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和凤锦骑着马,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大慈恩寺门口。此时正值正午,寺庙门口,前来祈福还愿的香客已然络绎不绝,人群熙熙攘攘,有的香客手持香火,神色虔诚;有的则带着家人,脸上洋溢着对生活的期许。
两人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在一旁的拴马桩上,抬手理了理略显凌乱的衣衫,目光在这热闹的场景中穿梭。凤锦眼尖,瞧见一个小沙弥手持扫帚,正准备清扫台阶,她连忙快步上前,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和声说道:“小师傅,打扰了,请问渊空大师可在寺中?能否劳烦您帮忙通传一下,我们有要事相问。” 小沙弥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稚嫩的脸上带着几分好奇,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凤鸣和凤锦,摇了摇头,说道:“两位女施主,实在对不住,渊空大师昨日外出之后,便一直没有回到寺中,小僧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听到这个答复,凤鸣和凤锦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两人心中思忖,莫不是昨日渊空大师追击妖物,至今还未回来?或是已然回到长安城,但未回到大慈恩寺?想到此,凤锦仍不死心,追问道:“那小师傅,您可知道渊空大师大概去了什么方向?或者他平日有没有常去的地方?” 小沙弥挠了挠头,思索片刻后,说道:“这个…… 小僧也不太清楚。不过,听闻渊空大师有时会前往御常寺,两位施主或许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 说罢,小沙弥双手合十,微微欠身,又拿起扫帚继续清扫台阶。
凤锦满心无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凤鸣,语气中带着一丝无措:“凤鸣,渊空大师不在,咱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她轻皱着眉头,眼神里满是迷茫,不知该从何处寻觅线索。
凤鸣抬手轻托下巴,微微闭眼,心中快速地盘算着。片刻后,她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光亮,说道:“要不咱们去随意楼瞧瞧?那儿往来的人形形色色,消息灵通,三十娘又人脉广泛,说不定知晓些相关消息。” 凤锦听闻,眼中一亮,用力点头表示赞同:“这主意好,说不定真能在那儿打听到有用的消息。”
两人不再耽搁,迅速解开拴马桩上的缰绳,翻身上马。凤鸣双腿轻夹马腹,手中缰绳微微一紧,口中轻喝:“驾!” 骏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向前奔去。凤锦紧跟其后,两匹马一前一后,沿着街道疾驰,扬起一路尘土,朝着随意楼的方向奔去,急切地想要从那里寻得一丝关于师兄的踪迹 。
凤鸣和凤锦利落翻身上马,缰绳一紧,两腿轻磕马腹,马儿长嘶一声,便朝着随意楼的方向疾驰而去。
自清晨匆匆用过早饭,时光已悄然流逝近三个时辰。往常这个时候,凤锦早就会叫嚷着肚子饿,可今日,她们满心都被师兄的安危所占据,哪还有心思顾及腹中饥饿。
街道上人头攒动,往来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两人骑马穿梭其中,周遭尽是喧闹嘈杂之声。街边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不绝于耳。因为人群拥挤,她们根本无法快马加鞭,只能小心翼翼地控着缰绳,缓缓前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稍显宽敞的路段,正准备加快速度,却又碰上一支热闹非凡的迎亲队伍。那长长的队伍蜿蜒在街道上,披红挂彩,吹吹打打,好不热闹。迎亲的人们抬着花轿,簇拥着新郎,满脸喜气洋洋。凤鸣和凤锦无奈,只得勒住缰绳,拨转马头,绕路而行。
这一路波折不断,走走停停,耗费了不少时间。直到将近一个多时辰后,她们才终于抵达随意楼。两人顾不上一路的疲惫,翻身下马,将马匹拴好后,便大步朝着随意楼的大门走去,满心期待能在这里获取师兄的消息 。
凤鸣和凤锦刚走到随意楼门口,还未踏入,一个伙计就满脸堆笑地快步迎了上来。伙计看向排队的人群,一边说道:“两位娘子,对不住啦,今日楼里客人实在太多,怕是得委屈二位排会儿队呢。”
凤鸣抬眸,细细打量了一下这个伙计,确定自己从未见过,便礼貌地开口:“这位阿兄,我们不是来用午膳的,我们是来找三十娘,有要紧事相商,劳烦你帮忙通报一声。” 伙计听闻,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露出一脸无奈的神情,叹口气说道:“哎呀,真是不巧,三十娘和东家去外地筹备新店了,昨天才刚出门,估计得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凤鸣和凤锦听闻,脸上的神色瞬间黯淡下去,满心的期待如同泡沫般破碎。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失落。凤锦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透着沮丧:“怎么这般不凑巧。” 凤鸣抿了抿唇,强打起精神,对伙计说道:“多谢阿兄告知,麻烦你了。”伙计微微颔首,看见又有客人上前,连忙迎了上去。
凤鸣和凤锦牵着马默默走到一旁。凤鸣低头,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周围街道上依旧人来人往,喧闹声不断,可她此刻满心都在思索接下来的找寻方向。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中一亮,兴奋地说道:“有了!咱们可以去素娥阿姐家问问,义山姐夫身为朝廷中人,消息灵通,说不定能知道些什么。” 凤锦一听,也来了精神,用力点头:“凤鸣,这主意妙啊,咱们赶紧去。”
说罢,凤鸣和凤锦骑上马,一路穿过繁华热闹、人来人往的街道,终于抵达了李义山夫妇的宅邸门口。两人利落地翻身下马,凤鸣将缰绳递给身后的凤锦,稳步上前抬手敲响了大门。“咚咚咚”,清脆的敲门声在安静的氛围中格外清晰。
不一会儿,门内便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嘎吱” 一声,门缓缓打开了一道缝,一个婢女探出头来。这婢女身着朴素但干净整洁的衣裳,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插着一支木簪。她刚要开口询问来意,目光落在凤鸣脸上,瞬间认出眼前之人正是之前来府上帮忙的小娘子,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亲切的笑容,连忙福身行了一礼,恭敬说道:“原来是娘子来了,快请进。”
凤鸣见状,也微笑着回了一礼,柔声说道:“多有打扰。我此番前来,是找阿姐的,不知阿姐可在府上?” 说罢,她微微侧身,朝身后的凤锦示意了一下,凤锦心领神会,将两匹马拴在一旁的拴马桩上,快步走上前来。
婢女热情地将二人迎进大门,一边关上大门一边说道:“娘子来得正巧,我家娘子这会儿正在后院呢,奴家这就去通报。”
说罢,引领着两人来到中堂,指着座位请两人入座,“两位请坐,奴家这就去请娘子出来。”
“有劳。”凤鸣说完,那婢女便进了内堂。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婢女端上茶水,两人喝了些,静静的等候着。
凤鸣抬眸细细打量着周遭,只见杨素娥家中呈现出一派忙碌清扫的景象。两个婢女皆身着粗布围裙,围裙上满是灰尘污渍,她们的发丝间、袖口处,也沾着些许尘屑,显然是忙活了好一阵。
凤鸣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中堂,本以为能看到清扫后的焕然一新,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各物依旧摆放如初,桌凳位置分毫未动,地面不见水渍与清扫过的痕迹,就连案几上的摆件,也规整地待在原位,没有一丝挪动、擦拭的迹象。这一番观察,让凤鸣心中疑窦顿生,她微微蹙起眉头,眼神中满是困惑,暗自思忖:既然在做清扫,为何中堂却毫无打扫过的样子?
思忖间,只见杨素娥身姿轻盈,笑意盈盈地从内堂走了出来。她身着一袭红色的高腰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腰间系着一条翠绿色的丝带,更衬得她身姿婀娜。她边走边解去身上的围裙,递给一旁的婢女。她抬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嘴角挂着笑容,朝着凤鸣和凤锦快步走来。
凤鸣和凤锦瞧见杨素娥到来,连忙从座位上起身,身姿轻盈地迎上前去。两人微微欠身,动作整齐而又恭敬。杨素娥迈着轻快的步子径直走到近前,她伸出手,温柔地抓住凤鸣的手,声音轻柔如春风拂面:“凤鸣妹妹,之前可多亏了你帮忙。打那以后,我就一直盼着你能常来坐坐,今日,你可算来了。”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挚的欢喜,握着凤鸣的手轻轻晃了晃。
凤鸣脸上浮现出一抹略带歉意的笑容,轻声说道:“阿姐,实不相瞒,我大师伯的医堂平日里实在太忙,各种病症的患者接连不断,我常常忙得脚不沾地,实在难以抽出空闲。” 说话间,她微微低下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
“理解,理解。” 杨素娥轻轻拍了拍凤鸣的手,以示安抚。语罢,她的目光转向一旁静静站着的凤锦,眼中带着好奇,轻声询问道:“凤鸣,这位是?” 她微微歪头,眼神中满是友善。
“这是我师姐,凤锦。” 凤鸣赶忙侧身,伸手朝着凤锦的方向介绍,动作落落大方。
凤锦闻言,向前一步,微微屈膝行礼,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说道:“见过娘子。” 杨素娥笑着点头回应,“快别多礼,既然是凤鸣的师姐,那便同自家姐妹一般,往后可别这么生分。同凤鸣一样,唤我一声阿姐便是。”
凤锦瞧着杨素娥亲切的模样,乖巧地轻唤了一声:“阿姐。” 声音清脆又带着几分软糯,如同山间清泉流淌,满含着亲近之意。
杨素娥嘴角上扬,眼睛弯成了月牙,欣然应了一声。这才猛地反应过来,大家都还站在原地,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歉意,抬手轻轻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说道:“你看我,一见到你们就高兴得忘乎所以,光顾着说话了,竟让你们一直站着。快快快,咱们坐下来慢慢谈。” 说着,她侧身伸出手,姿态优雅地指向一旁摆放整齐的座位,眼神里满是热忱,示意凤鸣和凤锦入座。
凤鸣和凤锦相视一笑,依言走到座位旁,动作轻柔地坐下,身姿端正又不失亲和。杨素娥见两人坐定,自己才走到对面的座位,款款落座。她坐定后,微微调整了一下裙摆,抬起头,目光柔和地看向凤鸣和凤锦,说道:“我看你们一脸的焦急,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事要和阿姐说?”
凤鸣甫一坐定,便迫不及待地微微前倾身子,脸上写满焦急,言辞急切地说道:“阿姐,昨晚我师兄在承天门与妖物激战,为搭救他人追了出去,从那之后就没了任何消息。我们实在忧心不已,这才冒昧前来,就盼着阿姐您,是否知晓我师兄的下落?” 她的双眼紧紧盯着杨素娥,目光中满是期待与不安,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杨素娥听闻青鸟出了事且至今下落不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惊愕之下,猛地从座位上弹了起来,声音拔高道:“什么?” 她瞧着凤鸣和凤锦眉头紧蹙、满脸焦急的模样,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赶忙深吸一口气,缓了缓情绪,语调也柔和下来,安慰道:“两位妹妹也别太忧心,青鸟他修为深厚,定是追查什么重要线索才耽搁了行程。他向来机灵,不会有事的。” 话虽如此,可她自己也忍不住开始担忧,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安 。
凤鸣和凤锦彼此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那眼神中既有对师兄安危的深切担忧,又有对某些隐情的顾虑。凤鸣微微抿了抿嘴唇,轻声回答道:“希望如此,可……” 她欲言又止,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似是有千言万语,却又难以启齿。
杨素娥何等聪慧,一眼便瞧出两人神色间藏着隐情,不禁关切地追问道:“是怎么了吗?妹妹若是信得过阿姐,尽管说来,看看我能否为你们出出主意,排解忧愁。” 她的眼神中满是真诚,语气也极为温和,试图安抚两人紧张的情绪。
凤鸣环顾四周,见三个婢女站在一旁,三人默默地站着,并未留意她们的交谈,但她仍心存顾虑。再度看向杨素娥时,眼神中凝重之色更甚,仿佛在犹豫是否要将心中之事道出。
杨素娥见状,心中愈发笃定此事必有重大隐情。她微微起身,脸上带着亲和的笑意,轻声说道:“两位妹妹,不如我们移步内堂,在那儿说些贴心的私房话,也能自在些。” 说罢,她微微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期待,等待着两人的回应 。
凤鸣和凤锦闻言,迅速站起身来,动作整齐划一。她们身姿轻盈,微微颔首,向杨素娥表达谢意,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摆动,眼神中满是对接下来谈话的谨慎。
杨素娥在前引路,步伐轻快却不失稳重,引领着两人朝着后堂走去。一路上,她神色关切,时不时回头确认两人是否跟上。到达后堂,她转身面向身旁侍奉的婢女,神色温和却又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轻声吩咐道:“没有我的传唤,谁都不许上前。” 婢女们纷纷垂首,齐声应道:“诺。” 随后,鱼贯有序地朝着前院走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后堂周遭瞬间安静下来。
凤鸣和凤锦定睛一瞧,这才惊觉,杨素娥哪是什么在清扫屋子,分明是在忙碌地收拾行囊。踏入屋内,只见一片忙碌且略显杂乱的景象:床榻之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几个大小不一的包袱,有的已经扎紧,鼓囊囊的,显然装满了东西;有的则敞着口,露出里面叠好的衣物和零星物件。桌上也没闲着,摊着几件尚未整理完毕的衣裳,质地各异,色泽不一,仿佛在诉说着往昔不同的生活片段,看样子是被她们两人的突然到来打断,暂且搁置在了一旁。地上还散落着几个包袱,包袱皮半开着,几本书籍和一些零碎的小物件从中露出一角,像是匆忙间被放置在此。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即将远行的紧张与忙碌氛围,让凤鸣和凤锦瞬间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
杨素娥见婢女们离开,轻轻合上房门,门扉闭合的瞬间,发出一声轻微的 “咔哒” 声。她迫不及待地转过身,快步走向凤鸣和凤锦,眼神中满是焦急与关切,急切地询问道:“凤鸣,到底发生了何事?你快和我说说。” 说罢,她微微喘着气,目光紧紧锁住凤鸣,似乎想从凤鸣的眼神中率先探寻出事情的端倪 。
凤鸣和凤锦再度对视一眼,彼此眼神交汇间,传递着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即将说出之事的忐忑,又有对杨素娥反应的隐隐担忧。凤鸣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目光坚定地看向杨素娥,沉声说道:“不瞒阿姐。” 紧接着,她便将秦师兄在承天门听到的话,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从妖物们公然指出青鸟是狐妖所生,到渊空大师确认此事,事无巨细,完整地讲述给杨素娥听。期间,凤锦在一旁静静聆听,偶尔微微点头,补充几句凤鸣遗漏的细节,两人配合默契。
出人意料的是,杨素娥听闻这般惊人的消息,脸上竟没有流露出一丝惊讶之色。她神色平静,仿若早已知晓一切,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走到桌前,身姿优雅地坐了下来。她微微抬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袖,动作不紧不慢。
凤鸣和凤锦瞧着杨素娥如此淡定的反应,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意外。凤鸣满心疑惑,忍不住开口说道:“阿姐,青鸟的母亲竟然是一只狐妖……” 说到此处,她微微顿了顿,目光紧紧盯着杨素娥,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捕捉到哪怕一丝波澜,话语未尽,却已饱含着浓浓的不解 。
杨素娥微笑着抬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动作优雅自然,眼神中满是温和:“两位妹妹,先坐下说话。” 凤鸣和凤锦虽满心疑惑,但还是依言坐了下来,她们的身子微微前倾,目光紧紧盯着杨素娥,似乎想从她接下来的话语中寻得答案。
“我知道。” 杨素娥神色平静,声音沉稳,仿若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阿姐知道?” 凤鸣和凤锦两人像是事先商量好一般,异口同声地惊呼道。她们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身体不自觉地挺直,脸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
杨素娥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起身,将桌上的包袱拿起几件,放在一旁的地上。接着转身走到一旁茶几前。轻轻端起上面的茶具,回到桌前,动作轻柔地为两人各倒了一杯茶水。热气腾腾的茶香袅袅升腾,弥漫在空气中。她将茶杯一一递到两人跟前,随后,这才重新落座,轻声说道:“我早就知道了。”
凤鸣和凤锦两人一脸的诧异,凤锦连忙追问道:“阿姐一早便知道我师兄母亲的事情?”凤鸣也是一脸的疑惑,目光紧紧盯着阿姐,等待她的回答。
瞧着凤鸣和凤锦那满脸写满诧异的神情,杨素娥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这些事啊,都是我阿爷告诉我的。他呀,在我耳边念叨这些事儿,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每次说起来,都慷慨激昂的,满是感慨。”
凤鸣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急切,忙不迭地追问道:“阿姐,是不是杨都督与我师兄父母相识的经过呀?”
杨素娥微笑着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轻轻扫过,继而说道:“既然你们已然知晓了青鸟父母的事儿,我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凤锦一听,满心期待阿姐马上就要细细讲述师兄父母的过往,赶忙正襟危坐,神色间满是专注。可偏偏就在这节骨眼上,凤锦的肚子不合时宜地 “咕噜噜” 响了几声,那声音在安静的屋内格外清晰。凤鸣无奈地瞥了凤锦一眼,刚想开口打趣几句,谁料自己的肚子也跟着 “咕隆隆” 闹腾起来,仿佛在和凤锦遥相呼应。两人瞬间涨红了脸,一脸窘迫地望向杨素娥,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杨素娥见两人这般尴尬模样,不禁 “噗嗤” 一声笑了出来,眼中满是宠溺,柔声道:“都是自家姐妹,肚子饿了可一定要告诉阿姐,千万别憋在心里。” 说罢,她转身轻轻拉开门,步伐轻快地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杨素娥端着一个托盘稳稳走进来,小心翼翼地将托盘放置在桌上。凤鸣和凤锦赶忙凑近,这才看清,托盘里摆着一个大盘子,盘中整齐码放着四个色泽金黄、外皮酥脆的毕罗,还有两个烤得恰到好处的胡饼,麦香混合着馅料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托盘的另一侧,稳稳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肉汤,那羊肉被精心切成薄厚均匀的片状,乖巧地卧在碗底,仿若在汤中安然沉睡。汤面上,星星点点地撒着嫩绿的胡荽,其独特香气与羊肉醇厚的肉香相互交融,丝丝缕缕地钻进鼻腔,光是这般景象,便足以勾得人垂涎欲滴,引得凤鸣和凤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牢牢吸引 。
杨素娥伸手轻轻指了指盘中食物,微笑着说道:“这些都是刚才吃饭剩下的,要是你们不嫌弃,就先拿来垫垫肚子。等到了晚上,阿姐再给你们做些好吃的,好好犒劳犒劳你们。”
凤鸣和凤锦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与感激。凤鸣忙不迭点头,连声道谢:“阿姐,太感谢您了,我们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这些看着就好吃得很,哪会嫌弃呀!” 说着,她迫不及待地伸手拿起一个毕罗,咬了一大口,酥脆的外皮在齿间碎裂,鲜香的馅料瞬间在口中散开,她一边咀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夸赞着。凤锦也不甘示弱,抓起一个胡饼,掰下一块塞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抽空竖起大拇指,含糊说道:“阿姐,这胡饼太香了,我们真有口福!” 两人狼吞虎咽的模样,仿佛饿了许久的小兽,逗得杨素娥又是一阵轻笑。
凤锦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胡饼,腮帮子一鼓一鼓的,一边抽空对杨素娥说道:“阿姐,没事,我们吃着,你慢慢讲。” 那急切想听故事的模样,让她手中的胡饼碎屑都跟着洒落了些许。
凤鸣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怀念,不由得感叹道:“如此场景,倒像小时候师父给我们讲故事一般,那时的日子,简单又快乐。” 凤锦嘴里塞着食物,含糊不清地 “嗯嗯嗯” 连连点头,显然十分赞同凤鸣的话。
杨素娥看着这两个活泼可爱的姑娘,眼中满是笑意,她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微微坐正身子,神色逐渐变得庄重起来。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却又带着几分岁月的厚重:“那是很多年前了,当时我只有八岁……” 随着她的讲述,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如缓缓展开的画卷,在凤鸣和凤锦面前徐徐铺陈开来,屋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杨素娥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伴随着偶尔传来的两人咀嚼食物的细微声响 。
十八年前,这一年是元和十四年。彼时,长安城中一片繁华盛景,车水马龙,市列珠玑,大街小巷满是欢声笑语。谁能料到,一场突如其来的灾祸,瞬间打破了这份安宁。
在长安城中担任都尉的杨宝藏,便是这场变故的亲历者之一。那阵子,城中突然冒出一群来路不明的妖物,四处滋扰生事。一夜之间,城中百姓接连离奇死去,死状惨烈,让人不忍直视。原本热闹非凡的街道,一到夜晚便空无一人,家家户户紧闭门窗,生怕那妖物闯入家中。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长安城迅速蔓延开来。
宪宗皇帝得知此事后,龙颜大怒,当即敕令御常寺协同杨宝藏,务必彻查此事,将妖物一网打尽。提及御常寺,那可是朝廷专门用以降妖除魔、维护世间秩序的神秘机构,而渊空大师,更是御常寺中威名赫赫的人物,身为天地二十四人之首,他法力高强,修为精深,在江湖中声名远扬。接到寺卿的紧急命令后,渊空大师不敢有丝毫懈怠,即刻率领御常寺全员倾巢而出。
那段时间,长安的街头巷尾时常能看到御常寺众人忙碌的身影。他们日夜巡查,不放过任何一处可疑之地。他们还在城中各处布下天罗地网,誓要将妖物揪出。可忙活了好些日子,收获却寥寥无几,仅仅抓住了一些不成气候的小妖小怪,对于真正在背后兴风作浪的强大妖物,却毫无头绪。
然而,事情并未就此平息,反而愈发严重起来。没过多久,朝廷中竟也有不少官员惨遭毒手,一时间,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大臣们在朝堂上纷纷进言,恳请宪宗皇帝早日平息这场灾祸。宪宗皇帝为此忧心忡忡,多次斥责御常寺和杨宝藏办事不力。
此时的长安城,已然被恐惧彻底笼罩。街头巷尾,人们议论纷纷,都在猜测,到底是何方强大妖物,有如此通天本领,能在御常寺和朝廷军队的眼皮子底下肆意妄为,搅得整个长安城不得安宁。而杨宝藏和渊空大师,也深知肩上的担子愈发沉重。
自受命以来,杨宝藏和御常寺众人仿佛不知疲倦的陀螺,日夜操劳,未曾有过一刻懈怠。白日里,他们穿梭于长安的大街小巷,挨家挨户走访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与妖物有关的线索;夜晚,当整座城市陷入沉睡,他们仍在昏暗的灯火下,仔细研究着收集来的情报,分析妖物的行踪与习性。长安的每一寸土地,似乎都留下了他们匆忙的脚印,每一个角落,都回荡过他们商讨对策的声音。
然而,时间是最为残酷的对手,它无情地流逝,毫不理会众人的努力与挣扎。眼看到了陛下规定的破案时限,可调查却如深陷泥沼的马车,进展缓慢得令人心急如焚。他们虽历经艰辛,抓获了几个小妖,却也仅仅从这些喽啰口中得知了两个妖物首领的名字 —— 牛妖游菟和虎妖蛮角卫。这两个名字,犹如两颗沉重的巨石,压在了众人的心头,因为他们深知,这两个妖物绝非泛泛之辈,其法力极为超群,绝非之前所遇的那些虾兵蟹将可比。
终于,在无数个日夜的苦心探查之后,转机悄然出现。情报显示,牛妖游菟极有可能会在乐游原现身。乐游原,这片长安城的区域,本是文人墨客吟诗作赋、赏景游乐之所,如今却即将成为一场惊心动魄正邪大战的战场。
得到消息的御常寺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天地二十四人倾巢而出,个个身着玄色劲装,神色冷峻,背负着降妖除魔的使命,如同一群黑色的雄鹰,向着乐游原疾驰而去。杨宝藏也亲自率领精兵千人,紧随其后。他们步伐整齐,气势如虹,手中的兵器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妖邪宣告着此战必胜的决心。
当众人赶到乐游原时,四周一片死寂,唯有风声在耳边呼啸,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大战的惨烈。不多时,牛妖游菟现身了。只见它身高一丈,通体漆黑如墨,双角犹如两把巨大的利刃,在月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血红的双眸中透露出无尽的凶残与暴虐。它仰天长啸一声,声如洪钟,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周围的树木也随之簌簌作响。
转瞬之间,原本死寂的四周仿若被按下某个神秘开关,只听一阵杂乱的嘶吼咆哮从四面八方传来。紧接着,上百只形态各异的妖物如潮水般从各处疯狂奔涌而出。有的身形佝偻,毛发倒竖,尖牙利爪在日光下闪烁着森冷寒光;有的周身萦绕着诡异雾气,看不清面容,只隐约瞧见模糊轮廓,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这些妖物甫一现身,便张牙舞爪,朝着杨宝藏一行人汹涌扑来,与手持兵刃、严阵以待的他们呈剑拔弩张之势相对而立 。
战斗瞬间打响,御常寺众人如潮水般向游菟涌去,他们施展出各自的绝技,法术的光芒在夜空中交织闪烁,喊杀声震耳欲聋。杨宝藏也身先士卒,手持陌刀,带领着士兵们冲向妖群。他身姿矫健,刀法凌厉,每一次挥刀都带着千钧之力,试图给予妖物们致命一击。
战场上,局势愈发紧张,程常青与武成作为杨宝藏的得力左右手,宛如两把利刃,直插妖群。程常青身形矫健,动作敏捷得如同猎豹,手中长刀在月光下闪烁着凛冽寒光,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他瞅准一只身形巨大、正张牙舞爪扑向士兵的熊妖,猛地大喝一声,声如洪钟,引得周遭妖物纷纷侧目。趁着熊妖稍一愣神,他足尖轻点地面,如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长刀带着千钧之力,狠狠劈向熊妖粗壮的手臂。“噗” 的一声,利刃入肉,熊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庞大的身躯摇晃了几下,险些栽倒在地。
与此同时,武成也没闲着。他身材魁梧壮硕,宛如一座移动的小山,手中一柄厚重的狼牙棒使得虎虎生风。只见他大步流星地朝着一群狼妖冲去,长刀所到之处,风声呼啸。狼妖们见状,纷纷龇牙咧嘴,试图一拥而上将他扑倒。武成却毫无惧色,他挥舞长刀,在空中划出一个个巨大的圆圈,“呼呼” 作响。一只狼妖瞅准他的间隙,高高跃起,朝着他咽喉扑来。武成反应极快,猛地一侧身,盾牌顺势横扫而出,重重砸在狼妖身上。那狼妖瞬间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撞在其他狼妖身上,一时间,狼妖们乱作一团。两人一左一右,相得益彰,所到之处,竟然和妖物们打得不相上下,他们宛如战场上的定海神针,极大地鼓舞了己方士气。
然而,游菟的法力实在太过强大,它身躯迅速闪动,轻易地抵挡着众人的攻击。它的每一次反击,都如同山崩地裂一般,令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倒地,御常寺的法术在它面前,也仿佛失去了威力,如同石沉大海,激不起太多波澜。
一时间,乐游原上陷入了苦战,双方陷入了僵持。杨宝藏和御常寺众人虽拼尽全力,却始终无法突破游菟的防线,战胜这头强大的妖物。眼看着士兵们一个个倒下,众人心中的焦虑与绝望逐渐蔓延,但他们并未放弃,依旧顽强地战斗着,因为他们深知,自己肩负着长安城百姓的生死存亡,这场战斗,只许胜,不许败……
乐游原上,战局陷入了绝境。杨宝藏率领的军队与御常寺众人,在妖物潮水般的凶猛攻击下节节败退,死伤惨重。士兵们的惨叫声、妖物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血腥气弥漫在空气中,令人作呕。牛妖游菟在战场中央,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黑色巨山,肆意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每一次攻击都能将数名士兵击飞出去,它的身旁,上百只各类妖物如同狰狞的爪牙,张牙舞爪地配合着,将御常寺众人和杨宝藏带领的军队逼入了狭窄的包围圈。
就在众人感到绝望,几乎要被妖物彻底吞没之时,一道轻盈的身影如流星般从空中划过。那身影速度极快,带起一阵疾风,瞬间出现在众人眼前,径直朝着牛妖游菟冲去。杨宝藏满脸疲惫与焦急,此时也不禁抬眼望去,眼中满是诧异 —— 来者竟是一名女子。
这女子身着一袭红衣长裙,她面容冷峻,双眸却闪烁着坚定与决然的光芒,宛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她已然与牛妖战作一团。只见她身形灵动,在牛妖庞大的身躯周围快速移动,如同鬼魅一般,让人眼花缭乱。她身姿轻盈,挥动着双手,每一次挥动,都带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光芒径直击向牛妖,发出一阵阵“嚓嚓嚓”的声响。
牛妖游菟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激怒了,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双角猛地朝着女子顶去。女子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地面,身体如柳絮般轻盈地向后飘去,轻松避开了牛妖的攻击。紧接着,她身形一转,光芒如闪电般刺向牛妖的脖颈。牛妖反应迅速,巨大的手掌猛地一挥,试图将女子拍落。女子在空中一个翻身,巧妙地避开了牛妖的手掌,顺势在空中伸手一挥,一道光芒在牛妖的手臂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红色的血液瞬间流淌出来。
只见那女子身姿轻盈,如翩翩起舞的仙子,双手在身前迅速交叉,而后猛地向外一挥。刹那间,一道刺目光芒从她掌心奔涌而出,如同一道闪电,裹挟着磅礴的力量,直直朝着牛妖冲去。那光芒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灼烧,发出 “滋滋” 的声响。
牛妖见状,庞大的身躯猛地一侧,动作敏捷得与其巨大身形极不相符,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道光芒的正面冲击。然而,那光芒势头不减,如脱缰的野马,继续向前飞驰,正好击中牛妖身后一个躲闪不及的小妖。那小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尖锐而短促,仿佛被瞬间抽干了灵魂。紧接着,它的身躯如同被点燃的火炭,熊熊燃烧起来,不过眨眼间,便化作无数火星,四下飞散,只在原地留下一缕袅袅青烟,好似这小妖从未在世间存在过一般。
牛妖被女子这一连串攻击彻底激怒,它血红的双眼瞪得如同铜铃,口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浪滚滚,仿若要将周围的空气都震碎。随即,它双手高高举起那根粗壮的狼牙棒,棒身上尖锐的刺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朝着女子砸去。狼牙棒划破空气,发出 “呼呼” 的呼啸声,仿佛要将女子砸成齑粉。
可就在狼牙棒挥到一半之际,那原本威力巨大、势不可挡的狼牙棒,像是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禁锢住,瞬间改变了轨迹,直直朝着地上坠落。“轰” 的一声巨响,狼牙棒重重砸在地上,一时间,碎石如炮弹般四处飞溅,地面被砸出一个深深的大坑,尘土漫天飞扬,将牛妖笼罩其中,让人看不清它的身影。
牛妖见状,气得暴跳如雷,它使出浑身解数,双手紧紧握住狼牙棒,使劲地抽动着,试图将其从地上拔出。它的手臂肌肉高高隆起,青筋暴起,可那狼牙棒却如同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无奈之下,牛妖大吼一声,声嘶力竭,胸腔剧烈起伏。紧接着,它握紧拳头,对着女子张开血盆大口,口中光芒一闪,一道灼人的烈焰如汹涌的潮水,从它口中猛烈喷出。那烈焰温度极高,所过之处,空气都被扭曲,发出 “噼里啪啦” 的声响。
女子反应极快,只见她身姿向后一闪,动作轻盈得如同一片飘落的羽毛,瞬间便站到了一旁安全的位置。那火焰继续肆虐,所到之处,地上掉落的兵器瞬间被高温融化,化作一滩滩铁水,冒着刺鼻的青烟。不远处的一些御常寺众人和士兵,躲避不及,被热浪触及,身上的衣物瞬间燃烧起来。他们惊慌失措,连忙后退几步,一边大声呼喊,一边手忙脚乱地扑打身上燃烧的火焰,场面一片混乱 。
女子目睹牛妖的疯狂,嘴角微微上扬,绽出一抹自信且从容的微笑,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驱散了战场上弥漫的血腥与肃杀。紧接着,她玉手轻轻抬起,修长的食指隔空指向牛妖,动作看似轻柔,却仿佛带着某种神秘莫测的力量。
就在这一瞬间,原本如汹涌潮水般从牛妖口中喷出的熊熊烈焰,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骤然扼住了咽喉,瞬间戛然而止。牛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满是诧异与震惊,它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喷吐火焰的能力竟会被如此轻易地阻断。它下意识地想要再喷吐火焰,却惊觉嘴上不知何时已然被一大块晶莹剔透的晶石严严实实地封住,那晶石厚实而坚固,将它的嘴巴包裹得密不透风,一丝火焰也无法再喷出。
然而,牛妖并未就此束手就擒。此时,陷入地面的狼牙棒似乎已经挣脱了束缚。它感受到手中狼牙棒传来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凶光。只见它猛地发力,将狼牙棒高高提起,同时抬起另外一只手,掌心对准自己被晶石封住的嘴巴。刹那间,晶石内原本熄灭的火光再度涌动起来,那火光在晶石内部疯狂闪烁,似乎急于冲破这层阻碍。随着 “噼里啪啦” 一阵细微声响,晶石内部的温度急剧升高,肉眼可见地开始出现一道道细密的裂痕。
“咔嚓!” 一声清脆的声响骤然响起,犹如晴天霹雳,那晶石再也承受不住内部火焰的冲击,瞬间破裂开来,晶石碎片如雨点般纷纷掉落至地面。
牛妖重获 “自由”,怒火中烧,它的鼻孔急剧扩张,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它仰天长啸,声震四野,那啸声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整个战场似乎都被这股愤怒的力量所撼动。
紧接着,牛妖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状若疯狂。它的掌心源源不断地涌出火焰,瞬间将狼牙棒笼罩其中。那火焰呈诡异的暗红色,熊熊燃烧,发出 “呼呼” 的声响,仿佛无数恶鬼在咆哮。牛妖嘶吼着,将被火焰包裹的狼牙棒高高举起,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朝着女子猛力砸去。狼牙棒划过空气,带起一道炽热的火焰轨迹,所到之处,空气被灼烧得扭曲变形,地面也被那高温烤得微微开裂。
随着战斗的持续,女子越来越占据上风。她的法力高盛莫测,武艺精妙绝伦,每一招每一式都似乎经过了千锤百炼,精准地攻向牛妖的要害。牛妖游菟的身上,伤口越来越多,它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迟缓起来,眼中的凶光却愈发浓烈,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战场上的众人见状,顿时士气大振。杨宝藏握紧手中陌刀,高声喊道:“兄弟们,援军到了!杀啊!” 士兵们纷纷响应,呐喊着冲向妖群。御常寺的众人也抖擞精神,施展出各自的法术,一时间,光芒闪烁,喊杀声震天。
程常青和武成更是勇猛无比,他们如两把利刃,再次冲入妖群,与之前不同的是,此刻他们身后有了强大的援军,心中充满了斗志。程常青的长刀在妖群中飞舞,每一次挥砍都能斩杀一只妖物;武成则挥舞着长刀和盾牌,所到之处,妖物纷纷倒地。
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下,战局终于发生了逆转。妖群开始出现溃败的迹象,一只只妖物在人类的攻击下惨叫着逃窜。经过一番激烈的鏖战,牛妖游菟见大势已去,发出一声不甘的怒吼,带着剩余的妖物狼狈逃窜。乐游原上,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众人望着败退的妖群,欢呼声响彻天际,这场艰难的战斗,终于迎来了胜利的曙光。而那神秘女子,静静地站在一旁,望着远去的妖群,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若有所思,仿佛在思考着这场战斗背后更深层次的阴谋。
此刻,硝烟尚未完全散尽,血腥之气仍在空气中弥漫。杨宝藏带着满身征尘,率领着一众士兵与御常寺众人,快步朝着那神秘女子走去。众人的眼神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女子宛如神兵天降,力挽狂澜。
杨宝藏走到女子面前,拱手说道:“多谢娘子仗义相助,若不是娘子及时现身,我等今日怕是要折损在此,长安城也危在旦夕。” 身后众人见状,纷纷效仿,跪地致谢,整齐的动作彰显出对女子的尊崇。
女子刚欲开口回应,这时,不远处的一间房内,走出一个身着书生打扮的男子。他步伐沉稳,手中稳稳地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孩,眼睛始终温柔地凝视着怀中的小生命,仿佛周遭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
女子见男子走来,原本冷峻的面容瞬间柔和下来,她快步迎上前去,眼中满是关切,轻声询问道:“夫君,青鸟没有醒来吧?” 男子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宠溺的微笑,答道:“娘子给青鸟施了法,他听不到这吵闹的声音,睡得可熟了。”
此时,杨宝藏等人终于看清男子的模样。只见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儒雅的笑意。虽是一介书生打扮,却浑身散发着一股英气,身姿挺拔如松,气质卓然不群,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女子轻轻接过孩子,转过身来。一瞬间,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女子本就身手不凡,此刻在周围火把的映照下,她,仿若从缥缈仙阙误入尘世的仙子,一举一动皆散发着令人屏息的魅力。当她款步而来,周遭的喧嚣瞬间化作无声,万物都成了衬托她的背景。
一头如墨般的长发在头上盘成发髻,头上的簪花被火光映照得泛着淡淡的光泽,几缕碎发轻轻拂过她白皙如雪的脸颊,更添几分朦胧之美。那肌肤细腻得近乎透明,仿若吹弹可破,在火光下,隐隐透着柔和的光晕,宛如上等的羊脂美玉,纯净而温润。
她的双眸,是最为摄人心魄之处。眼眸恰似一泓清泉,澄澈见底,又仿若藏着浩瀚星河,深邃而神秘。当她轻轻抬眸,那目光流转间,似有丝丝柔情缠绕,又带着几分遗世独立的清冷,让人不由自主地沉沦其中。修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每一次眨动,都仿佛在扇动着人们的心弦。
她的眉,恰似春日里新柳抽出的嫩芽,纤细而婉约,眉尾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自然的英气,为她柔和的面容增添了几分灵动。琼鼻秀挺,线条优美流畅,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这张绝美的脸上。嘴唇不点而朱,仿若熟透的樱桃,娇艳欲滴,微微上扬的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举手投足间,她尽显优雅从容,气质超脱凡尘。一颦一笑,皆能牵动人心,让人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倾国倾城、宛如天仙下凡般的女子,她的存在,仿佛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温柔 。
怀中的婴孩在她的怀抱中睡得正香,女子低头凝视孩子的眼神中,满是母性的温柔,这般画面,宛如一幅绝美的仙子图,女子的倾国倾城之貌与超脱凡尘的气质,让在场众人无不惊叹。