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父皇晚膳之时说,明日又要找人来教我读书,你怎么看?”
小皇子睡在杨山身边,一脸郁闷的道。
“我躺着看,关我屁事。”杨山如梦呓一般道。
“可我不想读书。”
“不想读就不读呗,你可是皇子,怕啥?到时候抽先生一巴掌,让他滚蛋不就行了。”
“可此次乃是父皇指派,每次父皇都会派李公公前来,我可不敢抽他。”小皇子无奈的道。
杨山揉了揉眼睛:“什么来头,你都不敢抽?”
“李公公是司礼监秉笔之一,总管内书房,曾经还教过父皇呢。”
“那又怎样,他又不是你爹,抽了又能咋滴?”杨山一脸不屑。“话说你都快十岁了,怎么还在内书房读书,你不是应该去文华殿或者端本宫吗?”
“我没在内书房读书,我只是在坤宁宫读书。”
“为啥?”
“母后说外面不安全,怕有人害我,许娘娘的孩子就是被人害死的。”
“嗯?”
杨山睁开了眼睛,道:“贤贵妃的孩子?被谁害死的?”
“不知道,母后没说。”
杨山想了想,又闭上了眼睛:“早点睡吧。”
“可我不想读书嘛……”小皇子拉着杨山的胳膊一顿摇。
“放心,有哥在,还能让你受委屈了?赶紧睡,晚上不许尿床,不然哥抽你。”
“……”
第二天,天还没亮,皇帝就一脸郁闷的离开了景阳宫,他再也不想来了。
敬嫔还是差了水准,远不如淑妃。
如果是顺嫔他还可以迁就,但敬嫔他真迁就不了。就不能学点媚术吗,看看人家顺嫔,明知自己不行,还特意跑到青楼去请教,态度多端正。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而他前脚刚走,后脚李公公就到了,身边还跟着个小太监,手里拿了个锣。
李公公一头白发,怕是年近花甲,此时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冲小太监点了点头。
嘭嘭嘭。
一阵锣响,李公公尖着嗓子喊道:“卯时将至,殿下该起了!”
话音刚落,就只听到喜贵人房里冒出比他还要尖的声音:“哪个狗日的在外面嚎丧?你他娘的是死了爹吗?什么素质啊,大半夜的敲什么啊敲?”
“放肆!”
李公公脸顿时比头发还要白,怒喝道:“真是污言秽语,粗鄙不堪!”
“粗你老母,有没有公德心,又吵又闹的街坊邻居不用睡觉了?人家明天还要上班呢。”
“大胆!”
李公公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你一个小小的贵人,竟敢辱骂咱家?小同子,去,将她给咱家拖出来!”
“是。”
那叫小同子的太监立马气势汹汹的冲向喜贵人的屋子,不过门刚打开,里面就伸出一只可爱的小脚丫蹬在他脸上,将他踹翻在地。
只见杨山将高抬的腿放下,揉着眼睛走出来,满脸怒容的看着李公公。
“吵人睡觉,犹如杀人父母,这话你没听过吗?你哪位啊,敢杀皇子殿下的父母?”
李公公闻言吓尿了,忙道:“休要胡言乱语!”
随后定晴一看,只见并非喜贵人,而是顺嫔,心中一惊,难怪这么凶悍。
他和陈公公一样,都是司礼监秉笔太监,又岂会不记住各宫的娘娘们。
只不过顺嫔不认识他罢了,他兼管内书房,一般不会在各宫走动。
可眼前的顺嫔这是什么情况,就穿了一身亵衣,一根肩带垂下,都露出了大片雪白,李公公看着眼珠子都瞪出来了。
“看什么看,小时候没吃过奶?”
“噗……”
李公公一口老血喷了出来,早闻顺嫔娘娘不拘小节,但这也未免太离谱了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混青楼的。
怕是青楼里都没这么大方。
“顺嫔娘娘,你这成何体统?”李公公一阵捶胸顿足。“赶紧穿上衣服,万一被殿下看到……”
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小皇子从屋里走了出来。
李公公顿时怀疑人生了,你昨晚就算和殿下一块睡,那也应该是和衣而眠,你穿成这样算怎么回事?
“顺嫔娘娘,陛下将殿下交于你手,你便是这么带的?”
“有何不妥?”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李公公怒了,道:“此事咱家定要禀明陛下,顺嫔娘娘无才无德,言行无状,定会教坏殿下!”
“神经。”
杨山打了个呵欠,道:“我得再睡会,你们谁敢再吵,别怪我拿黄金夜壶泼你们。”
“哥……”小皇子惊了,说好帮我的呢?
“等哥睡醒了再说。”杨山又回到床上躺着了。
“哦。”
小皇子无奈,只能来到李公公身边接受教育,这位他是真不敢抽。
但顺嫔娘娘也是够凶的,居然连李公公都敢骂,李公公可是父皇的启蒙恩师啊,连母后都对李公公非常恭敬。
不愧是会仙术的,这个哥认得不亏。
……
直到日上三竿,杨山才伸着懒腰从屋里出来。
当然,衣服也穿好了。
院里相当安静,巧怜小婵等侍女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发出声响。
因为小皇子正在石桌前写着什么,旁边李公公拿着把戒尺,昂首挺胸,一脸正色,监督小皇子学习。
看到杨山出来,小皇子兴奋了,忙冲杨山投去求助的眼神。
不出意外,挨了一戒尺。
“算学一道,切忌三心二意,东张西望。”
说着,还特意看了一眼杨山,不屑的道:“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殿下,可要用心学,若是无才无德,便只能困于这宫中虚度光阴而已。”
“说的对。”杨山走了过来,道:“殿下可不能像李公公一样困在宫中虚度光阴,得多学点知识。”
“你……”李公公怒了。
杨山都懒得理他,看了一眼小皇子写的东西,惊道:“你都快十岁了,还在学这么简单的算术?”
“简单?”
李公公都气笑了,道:“娘娘不懂就不要乱说,此题乃是出自九章算术,若非熟悉算学一道,想解此题,怕是不行……”
“答案是二十八。”
“……”
现场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李公公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好半天才道:“娘娘定是见过此题,这样,咱家再出一题,娘娘若不能答,便不要在此胡搅蛮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