除害的信念如同一团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烧,驱使着他一步步踏入这片龙潭虎穴 。
怒斩邪神爪牙
夜色如墨,浓稠的乌云压得人喘不过气。易凡刚靠近青龙门,便瞧见十几个壮汉簇拥着一个单薄身影,麻绳捆着姑娘纤细的手腕,拖行在碎石路上的声音刺得人心颤。姑娘梨花带雨的模样惹人怜惜,断断续续的哭喊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易凡悄无声息地跟在队伍后方,借着灌木与阴影隐匿身形。他屏息凝神,听见押解的人嬉笑交谈:“这小娘子细皮嫩肉的,河神老爷见了保准欢喜!”“刘家二少出手阔绰,说只要能办成这场祭典,少不了咱们好处!”话语间的贪婪与不屑,让易凡攥紧了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队伍行至青龙河畔,月光被云层遮蔽,河水泛着幽蓝的光。一名身着绣金道袍的男子踱步上前,手中桃木剑虚晃,口中念念有词:“河神在上,今奉祭品,祈保风调雨顺——”话音未落,两个壮汉粗暴地架起姑娘,任凭她绝望的哭喊,如扔麻袋般将人抛进湍急的河流。
刹那间,易凡身影如鬼魅般掠过,金雷竹剑划破夜空,在水面激起一道银芒。他一个猛子扎进河里,冰凉的河水灌入衣领,却不及他心中的怒火炽热。待他浮出水面时,怀中已多了个昏迷的姑娘,她苍白的脸上沾着水草,发间还滴落着河水。
易凡将姑娘安置在岸边,指尖凝出灵力探入她的经脉,确认并无大碍后,轻声询问:“姑娘,你且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姑娘缓缓睁开眼,泪水再次夺眶而出:“恩公救命!我本是镇上民女,刘家二少觊觎我已久,因我不愿做妾,便串通青龙门,诬陷我冲撞河神,要将我当活祭品……那刘家与火神一族往来密切,平日里仗着神族撑腰,强抢民女、霸占田产,无恶不作!前些日子,更有火神座下使者住进刘家,扬言要在此开辟新祭坛……”
易凡瞳孔骤缩,火神一族的威名在修仙界如雷贯耳,其爪牙更是行事狠辣。但此刻,姑娘绝望的眼神、河面上尚未消散的涟漪,都在刺痛着他的良知。他将姑娘背在背上,御剑飞回客栈妥善安置,又取出一粒补气丹喂她服下。
“姑娘安心休养,剩下的事交给我。”易凡替她掖好被角,转身时,眼中已燃起滔天杀意。他将金雷竹剑在手中翻转,剑身嗡鸣作响,一道雷光顺着剑脊游走。夜色中,他如同一尊复仇的修罗,朝着青龙门与刘家大宅的方向疾驰而去,身后拖曳的雷光,似要劈开这笼罩在小镇上的黑暗。
暗夜惊变
易凡如鬼魅般伏在刘家大宅的飞檐之上,琉璃瓦在夜色中泛着冷光。檐角悬铃被夜风拂动,叮咚声却掩不住下方宴会厅里的喧闹。鎏金烛台将厅内照得亮如白昼,檀木桌上堆满珍馐美馔,酒盏相碰的脆响与哄笑声交织成一片奢靡景象。
三个身着猩红长袍的老者尤为醒目,衣摆处暗绣的火焰图腾随动作若隐若现。他们慵懒倚在雕花太师椅上,手中白玉杯里的琥珀色琼浆轻轻摇晃,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上位者的压迫感。易凡瞳孔微缩——这三人周身萦绕着若有似无的神性波动,正是姑娘口中的神界使者。
“三位来自神界的使者辛苦了!”一道油滑的男声打破喧嚣。易凡循声望去,只见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小跑上前,锦袍上的金线绣纹随着躬身动作褶皱成团,活像条摇尾乞怜的哈巴狗。为首的红袍老者慢条斯理抿了口酒,沙哑嗓音里带着几分不耐:“我们这次来也是为了重振镇妖司的威名!那楚云居然将大皇子辛辛苦苦成立的镇妖司一扫而光!上界的人也是很不开心,特意让我们来重整旗鼓,那些灵石矿没问题吧?”
中年男子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肥肉几乎挤成了褶皱:“使者放心!我早就截断了方圆百里的灵力流向,把所有灵力都拦截了!那些贱民,就让他们等死吧!等他们死绝或是被逼离开,这片土地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哈哈!”他仰头大笑时,肥厚的双下巴跟着颤动,露出脖颈间暗红的契约符文——那赫然是与邪神交易的印记。
易凡周身寒意骤起,袖中金雷竹剑发出低鸣。原来百姓灵力匮乏、孩童患病的根源,竟是这群人暗中操控灵石矿脉!更可恨他们为了一己私欲,不惜勾结神界势力残害苍生。他握紧剑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杀意翻涌如浪。今夜,他定要让这些魑魅魍魉,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